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利益交换
对上女孩摄人心魄的眸子，商莹玉字字句句都说的极其认真：“如果我说，要你嫁给他，给他生儿育女，你会愿意吗？”
“嫁给他？！”
青甯顿时一惊。
她是想过要接近此人，但嫁给他这一想法，她却从未有过。
她亦有婚约在身，虽说未婚夫蓦荛因母族连累而逝，但在心里，她早已决定此生不再嫁，再者说了，即便没有婚约在身，她一灵族如何能与凡人共结连理，说来简直荒缪。
“你是…不愿意吗？”商莹玉试探着问，心里早已紧张到不行，如若自己这次没有好好的完成奶奶和父亲的嘱托，以后商家定会大乱。
摩挲着指间玉环，除了凉意，半点灵力气息都不再有。
她不再是苍鸾神女青甯，如今的她，只是灵力尽失的凡人之躯。
虽有天石在身，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无法带她离开这陌生地界返回神域，更无法助她解救族人于水深火热中。
耳旁话飘过，青甯却仍陷在自我的沉思中。
天石…
想到哥哥之前话语，她眸光忽亮。
王兄说过，若想获取天石灵力，只需异性间最纯净的结合，自己虽未经人事，但这其中的含义她还是懂一些的。
即便有百鸣族的首领，因强催天石灵力遭到反噬魂飞魄散而亡，但如今，也就只有这一种办法可行。
适可而止就好，只要能恢复片刻的灵力，她便收手，绝不会让自己落得那般下场。
如今，没什么事能够大过返回神域，就这么等着，真是若回不去，还不如就此魂飞魄散，随哥哥们去了。
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的去拼一拼，
她拨动指环，心意坚定不移：“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他。”
“真的？！”
本以为会失望而归，意外之喜突然降临，商莹玉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从而激动的反复询问：“你真的愿意嫁给商氏执掌人？！”
“是，我愿意嫁给他。”
任商莹玉问了多少遍，青甯的回答都是一样。
她愿意，愿意嫁给商氏执掌人，商瑾瀓。
按耐住激动的心绪，商莹玉继续说：“青甯，有些事还需要家里的长辈细细讲，所以你现在跟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哪里？”
“你去过的，商氏老宅。”
商氏老宅，那男人也在那里吗？
这么想着，青甯便脱口而出：“商瑾瀓也在那里吗？”
“呃…我们先过去，他之后也会去的。”
这女孩，似乎对她这“好弟弟”的关注度还挺高，莫不是喜欢上了？
此刻，她顾不得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只要好好的完成几位叔伯和奶奶的嘱托，生为女儿身的自己能为商家做出一点贡献，也算没白受商家这三十多年的疼爱。
前往老宅前，青甯换了套行动较为方便的衣裙，褪去脚上的高跟鞋，一双脚早已被脚磨的通红。
商莹玉只觉得她很是有趣，自己特地让韩萱取了很多高定的衣裙过来，她竟全都略过，最终选了条颜色淡雅的复古长裙。
“你是很喜欢中式风格的长裙吗？”
青甯点点头，拿过桌上的签字笔，随手就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挽于了脑后。
商莹玉看的直发愣，眼前女孩这惹人怜的小模样，就仿若画中的忧郁仙子，眉宇间，更似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实在是美的不像真人。
或许是她的特别引来上天垂怜，才会让她在火焰锋利的利爪下侥幸逃脱。
而在昨夜的寿宴上，自己那“好弟弟”如此纵容火焰去伤人，必是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的默认，无非就是置女孩于死地，同时也给自己敲个警钟。
只是，女孩的幸运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或许，就连那人也不曾想到火焰未伤到女孩分毫。
联想到他昨天在诸多长辈前答应的如此爽快，至于出自什么目的，别人也无法猜出，但至少女孩以后是安全的。
毕竟有商家这么多长辈盯着，他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再一次伤害如今已成了自己妻子的女孩。
更何况，这安排还是他自己点头答应的。
下午三点多，正是烈日当头。
商莹玉将车停好，拉着青甯的手去到了立于整座老宅正中位置的庭院。
推开门，在正厅内早已等候多时的商氏长辈们纷纷起身。
叶眉茵迎过去，将青甯带到自己身旁，“水灵灵的小丫头，怪不得招人喜欢呢。”
青甯没将老太太的话听进去，而是瞅着周围的人，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商维安最先看出了她的心思，继而问：“姑娘，你是在找什么吗？”
“商瑾瀓不在吗？”
她的口无遮拦，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印象里，像这种稚嫩的小丫头，提到商瑾瀓都是害怕的，而眼前这女孩，不仅丝毫没有畏惧，竟还如此淡然的寻人。
商莹玉尴尬一笑，凑到青甯耳旁解释道：“青甯，奶奶和几位叔伯有些话要跟你说，有什么事你要不就等下再问。”
青甯理解似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众人：“好，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便是。”
话罢，老太太再次浮出笑颜，拉着女孩坐到了自己身旁，见状，所有人也各自落坐。
“奶奶，一些要说的话我都已经提前跟她讲过了。”
商莹玉挨坐在父亲身旁，神情严肃的交待着。
老太太点点头，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青甯身上：“娇弱是娇弱了些，但模样生的的确是好，举止神态也还算规矩。”
娇弱？青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词汇来形容自己。
虽说在神域，自己的灵力和战斗值算不得多好，但一人抵几百个小喽啰还是轻而易举的，怎么倒还成了凡人口中的娇弱？
这怕不是吃了体型亏？如若这样说来，神域中的女子大都同她一般娇弱了。
“小姑娘，我想你生活在海城，应该对商氏多少都是有些了解的，你很幸运，要知道，现如今很多女孩子挤破了头都想嫁进来。”
挤破了头都想嫁进来？眼前这老头的话听着好生奇怪。
莫不是她之前听的传言都并非真实？这么多人都害怕这商瑾瀓，怎么又会挤破了头想嫁进来？
或许，不是为了他挤破头，而是为了其他商姓后人。
如此看，这商瑾瀓还挺可怜。
商维安见她不语，继续说道：“只要你顺利诞下商氏第一百八十代执掌人，不管以后你是走是留，商家都会保你衣食无忧。”
青甯听的认真，却依旧对此话感到费解：“诞下执掌人？”
莫不是要她生孩子？
荒谬至极，她一上古青鸾怎会给凡人孕育子嗣。
“对，诞下执掌人，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走也可，留也行，你自便。”
原来是这样，青甯逐渐听明白了，这商家的人将她选中，纯纯就是为了给他们家族繁衍后代。
真没想到，自己原本还日日筹划着该如何与这海城霸主达成利益的交换，如今竟和他家族之人轻易的就建立起了交易。
不过，他此番的话语，倒是说进了青甯的心坎里。
原本她还怕自己日后的离开会遭到阻拦，如今这家人都明说了，眼下，她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至于后代，怕是他们没那个福气消瘦。
思虑片刻后，青甯点头应允：“好，我听你们的。”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告知你，执掌人是不能够娶妻的，历代也都是如此。”
“这又是何意？”
不能娶妻，又让自己嫁，这不互相矛盾吗？
商莹玉见她不能理解，替父亲解释道：“意思就是，没有结婚这一步骤，你只负责生下执掌人就可以了。”
说白了，就是过来生孩子的，讲的好听点叫嫁，讲不好听的，就只是过来充当个生孩子的工具人。
不过这样也好，大张旗鼓的反而容易将她暴露。
她只需要找个庇护人，安静的跟在他身边就好，什么结不结婚的，都无关紧要。
但还有一点，青甯想问。
“执掌人，是只能生下男孩子的意思吗？若是女孩呢？”
“这种事，是不允许发生的。”
言外之意，胎儿在腹中，就已经因性别决定了生死，决定了是否能平安的降临到这个世上。
一家人愚蠢至极老顽固，没想到，历经了千年的流转，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就像是刻进了骨髓，丝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