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武二被暴打，几乎瘫痪

    大货车钻进了砖头堆里，就进入到迷宫里。

    武二想：

    装砖头，就近装多省事，干嘛要往里跑，这里面一定要诈。必须马上跳车！

    武二乘人不备，跳下车。车没有停下，继续前行。车厢里也没有跳下来人，像是故意放走武二。

    钻进了砖堆，武二绕了几个砖堆后，就失去了方向感。茫然和无助顷刻包围了武二。

    失去了方向，武二绕过几个砖头堆，发现还是在原地打转。

    两个陌生的人，从砖堆里钻出来，站在了武二的前面。一个门牙露在外面的说：

    “别再转圈了，一天你也钻不出这片砖堆。赶快和我们一起装车去。”

    两个人过来，一前一后夹住武二走。武二想摆脱两个人已不可能，放弃反抗才是明智的选择。

    有了向导，武二很快被人带来到大货车边。两三个人在车厢上，三四个人在车下，忙乎着搬砖，码砖。没人指挥，配合得像是经过了千万次演练。没有机械，纯手工。

    驾驶室里，跳下的人，不说话，靠近武二，有动武的意思。

    带武二回来的两个人说：

    “刚才，小兄弟是去撒尿了。”

    武二被驾驶室里下来的人，指派在车下，往车上搬砖。

    干了一多个小时，砖头装满了大货车车厢。土灰，被汗水搅合成了泥，厚薄不均地涂满了武二的脸和额头。

    东方的天边已有亮色，地球再转动，就能看到太阳了。

    大货车摇摇晃晃前面开，武二在几个工人的陪同下后面跟着走。

    武二问：

    “几位哥哥，尊姓大名？”

    一个人答：

    “没有尊姓，也没有大名，我们只有工号。我是107，他们也都有号。你刚来，给你说了，你一下子也记不住。你以后可不要在砖堆里乱跑，掉进了陷阱，捞上来血肉模糊，没有人形了。”

    武二不再说话，快步跟着大货车。

    大货车停在来时停的位置。那一排平房，铁门铁窗，墙体很厚。据说是按碉堡的技术标准建造的。迫击炮打上去，还能弹回到发射的位置。

    西门主任和吴会计在吴厂长和两个打手的陪同下，到了大货车旁，看了看，说着和吴厂长告别的话。

    西门主任说：

    “吴厂子，你让人带这个小伙子去吃饭。”

    又对武二说：

    “你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走。”

    武二说：

    “不吃了，快走吧，着急回聊城。”

    两个打手热情地架起已经筋疲力尽的武二就走，差不多是两只脚拖着地拉着移动的。

    西门主任对吴厂子说：

    “人给你留下了，管吃包住就行，有力气干活，别的就不多说了。注意安全，不能再发生事故，给弄死了。死太多，怕是捅出去，都不好交代。”

    吴厂长点头。

    吴会计说：

    “吴厂长，要给夏局长美言几句，给西门主任提拔提拔，有财大家一起发，有官大家一起做。”

    吴厂长说：

    “你们给他做这么大贡献，他就是不管我，也会帮你们的，放一百个心吧。”

    武二听到大货车发动机的嗡嗡声，猛回头，看到大货车卷起一片尘土和砖灰的混合物开跑了。

    重车，油门踩到了底，尘土砖灰里又混入了几股黑烟，像一团黑幕，淹没了大货车。

    武二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两个打手，百米冲刺，钻进黑幕里。

    等黑幕散去，只见武二不见了大货车。

    武二没追上大货车，却被三个人，又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追上，像抓逃犯似的让两个打手一边一只胳膊地擒获住。

    中年人名字叫白来，是打手们的主管。

    白来上前扇了武二两个耳光，武二没有躲避，其实也躲避不了。第一巴掌把头打歪，第二巴掌就会打在鼻子上。

    打斗还没开始，武二先做了个开场铺垫，两个鼻孔喷血，溅了中年人满脸。

    中年人擦脸，看到手上血，骂道：

    “小龟孙，你还先给我来了点颜色！”

    还想骂，却没有了词儿，中年人当年的经验提示他，打比骂来得现实又痛快，运足气，上前一脚，蹬在武二的一条腿上，正是膝盖的位置。

    武二趴在了地上，下沉的重量大，挣脱了两个打手架在两边胳膊上的手臂。

    白来：

    “你从搬砖开始就已经是本厂的职工了，合同都准备好了，架回去签字画押。”

    话音未落，武二站了起来，大骂不止。

    白来呵斥：

    “你放明白点，无数的事实给出的教训是，反抗是没有出路的，只能是多受罪，最后还得签。还没有不签的，你是不是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做第一个的结果，我先给你说明白了，就是成为孤魂野鬼。签了合同，也算是我们的职工，死了有可能会给家属点安抚费。相信你是明白人，能算明白这笔账。”

    武二依旧骂个不止，把他所知道的最侮辱的话，祖宗八代老娘妻子女儿都送给了白来。

    白来的半边脸被第一缕晨光照得青紫，大叫：

    “打，你俩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合同还没签字，打死窑火烧了算是便宜了他，拉山里喂狼，骨头都让它化成狼粪。”

    两个打手一个拉住武二的一只胳膊，一个施展拳脚，动作虽然不规范，却很实用，每一下都实打实地击中武二。

    一个打完，另一个换班打。这一个一招一式像是练过，拳脚带着有重点和分寸的意味。这位是砖厂的头号打手，绰号东北虎，名字叫孙天。

    武二瘫软在地，脸上的血水把土灰和成了泥，像黑海海底挖出来的黑泥面膜，被不专业的人涂满了脸。

    没个人样的武二，被两个打手拖进了一个半地下的小屋里。完全失去了防护能力的武二，四仰八叉地躺在铺了一层杂草的地上。

    白来让一个打手把何兽医叫过来，察看武二的身体状况。

    另一个打手见何兽医过来，迎上去叮嘱何兽医：

    “老何，一定仔细检查，别误诊了。这次，我们下手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