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实施杀人计划

    武二在不知道是什么位置的砖窑厂，忍受了十多天。每过一天，他就在枕头下放一个石子，用最原始的方式记录着日子。

    砖厂的监视人员渐渐确定武二没有太大的危险，也不再时时刻刻盯防武二的一举一动。

    临时和武二住一起的白来，细心地照看着武二。武二去厕所，他都陪着。

    每天夜里，都是孙天值班，他就在工人宿舍外的一个小屋里，困了就在门口换几口气。

    工人的宿舍是个宽五米，长一百多米的大屋子，像个防空洞。可能就是按防空洞建造的，也就没有窗户。

    一张大通铺从门口延伸到尽头，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床了。

    洞口连着一间房子，比较宽敞，是值班室，在里面睡觉的人想出来必须从此经过。

    这天，白来去外面办事，晚上才回来，带着酒肉瓜果，装了四五个方便袋。

    孙天开门，白来进来，问：

    “白叔，这是有啥好事，弄这么多好吃的。”

    白来笑嘻嘻地说：

    “大侄子，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怎么能自己在外面吃饱喝足，不想着你啊。”

    孙天接过方便袋，咧嘴笑笑，说：

    “谢谢白叔，我跟你出来这么多年，全靠白叔照顾了。年度发了奖金，我得找个大馆子孝敬孝敬白叔。”

    白来说：

    “我出去办事，其实就吃了碗面条，想喝点，一个人也没意思。我就想着回来咱叔侄俩儿喝点。”

    白来和孙天把方便袋里的吃的掏出来，放了一大桌子。

    孙天说：

    “白叔想得真周到，方便筷子纸杯都有。”

    白来说：

    “那是，咱是干啥的！”

    孙天不想等待太久，自己动手拿一瓶白酒倒了两杯，瓶子空了一半。

    白来说：

    “大侄子，你为砖厂的付出，叔心里有数，也没少给厂长说你的好话，年底的奖金比去年翻一倍。厂长给上面也说了，把你列入砖厂的重要成员，有可能明年就能当副厂长。”

    孙天听得正来劲，白来话锋一转说：

    “白叔真替你高兴！你也给叔长脸，没给叔丢人，来叔和你干一杯。对了，叔的岁数大了，你让着叔点，叔一半，你干了。”

    孙天两口就喝下去了，下嘴唇上流出来几滴，伸出舌头舔舔。

    白来拿个猪蹄给孙天。孙天捧着啃起来。啃了几口，还没忘说一句：

    “白叔，你也啃一个。你这是在哪儿买的？真香。”

    白来把酒给孙天倒满，说：

    “我给大侄子满上，不着急，你先吃，吃饱了再喝。猪肉解酒，啃一个猪蹄能喝一瓶。这猪蹄啊，在一个叫‘啃一个能香一辈子’的熟食店买的。那个店的老板是一个小媳妇，别提多漂亮了。下次带你去看看，看一眼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孙天张着嘴，在想象着小媳妇长什么样。回过神来时，发现白来在看他，不好意思地遮掩说：

    “这酒也真是好酒，真辣。”

    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好像是为了把辣味压下去。

    白来说：

    “你也不小了，早该有个女人照顾了。明年你当了副厂长，叔给你张罗一个，叔把婚事也给你操办了。你父母都不在了，弟弟也给关了进去，不知道哪年能出来。你们孙家的传宗接代的大事都得靠你完成了。”

    孙天可能想到自己要出人头地了，想起了死去的父母，喝红的眼睛流出了泪，啪啪哒哒滴在酒杯里，故意往里滴，都没有那没准，一滴都没有滴在外面。

    他似乎怕热泪凉了，一口气把杯子底朝天喝干。

    白来一个劲的安慰他说：

    “人死不能复生，都是命啊。就像你弟弟犯法给判了刑，也是命啊，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孙天说：

    “不是因为穷，弟弟也不会入室盗窃，判了十年，出来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就别说了，还能干啥都不知道。”

    白来说：

    “你弟弟孙化的脑子灵活，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好好改造差不多就放了，又不是杀人放火，没有大危害，也不会总关着不放。”

    两个人喝了一瓶半白酒，啃了两个猪蹄，吃了一只烧鸡。两盘油炸花生米，凉拌豆腐丝也下去了一半。

    白来出去撒尿，走出去好远。他侦查了一圈，心里算计了一番，认为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

    天上的月亮不是太圆，但很亮，照出人的影子落在地上很黑。

    白来回来，孙天在扒桔子，大概吃咸了，想润润喉咙。

    白来坐下来说：

    “这几天，刚来的那个小子，表现很好，也想通了。他说要是以后能像你一样，不干重活，当个值班，也愿意在砖厂干下去。你明年提升了，我想厂长能让他接你的班。”

    孙天说：

    “他当值班还真行，好像会点功夫，要是真打，我还真打不过他。”

    白来说：

    “明年你当了副厂长，也是主要管安全。你以后真得给他搞好关系。这样吧，我现在把他叫起来，给他少喝点。我就说是你请客，先让他欠你个人情。”

    孙天说：

    “明天别让厂长知道咱们喝酒了，就行。”

    白来摸到武二的床铺的位置，拍拍武二说：

    “穿好衣服，把鞋带系好。”

    武二睡觉只是把工作服脱掉，里面的衣服几乎穿着，比消防队出勤还快，比划了几下，下了地。

    白来把武二拉到床铺的最里面，把嘴贴在武二的耳朵上说：

    “孙天快喝多，我给他说让你也去喝点，你去了就给他喝一杯，他就喝多了。然后我们说上厕所，你就往烟筒后门跑，那里的墙有个豁口，上面让人推倒了一块，一翻就能过去。”

    武二嗯嗯两声，像是说梦话。

    白来又说：

    “你把值钱的东西装口袋里，别的都不要，逃命要紧。翻出墙，地上的砖头拿一块，有个防备。然后顺着山沟的小路一直往前跑就行。我跟着你一起跑。有人要是追上了，就用砖头砸昏，一般都不会打死。要是我们跑不掉，那就得被打死，我死了就死了，你这么年轻死了就可惜了。”

    武二又嗯嗯两声，像是继续说梦话。

    白来前面走，武二跟着回到床铺。

    武二在铺下翻东西，白来在旁边催促。

    突然，白来发现孙天摸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