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莫凡尘吃味
莫凡尘早就觉得啰嗦无益，见两人扑来，一腔怒火终于找到发泄之处，甩开扇子，毫不客气的迎上对战，腾踢弹挪，刁拿锁扣，时近博，时远扫，白扇随绿袍而转，身姿缓时飘逸潇洒，快时疾如闪电，配合菜瓜二人组不住的嘿哈之声，一时叫沈穗穗看得呆了，这可不比打那天王八虫，菜瓜是有功夫的，虽然能明显看出不如莫凡尘，过了十来招只有挨打的份，但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打得也煞是标准好看。
怀抱包袱磨蹭到院口，倚靠着大门看三人打得不可开交，沈穗穗心里竟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害怕，瞪大眼睛，睫毛扑扇扑扇，倏尔打个呵欠，感觉像在临睡前看一场午夜动作电影。
肩膀被拍了一下，沈穗穗扭头一颤：“你从哪儿过来的？”刚才还看着他站在对面，一眨眼怎么就到了跟前。
乔初笑得很温柔：“困了么？”
沈穗穗眼皮一耷：“嗯，还是没劲，打什么打呀大半夜的。”
酒醒了一半，困意止不住波波袭来，肉体还在支撑，精神已经垮台，要不是记着这场殴斗里还有自己的事，早就爬去睡觉了。
“好，你去睡。”乔初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柔柔的吹在沈穗穗耳畔，“不过临睡前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
沈穗穗斜看他一眼，“你真的假的？”
“真的。”乔初果然一脸认真。
沈穗穗突然笑起来，晃晃脑袋哼唱道：“当当当当当当当，桃花朵朵开。”
乔初愣怔半晌，倏地扑哧笑出声来，摇头叹道：“你真的困了，去睡吧，明天再答我。”说着抬头抚了抚她的头发。
其实这动作只做到一半，手指还没沾上她的发丝，一道白光飞过，力道强劲“啪”地击中他的手腕，生将他的手打到了一边。转头看战圈，菜瓜组捂头捂肚完败，胜利者冷眼盯着他：“要来过两招么？”
乔初看看身边眼睛闭了一半的沈穗穗，摸着手腕低头笑道：“莫兄好功夫，在下就不敢献丑了，总算是得知了想要的答案，甚慰，告辞！”说罢冲菜瓜们一歪头，白衫一摆转身走了。
打赢了架的人一点也不开心，站在原地恶狠狠瞪着靠在门边前后晃悠的女人，门檐灯笼光亮打在她的身上，晕出一身朦胧，仍是穿着她那古怪的短衫长裤，仍是一束男子式的马尾辫，容貌算得上清丽，可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刺眼。
恨喘了一口气，莫凡尘走过去，先拾起自己的白扇，冲着她脑袋就用力抽了一下。
“哎哟。”沈穗穗抱头，包袱从胸前滑落，大手及时接住，忿忿再塞还给她。
沈穗穗皱眉：“你又犯神经病，打我干吗？”
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莫凡尘道：“你答应了乔初什么？”
“不知道！”沈穗穗没好气，眼皮垂着，包袱推过，“帮你拿了一晚上东西了啊，你们男人真无聊，打够了赶紧走吧。”
打了个大呵欠，捶着腰道：“不行了，我困死了。”
掉头进院，胳膊被抓，半个时辰前的戏码再现。
他抓可比乔初抓得要粗鲁的多，一把将她拽回了身，门边墙上一推，“你答应了他什么？”
沈穗穗狂躁的摆手乱挠：“你好烦啊，又回来干吗？你不是回城了吗？”
“穗穗！”蓦地怒吼一声，沈穗穗打了个哆嗦，这才抬眼看向他，眼前人有点重影，但还能分辨出那张狼脸，呐然道：“那么大声做什么？要问问题就好好说话。”
莫凡尘压了压那股至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火气，低道：“你们晚上在一起？”
“嗯。”
“干什么了？”
“吃饭。”
“喝了很多酒？”
“不多。”
“不多你会成这个德行？”
“我…我酒量不行。”
在对话中两人都平静下来，莫凡尘缓和了口气，沈穗穗情绪愈发低迷。
“你答应了他什么？”
“什么？”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哦…”沈穗穗闭着眼望天回忆，“他让我关心他…”
“那是何意你知道么？”
“知道。”沈穗穗顿也没打，“他想要我做他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
沈穗穗哼笑一声：“他想要我跟他好呗。”
莫凡尘发现自己又开始不能镇静，包袱再次甩给沈穗穗，声音不自觉又冷下来：“你怎么答的？”
沈穗穗下意识抱住包袱，摇摇头：“我没答啊…明天再答。”
莫凡尘心里先是一松，后又一紧，“明天你预备怎么答？”
沈穗穗眯开眼睛：“关你什么事？”
莫凡尘一怔，轻轻咳了一声，别开眼睛道：“你是我娘子，你说关我什么事？”
“呵呵。”沈穗穗傻呼呼的笑两声，包袱又推给他，顺便将他推后了一步，抹开身子向院中走去，边走边乱道：“傻瓜！我才不是你娘子，你娘子爱穿绿衣服，你也爱穿绿衣服，我却最烦绿色！回不去家喽，我就要谈恋爱咯！跟一个没有老婆没有儿子，也不是没心没肺心如止水的男人谈、恋、爱！”
尾声拔高，双臂举起，沈穗穗以胜利者的姿态踉跄进了房中，右脚潇洒反勾，房门“砰”地关死。
莫凡尘左手拎着包袱，右手拎着扇子呆站，提息许久才喘出一口气，吐气的瞬间，心里突然涌出很多…委屈。一种久违的强烈的受伤感使他心尖有点疼痛，想走人了却挪不动步，想冷笑一声却笑不出来，于是只好承认，这个女人的一句话，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赌气似的僵在门前，另间屋里传来林郁之的吭吭咳嗽，咳了不短时间，苍声嘶哑道：“麻烦莫公子走的时候把院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