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书院重振旗鼓
林郁之摇头苦笑:“你不用喊我师兄,不过是我妄想自认罢了,当年若不是胡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只怕我还在名利孽潮中浮沉,以我般污浊之人,也只敢在师父仙逝后称他一声师父。”
白子珩表情平静:“林师兄苦海回头是岸,倾力育人多年,师父早已将你视为弟子。”
林郁之感慨点头:“子珩宽厚。”
“林院长!”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林郁之连背包还未来得及放,就见那飞奔而去的身影又飞奔回来,蹭蹭跨进门里,两颊跑得通红,气喘吁吁不止,闪闪发亮的一对明眸又牢牢锁在白子珩身上,“我回来了。”
林郁之奇怪:“这么快,丢了何物?寻到了么?”
沈穗穗摇头:“没有,没丢东西,不过我有个多年养成的习惯,早起后得跑一圈,锻炼锻炼身体。”
林郁之微愕:“你是说…你方才去跑了一圈?”
“是啊!”沈穗穗笑眯眯的,眼睛冲着白子珩眨巴眨巴,就是挪不开,“山间空气新鲜,跑完步胸肺都畅快多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雾。”稀泥埂子向东跑出二百来米了,雾丝儿也没见着。
林郁之没听明白,但也没有详问,总归先生是到齐了,指指边上一凳道:“穗穗姑娘请坐,有些话,老夫要对你说。”
沈穗穗拉了凳子坐下:“院长请说。”
林郁之不紧不慢捋着胡子道:“自胡先生去后,书院已有半月未再授学,只因老夫追忆故人心有戚焉,想来也对学生颇有歉意。而今子珩下山授课,老夫仍授书经语论,不知穗穗姑娘又是擅长何学?”
沈穗穗抿嘴一笑:“院长这是准备重新开课了?”
“不错。”林郁之精神抖擞,尽管领子歪斜敞着,袖子一高一低,头发也梳得不甚整齐,但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已射出希望之光。
“当年许是看了胡先生的面子,州府给了晨曦一个四等的名号,但老夫扪心自问,从未想过更上一层楼,从未敢去参加书学等试,蜗居在此多年尚能心安理得,实在有愧!师父渡我多年未得结果,现下仙逝而去才恍如于我当头一棒,”
他腾地站起身来,拔高声调道:“不存争抢之心,自也当对得起这四等的名头,对得起乡亲的厚望,老夫绝不能再如此浑噩下去,穗穗姑娘在此,子珩也在,明日就将学生召来,晨曦书院将重整旗鼓,再履育人之责!!”
慷慨激昂,斗志高涨!林郁之如打了鸡血般大手一挥,仿佛看见满院站遍了学生,齐唰儿地冲他鞠躬高喊:“先生好!”
激动过后才发现身边并无反应,转头一瞧,白子珩仍是平静微笑,沈穗穗坐的笔直,左颊肌肉似乎有些微抽搐。手在半空抖了一气,讪讪垂了下来,不自然地开口道:“穗穗姑娘觉得呢?”
沈穗穗低头捂脸,着实闷笑了几声,林郁之见她不答反笑,略有泄气道:“你是书学局派下来的,自然见多了大书院,我们这破旧……”
“不是。”沈穗穗打断,“林院长多虑了,只是我可能…呃…”
该怎么跟他说呢?看他此时劲头十足,还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自己是留不长久的,早上去那路没见端倪,兴许晚上才会飘雾,若晚上也没飘雾,那总有一日雾起,到那时就要离去,这里毕竟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
想着不由自主又瞥了白子珩一眼,美如冠玉的面容带着安宁的神情似有魔力一般,乍见一面之后,心思不知为何总是被他吸引,难道自己沉迷于他的美色?
犹豫一阵,沈穗穗道:“好吧,就按院长说的办,不过我家没有男丁,母亲身体不好,如果她来召我,我必得回去伺候。”
白子珩看了她一眼,状有赞赏之意的轻轻点头。
林郁之赞叹:“百善孝为先,穗穗姑娘真是个孝女。无妨,有事你只管告假,还不知你擅授何学?”
沈穗穗得了承诺,心里轻快了些,笑道:“我是专门教学生强健身体的,也就是俗称的:玩!”
林郁之一怔:“玩?穗穗姑娘说笑?”
沈穗穗咧嘴:“可又不是一般的玩,我教了您便知道了,我这门学问啊,能让学生事半功倍,原本三五七遍记不住的诗词书文,背个一两遍或许就能记住了,身体结实,脑子清醒,也是劳逸结合的最好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