第22章 不是东西
整场交谈还算畅通无阻,青甯规矩的坐在叶眉茵身旁,听她不停的在耳旁说些夸赞之言。
“青甯啊,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吧,就当初次见面,和家里人熟络熟络。”
青甯闻声看向商莹玉,见她表情同老太太一般的希望自己留下,于是,在思量片刻后,青甯又朝着老太太问:“商瑾瀓不住在这里吗?”
“不住,他有自己的宅院,就在沅溪湖旁,若能征得他同意,你以后也会住在那里。”
沅溪湖,说到湖泊,青甯不禁想起了自己在神域中的小木屋。
也是立在清澈的湖水边,有各种的小精灵和昆虫为伴。
每每清晨,她都会被这些调皮的小家伙吵醒。
而如今,那里应该就只剩下凄凉了。
“我自是嫁给了他,理应住在那里,为何还要征得他同意?”
青甯突然的一句疑问,却让所有人没了回应。
目光略过,每个人的脸上都严肃无比,就连商莹玉,都是如此。
看来,也用不着多问什么,这商瑾瀓,就是他们的天,不论大小事,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如此一说,自己要嫁给他,也是他同意的了?
“维安,你打电话给瑾瀓,叫他回来一起用晚餐吧。”
“好,我这就打。”
说着,商维安就掏出了手机。
由此,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商维安语气和善道:“瑾瀓,晚上回趟老宅吧,大家一块吃个饭。”
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商维安忽而眉头皱起:“绝不废话,就只是安静的吃个饭,成吗?就当给二叔个面子。”
话落,商维安将目光瞥向了乖乖坐在沙发上的青甯,接着补充道:“今天家里来了位重要的客人,想要见见你,你看要不要过来…”
口中的话还未说完整,商维安转而就慌了:“你先别挂,二叔…”
作为一个长辈,竟被小辈如此的不尊重,青甯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过去,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就将手机夺了去。
“是我要见你。”
她语气淡淡,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一般。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直到几秒后,一阵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而是你即将要迎娶的妻子。”
虽是隔着手机,但如此与那人硬刚,大家还是不免替她担心了起来。
“这样啊,不是东西的东西要见我…”他语气极为戏谑,“那就瞧瞧?”
电话被挂断,青甯将手机还给还处在震惊中的商维安。
而此刻,所有人都替青甯捏了把冷汗。
反观本尊,依旧面不改色,就像刚凶完在外鬼混不回家的丈夫一般自然。
“孩子,以后跟他说话还是尽量别这样,他再是你的丈夫,也是掌管南北两商的执掌人,而且瑾瀓的脾气向来不好,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商家长辈为此皆对着青甯劝说了一通,虽话语不太好听,但她听的出来,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好,我知道了。”
青甯敷衍着点头应允,总归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好意。
这个商瑾瀓,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若是在神域,遇到此等顽劣之人,她自是要调教一番的,不打的他痛改前非,老实做人,她都衬不起神女这名号。
如今,她也刚好可以会会这个毛还没褪干净的小霸王。
——
强烈的光线下,两辆迈巴赫疾驰在宽敞的马路上。
商捷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那人,原本冷峻的一张脸,却因一通电话的打来,逐渐有了些趣味,但这趣味…却隐约夹杂着丝丝危险。
他不敢多问,快速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上。
半晌,海城第一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渐近,紧闭的病房门被推开。
待商瑾瀓进入后,跟随而来的人便自动分开,各自守在了门两边。
关门声将睡梦中的人吵醒,他猛然从床上坐起,瞧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那张面孔,眼神逐渐由木讷变得愤恨,心绪更是异常的激动。
“商瑾瀓!你要么宰了老子!要么放老子出去!将你爹活活困在这算什么本事!”
商瑾瀓不予理会,走向阳台,将窗帘扯开,“乌烟瘴气的,人总要活在阳光下才好。”
“乌烟瘴气?哈哈哈哈!”
男人忽然大笑起来,额上镌刻着的皱纹更显深重,才五十多岁的年纪,却好似早已年迈七十,容颜如同风干的柑橘皮一样糙硬、萎缩。
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他已经待了整整五年,五年的时间,早已被眼前这恶狼折磨的心态崩塌,疯魔无常。
“商瑾瀓,有你在的地方,也比这里好不到哪去吧?哈哈哈!”
长时间的空气不流通,使得男人大笑时,口中的异味极其浓烈。
商瑾瀓抬手驱散,顺带着身子也往后撤了撤:“所以侄子心疼,不忍心让小叔活在乌烟瘴气中,才专门为小叔买下了这里。”
“你心疼?你这嗜血的恶魔也会心疼,真是天大的笑话,枉我大哥心善了一辈子,怎会生出你这么个畜牲!”
被直面侮辱,商瑾瀓不但不生气,反而是笑了,“生都生了,该怎么办呢?要不…你亲自去跟他诉诉苦?”
闻声,商维弘双眸瞪的老大,继而从床上跌落,精神失常般的爬到了商瑾瀓的脚边,紧紧将他的小腿抱住:“你给我个痛快,商瑾瀓,你要还念及血缘,就给我个痛快!别再tmd折磨老子!”
商瑾瀓没有甩开,任由着商维弘趴在脚边将自己所缠住:“那可不行,难道小叔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些什么了?”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商瑾瀓,老子求你!”
说话间,商维弘将头重重的砸向早已裂缝的地板,嘴里依旧不停重复着寻死的话。
“小叔是忘了吗,那就让侄子提醒提醒你。”
话落,商瑾瀓将人一脚踢开,转而退至墙边,按下了上面的开关。
“商瑾瀓,你活的过我吗?我可是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瑾年就算抢了你的地盘又怎样,他可是你大哥,你再是执掌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活你又活不过他,说的好听点,叫执掌人,不好听也就tmd是条商家的狗,我们祖祖辈辈,就是需要你们这一脉的牺牲来享尽荣华富贵,那点权利只不过是给你们的甜头,拿了好处,死了不也心甘情愿?商瑾瀓,没爹没娘管着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
阵阵震耳欲聋的话语声从房内四角传来,每一句都像是要了商维弘的命,让他崩溃的抱头嘶吼,满地打滚。
“关上!你给我关上!商瑾瀓,你不得好死!”
当初笑的有多嚣张,如今痛的就有多撕心裂肺。
“怎么,现在连你自己的声音都不乐意听了?”
商瑾瀓不为所动,甚至又将音量调大了些。
短短的几句挑衅与嘲讽,在五年里被定时播放了上千遍,看着商维弘狼狈至极的样子,商瑾瀓的心情却是格外好。
五年前的决定,还当真没有错,最起码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过来寻乐。
“小叔是长辈,小辈又怎么能随便就要了你的命呢,小叔放心,不管怎样,侄子都会满足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愿望。”
“商瑾瀓!哈哈哈哈哈。”
商维弘将手从耳旁拿开,颤颤巍巍的指向眼前居高临下的侄子:“你明年就到头了,再猖狂也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哈哈哈!”
“对,小叔说的对,确实是蹦哒不了几天了,所以以后,我可能会来的更勤一些,避免哪天小叔因看不到我,再过度想念加重了病情。”
顿了下,商瑾瀓又补充道:“等下去之后,我会好好将小叔现在的狼狈模样,告诉给大哥的。”
“瑾年…我的儿子。”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一时间却让商维弘的思维变得混乱,彻底失去了自主意识。
他猛的从地上爬起,恶狠狠扑向商瑾瀓:“是你!是你杀了瑾年!你这个魔鬼!你残害手足!不得好死!”
商瑾瀓嫌弃的避开,继而嘭的一声,商维弘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倒在地,半天都没缓过来。
“秋后的蚂蚱,死都死了,谁还在乎好与坏呢?活着的时候爽就行了。”
这一摔,似乎将商维弘摔的正常了些,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你说,瑾年是不是你害的,我问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没说过一句,如今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商瑾瀓,你要是个男人,做了就认!”
商瑾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委屈道:“商瑾年是被二十四随镖按族规处决的,大家都信,怎么偏偏就小叔你不信呢?”
二十四随镖是世代为保护执掌人,有南北两商位份尊贵的长辈挑选而成的组织,平时居于暗处,只有执掌人有危险才会现身,而且是不听任何人指令办事的,包括执掌人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