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几个大妈把武大堵住出租屋里
武大蜷缩在一间狭小的地下出租屋里。这是武大承包了早餐摊后,搬来的。
牛二带着几个大妈级别的妇女破门而入。
大妈们中的一个宣布了武大的五条罪状后,当场命令武大赔给牛二二千元钱,补偿吃了他油条的狗的检查费和营养费,并且还要他立即离开汴京城。
如雷轰顶一般,武大从床上滚下来,挤在大妈们中间。
大妈们四面夹击想控制住他,用上所有家常惯用的擒拿手法都不能奏效。
第一是因为武大已经成为一条疯狗,像掉进泥潭里拼死挣扎;第二是因为屋间太小,限制了大妈们肥胖身子的转动。
水痘一样的油汗出满了武大的整个脑门子,闪闪发亮。他一会儿在大妈们中间露出来,一会儿在大妈们中间沉下去。
眼前黏糊成一团的情形,更坚定了牛二确定武大有钱不愿意给的想法。
大妈们制定方案,开始是让牛二放狗威胁武大拿钱,后来觉得用狗,有些大材小用,还是决定亲自上前威逼。
如威逼失效,武大怎么也不拿钱,就一起动手把武大扭送到派出所。
可结果是,武大宁死不从。大妈们一直忙到气喘吁吁,也没把武大的手给弯转到背后去。
又不拿钱又不束手就擒,让大妈们慌了手脚,抓捕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大妈们都没带武器,靠力气就是再来几个也对付不了武大。
武大在阳古县城时,练功主要对象是树干,由于四肢短小,几乎是贴上去拳打脚踢,熟练地掌握贴身肉搏的格斗的精髓。
虽然武大也没在突击部队训练过,但在这事关生死的扭打中,还是能顽强拼搏,时刻准备着突出重围,逃离险境。
大妈们后悔来时没带擀面杖、拖布把儿预备着,本以为有牛二领着能顺利地完成任务。
到了这小屋后,牛二像是飞檐走壁的江洋大盗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施展不开一样,光嗷嗷就是靠不上前,站在几个大妈的背后,抓耳挠腮。
屋子也真是太小了,几个大妈和一条大狗占据了一大半空间,剩下的地方就是床了。
大城市里的大爷大妈们组成的联防队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量,他们的主要工作其实就是情报收集、侦查敌情、排查可疑分子什么的,擒拿打斗的任务还得特警来完成。
起初,联防队有人提议让上级要给他们佩带武器装备,也像警察一样,带好几种。
报告一直打到局里,领导很重视,成立了专门研讨小组。
大约半年后出来结论:给大爷大妈装备武器,不可预测的因素太多,个人危险性太大,社会危害性更是不容低估。极易造成自伤或误伤,更要命的是,给他们佩带武器,其实就是给犯罪分子准备的,使社会和谐更易受到挑战。
大量的数据显示,有些业务素质不是很过硬的或者防范意识薄弱的保安人员,也有不少被犯罪分子抢去武器装备的。
牛二吃不准,把武大扭送到派出所是不是能拿到钱,就说让大妈们休息一下,他和犯罪嫌疑人谈谈。
大妈们见个台阶就下,带着一身臭汗闪出了房门。
衣冠不整的武大长出了一口气,哀求:
“能不能少点,俺这儿就五百块,给狗三百,我留下二百。”
牛二没回答,狗却叫了一声。他让狗站着别动,自己上前准备动手找钱,彻底查查武大的家底。
忙活了一阵子,他有了新的发现,觉得地下室的构造设计得真让人佩服,特别适合租给来大城市谋生的人。
地下屋除了门口外,再也没有洞口,四壁加上上下两面全是水泥浇灌的。能防原子弹的轰炸,子弹要是打上去,可能也打不出个白点,人为地想挖个洞藏东西比登天都难。
牛二把武大身上翻了一遍,搜出了五百元钱,就把武大推了出去,交给门外的大妈们。
他让狗站在门口堵门,开始细细搜索武大的被褥和一些零碎的破盆烂罐。
武大出门听到,大妈们正在为打不打110而争论不休。
一听110,武大马上忘记五百元钱的事,撕开人群,开始百米冲刺。
大妈们赶忙追,高喊着让站在门外的看热闹的邻居们让开,别误伤了群众。
有一个大妈一头撞在走廊里用一张破椅子支着做饭的炉具上,趴在地上嗷嗷直叫,像是撞出了血摔出了尿。
炉具飞出去几间房子远,掉了管子的煤气罐丝丝冒着气,像响尾蛇吐着长长信子发出的声音。
武大顺利地逃出地下室,跑上了大街。
他正想放慢脚步,后面几个正在巡逻的治安队员喊叫着——站住,干什么的——追了上来。
武大逃出地下室上了大街,就想过像是散步似的走,怕跑着会被治安队拿下盘问的。
他刚要放慢脚步,才发现只穿了一只鞋,不免又加快了速度,被闲杂人员组成的社会团体——治安队盯上了。
武大急中生智钻进了一个超市,并从超市的送货通道成功逃脱。
几个治安队员追到超市里,发现目标已经消失,他们也就失去了方向,拦截了一个像武大模样的人盘问一番后,无所事事地在超市闲逛。
武大从超市逃出来,去了火车站广场。到了广场,武大坐了下来,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时,武大发现自己身边也睡着几个流浪的人,火车站的楼顶上正响着钟声。
没有什么钟声比火车站的更让人心烦意乱的。这时的钟声让武大听起来,也不比丧钟好到哪儿去。
他警惕地四处打量一番,没发现什么有危及自己安全的迹象后,便陷入了深沉的回想。
他想不起来从超市逃走后,又都去了哪儿,又是怎么来到火车站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武大想:
奶奶个熊的,没有钱就是想离开也走不了啊。难道当初本来想走着来汴京,变成了走着离开汴京城吗?
清晨,搞清洁的农民工把大街小巷搞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