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伯年
因为早餐吃的很丰盛也很饱,加上兰林并没有吃午餐的习惯。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正午多时,见钱老头还没回来。兰林心想钱老头可能又是窝在那个不知名屋檐下呼呼大睡。
等人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能令好脾气的人变得毛躁。甚至是胡乱猜测,胡思乱想。把好事搞砸,把坏事搞的更糟糕。
见钱老头久久不来。兰林索性盘膝坐下,双手掐诀运转凡人修仙诀。开始吸收炼化周身的天地灵气。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无旁骛全身心全部投入到修炼当中,兰林慢慢的也就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兰林发觉正午修炼起来,神台清明,自己感悟炼化天地灵气的效率都提高不少。
“以后正午的时间我一定要把握住,这会加快我修炼的速度,心境仿佛也得到稳固。”兰林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暗自嘀咕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注定要头破血流。打破砂锅问到底,最后多半是一无所获。这些都是吃饱了撑的,是无知的任性。
无能为力的事在兰林成长的过程中有太多,兰林把这些都看作是苦难并在其打熬坚持。这些遭遇也锻炼出兰林顽强的品质和不钻牛角尖性格。
在兰林气静神宁的修炼中,屋外的明月已经高悬半空,安乐巷的街面上渐渐弥漫上雾蒙蒙的寒气。
兰林耳尖微动,缓缓停下体内的灵气运转,暂停修行。安乐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人还没到就听见钱老头舌头打结的叫唤声。
“兰小子,老头子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现在我们爷俩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我今天和李伯年,李兄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额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反正是再也不愁吃喝了……”
“伯年兄,你说是吧!”钱老头挽住李老汉的肩头,哈着气说道。
“九世贤弟打今天起,你就是我李伯年的亲兄弟。有哥哥的一口肉吃绝不会让贤弟喝汤。”李老汉迎合着钱老头的话头回应道。接着抬起钱老头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示意身后的青年接过。
“这是闹哪出,钱老头哪里搞来的酒喝。乞丐兄弟是乞丐。这老头子喝酒喝糊涂了。”兰林咕哝道,起身往外走去。
寒气氤氲,遮住远处的视线。但兰林在修炼过后,眼睛的视力变得比一般人好太多。
视线穿过灰蒙蒙的雾气遮掩,只见一身着修士青衣的干瘦老头带着一男一女往纸扎铺走来。
男的体态健壮,神态坚毅。打眼一看就是有武艺在身。粗壮的大手提着食盒,肩头背的是打着酒憨已经睡去的钱老头。
兰林远远看去,瘦弱的钱老头挂在这个男人后背。就像一只干瘪的猴子挂在一只大灰熊的身上,一眼看去很是滑稽。
男人身后紧挨着的是亦步亦趋的妙龄女子,身材高挑,体态婀娜,脸上蒙着乳白色的纱巾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有点神秘。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噙满着泪水。柳叶秀眉微微轻蹙,挂上些许哀怨。显然这个女人刚才哭过。手上轻举一暖炉,挨着钱老头的后背。应该是担心,这个醉酒的老汉受不了寒冬夜晚的寒气。
兰林摸不清楚来人是有何意图,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带着善意上门。兰林站在纸扎铺门前等这三人走近一些,起身迎接道:“多谢诸位送钱老回来 ,实在是感激不尽。”
“兰道友,我们都是邻居。如今我又和钱兄结为异姓兄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免得生分了淡了感情。”干瘦老者李伯年对兰林指了指不远处高达两丈的围墙说道。
兰林对这个高门大院的邻居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以前没什么交集。一个是穷伙计一个是修仙家族,八竿子打不着。
面对以前高高在上的家族,突然间对自己说你我都是一家人。自然熟到了这程度,不免让兰林一阵尴尬,有点难以接受。
对于一个打小就受尽人间苦楚的兰林来说,虚情假意的场面话实在令他感到难以出口。保持缄默是他的习惯,也慢慢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性格。
兰林挠挠了脑袋有些迟疑道:“你们都是李府的人。”
“正是,兰道友不必拘谨。我是李家的家主李伯年,炼气一阶修士。”李伯年拍了拍他那干瘪的胸膛道。见兰林的神色对自己有点抗拒的意味,接着又扭过身对身后的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子李成仙,这个是我的孙女李仙仙。”
兰林目光随着李伯年的介绍,落在他的身上,又打量了几番老者身后两位体态丰腴的年轻一辈。内心很是错愕暗自嘀咕:“这干瘪的老头,怎么会有如此健壮丰益的后辈子孙。虽说弯竹子生直笋子但也不能完全不像,真是怪哉。”
李伯年见兰林眼神有些飘忽,露出老年人特有的隐晦而精明的笑容。
“少年人,血气方刚,如今又刚成为修士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用所谓的情爱拉拢的时候。一个因金丹雨露得以觉醒的凡人,在修行一途无亲无靠。我把亲孙女都压在他身上,不管他以后修为如何,还不是我李家的人。”李伯年在心中算计道,脸上的笑意对兰林更加亲切几分。
“仙仙,还不快过来见过你的兰哥哥。”李伯年上前几步拉住兰林的手臂,转过头虎着脸,对身后眼角噙着泪水的少女语气颇为责怪道。
少女闻言,眼泪再也止不住。豆大的泪珠霎时间已经打湿乳白色的面纱。低声啜泣伴随着面纱的起伏。俯身把腰猫在男人的腋下,言语很是悲切。
“成仙哥哥,我不愿意。”
李成仙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托着负在身后钱九世的后背。
见自家的妹子如此伤心,心中很不是滋味,有痛苦更多的是无奈。
又见自家爷爷李伯年的脸色,在夜色下已经变得愠怒不耐。李成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一只堵在风箱里的老鼠。一头是爷爷的严厉要求,一头是妹妹的苦苦哀求。自己却束手无策只能跟在后面干瞪眼。
李成仙暗咬后槽牙,脸上紧绷的肌肉,使得他的眼角不停地抽动着。微微低头用自己宽大的额头轻点李仙仙扎起的朝云发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