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莫凡尘送来衣物
一路无话。回了酒楼，沈穗穗一头扎进房间，紧紧闭住房门，靠在门上良久未动，心里酸得厉害。丢人之后想听到的不就是他不介意么？不就是他的安慰么？为何听到了却又如此难受，众生皮相与他眼中无异，那我沈穗穗的和叫张三李四的在他看来都是一个模样，为何自己看他就那么不同，就那么喜欢？可他呢……顿感心中酸涩、难受不已
午饭没吃，懒懒睡了一晌，梦见了学校宽大的操场，梦见了篮球架下学生们跳跃的身影，沈穗穗在梦中笑醒，却觉得眼角有些湿润。
“咚咚！”有人敲门，“沈姑娘。”
沈穗穗掀被起身，“什么事？”
“小的给您送东西来。”
沈穗穗穿了鞋子走去开门，见一个酒楼伙计捧着布包站在门口，笑道：“沈姑娘，这是老板命我给您送来的。”
沈穗穗纳闷，接过布包道：“是什么？”
“您看看吧，小的也不知道。”
伙计送完东西就走，沈穗穗倚着门框便解开了布包，打眼一瞧，“呵”地吸了口气，是…衣服？
转身奔到床前摊下，拎起一件，淡绿色的布裙，再拎一件，同色坎肩儿，下方还有红色的这是…肚兜？沈穗穗瞅了半晌笑出声来，莫凡尘搞什么名堂，莫名其妙送套衣服给自己，难不成这运动服就这么碍着他眼了？还是…因为那事？
抿嘴笑了一气，心里窜上兴奋好奇，忙关了门，三两下扒了运动衣，将那裙子套起，前后带子胡乱系了一圈，再穿上坎肩儿，收拾停当才发觉屋中找不着镜子，站在门前鼓了半晌的勇气，还是一拉门冲了出去。
走廊有客人来回走动，沈穗穗溜着墙边走到栏杆处向下张望，巧了看见方才送衣的伙计，忙叫住他：“哎，小哥，我问你个事。”
那伙计上下打量沈穗穗：“哦，你是沈姑娘？”
“是啊。”
“哎呀，换了我们大苍国的衣衫，小的险些没认出来。”
沈穗穗讪讪笑道：“我第一次穿，好看吗？”
伙计连连点头：“好看好看。”
沈穗穗有些红脸，愈发不好意思，心里对自己的新形象无比期待，低道：“小哥可知哪处有镜子…那种长身的，可以照见全身的镜子。”
伙计挠头想了想道：“咱们酒楼只有老板那处有一面长镜，不知是不是姑娘要找的那种。”
沈穗穗泄气，不想去他那处照镜子，不仅因为马车上尴尬未过，更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想要接受这套衣服，试穿一下也罢，以后有了银子自己买，若是受了他的礼，五日后可就没法跟仙枝老太交代了。
小心翼翼拎着裙摆回房，路过白子珩房间，听门咯吱一声，玄色长袍现身，沈穗穗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听他带了疑惑的声音：“穗穗？”
皮笑肉不笑的回头：“是我，我回房了。”
白子珩闪出门，站在廊中惊讶看着长裙裹身的沈穗穗：“你…换了衣服？”
沈穗穗一时忍不住气愤，倏地转身，吃了炸药似的道：“换了怎样？是不是又想告诉我，我穿衣服与不穿衣服一个样，无论我穿什么你都能透过表相看本质！”
“这…”白子珩结舌，不过说了一句话，却招来她的怒火攻击。
沈穗穗忿忿然盯了他一阵，不耐烦的摆手：“算了，跟你说不通，以后我们少交流为妙！”说罢进门，啪地将门用力关上。
白子珩站在原处垂着眼帘沉默不语，心中忐忑，先前自己正是想要安慰她才搬出那套言论，却没料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大，那马车上郁闷抱头的样子…让他有些不安。
晚间，沈穗穗将布包带着，仍穿了自己的衣服上楼吃饭，情绪未见不妥，逗莫净然说了几句玩笑，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忘了早上被爹教训的不开心，又与她腻到一块嘻嘻哈哈。
莫凡尘瞟了瞟她的衣服，没有说话，白子珩吃饭更是安静，屋里只听莫净然脆语和沈穗穗的嘿嘿笑声。
一顿饭很快吃完，白子珩站起，欲等沈穗穗一道下楼。
沈穗穗却坐着不动，将布包拿在手里，看了莫凡尘一眼。莫凡尘会意，出门叫来小厮，对莫净然道：“净然先出去玩一会，爹有事要与沈先生谈。”
白子珩一怔，看向沈穗穗，目光没有对上，那人只顾低着头将布包的角折来折去。
白子珩只好施礼：“子珩先告辞了。”
屋内只余沈穗穗和莫凡尘两人，莫凡尘沏了壶茶，给沈穗穗斟上一杯：“沈先生请用茶。”
沈穗穗将布包放在桌上，挑眉道：“不用了，衣服还给你，谢谢你的好意。”
莫凡尘抿了口茶，笑道：“为何不收？”
沈穗穗睨他：“为何要送？”
莫凡尘不直接答话，拐弯抹角道：“你担心的理由都不存在。”
沈穗穗撇撇嘴：“我担心什么你怎么知道？”
莫凡尘一笑时，颊上现了个浅窝，更显英俊不凡，人也添了几分亲切，微点着下巴道：“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需要一套衣服而已。”
沈穗穗扯扯身上衣：“我没有衣服么？”
莫凡尘淡道：“沈先生是外邦人吧？入乡随俗，况且…今日是净然不对，且算我代他向你赔罪。”
沈穗穗的脸蹭地红了，起身羞道：“我不要，小孩子也不是有心的，是我自己大意，不需要你赔什么罪。”说着便走去门口。
莫凡尘端着茶碗轻晃，突然转了个话题：“白先生惹得你不高兴？”
沈穗穗愣怔：“我…我哪有不高兴？”
莫凡尘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手拉了门栓，侧头轻声道：“你气我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沈穗穗惊诧，探手推了他一把，气愤道：“乱说什么，哪有你这样的人？让开！”这男人不但没口德，说话也放肆的很。
莫凡尘按住门，煞有介事道：“衣服你应该收下，至于晌前之事，你真的不必介意，若是在别人面前尚可算是丢脸，但今日你是幸运，白先生心如止水，心思单纯，即便看了也不明白，而我…”
他未说完，沈穗穗已怒不可遏，用力撕扯他向后，大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廉耻？竟说出这种话来？我原先说你真没说错，你就是个色狼！”
莫凡尘不以为意，嗤笑一声继续道：“而我已成家多年，你在我眼中看来，也不过和净然一般是个孩子。”
沈穗穗闻言呆滞了好大一阵，丢脸的愤怒早被丧气取代，喃喃道：“没有比我更倒霉的女子了，你眼中，他眼中，总归我就不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