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下爱意
一抔月色,晕染于云雾间,烙印在湖水中;水中不仅有游离的明月,还有我层层向你递进的爱意。宛然如霜不是月色是我冰封且不动摇的心,晚风带着空中之花袭至紫云峰山脚下。
我与你,在这里。
林沅依己身立于池塘前,浅蓝纱衣融化于水中,手握鱼竿,静、止。
【林沅依——雪玉峰】
在其右侧,是身着明黄衣衫,发髻干练面色柔冷的黎沅璃。忽觉回头,只见白子辰与莫子潇释放信号不断腾起。须臾,其轻轻拍抚林沅依背脊道:“师姐。”
【黎沅璃——紫云峰】
林沅依闻声不答。
黎沅璃又道:“师姐。”
林沅依还是不答。
片刻,黎沅璃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微喟轻笑,道:“依依师姐?”
闻言,这时林沅依终于回话:“对嘛,你答应过无人时会如此唤我。”
黎沅璃依旧眉眼带笑,道:“我的错。”
林沅依:“同意。”
黎沅璃:“依依师姐,有人点燃信号。”
闻言林沅依:“嗯?”的一声,后回眸望去道:“为何不早说?”
黎沅璃:“因为师姐在钓鱼。”
话落,林沅依轻笑着说:“好啦,先行去往那边吧!”
黎沅璃:“嗯。”
她只是简短的这般回答,可眼神依旧落在林沅依的发梢上。分明都是女子可林沅依的青丝就是不同于这世间任何一人,不断想要索取她的发丝,想要她的发丝缠绕于自己指尖,仅供自己一人蹂躏。或许这样想会很自私,但我只希望你是我的私有产物。
————
而在另一端的老君庄内,古楼里,逝忆之境中,云芠墨沅翊几人还等待着故事最终章;故事开始的开始都是相同但小别样,可结局却不该是如此。
逝忆之境不断向最后驶去,故事的结局模糊、清晰。
【恍惚、恍惚,孤身一人在府中的周清怡,不知是被风沙迷住眼,还是在惋惜当年的奋不顾身。渐渐、渐渐,月色愈加清晰,饭菜热了又热。
她终于与常人女子一般无二,被困于后院,等待不知何时归家的夫君。
目睹此景,珠儿于心不忍,上前进言:“小姐,姑爷今夜怕是又不回来了,您先吃吧。”
闻言周清怡不答,枯涩目光落在门槛上,无人知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珠儿哽咽抽泣道:“小姐,您从前不是这样的……”
周清怡:“从前?从前我还是大小姐……恒怀也日日归家……”
珠儿:“他不回来便不回来!近些年他多少相好来府中饶您清净!要不是您不愿告知家中,老爷夫人定不会让您受此等委屈!”
周清怡:“珠儿,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不可让爹娘知晓。”
闻言珠儿“噗通”一声跪地,反问道:“珠儿就是不明白,您为何不愿让老爷与夫人知晓,这又不是小姐的错……”她越说声音越沙哑,泪水也早已攀附在脸颊上。
见状,周清怡俯身擦拭着珠儿的泪水道:“不是我的错吗?珠儿?”
话音落,珠儿要说出的话似是被哽在喉间:“小姐……小姐……”
周清怡:“珠儿,你与我都太明确是谁的错了。”
珠儿:“不是的小姐!不是的!小姐!这与您没有任何关系!是珠儿错了!是珠儿的错!是珠儿没护好小姐!”
周清怡:“珠儿,当年执意要带他回府之人,是我,不是你。”
珠儿:“小姐,小姐……”
周清怡:“好珠儿,错不在你,去将眼泪擦擦吧。”
听见这话珠儿胡乱用衣袖擦拭着脸颊,眼中依旧是无法抹去的苦涩。
这时周清怡又说道:“命人将饭菜再热一遍吧,你陪我吃。”
珠儿:“哎!好!”】
————
逝忆之境外,秦子虚:“这张生!分明是有意攀附贵门之女我看是!才短短几年就这般!当真薄情!”
叶沅景:“如要人人与他一般无二,这世间怕是再无真情……”不知为何在叶沅景说出这话时,眼中流转的却是不舍和悲伤。
秦子虚:“倒插门倒插门!还给自己整出优越了!”
叶沅景:“若是子虚在场的话肯定不会有这事发生的对吗?”
秦子虚:“当然了!师叔不跟您开玩……”
这边熙熙攘攘,而云芠和墨沅翊却略微有一丝不同。蓦然,云芠嗤笑一声,道:“‘功名加身佩杏花’,他没能考取功名,也确实配不上杏花。”
闻言墨沅翊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
紧接着,逝忆之境继续向几人展示。此时不知又过去多久,漫天雪花已浮落于老君,屋舍内是慵懒的炭火和炙热的交谈。
【年末将至,张恒怀才不得已归家。
周清怡声音细软道:“恒怀,今日是腊八爹娘家中设宴,是要一起去的。”
张恒怀微呛:“你家中规矩可是真多!大节又小节。”
话语漂浮、消逝,周清怡还是未有一言。或许此刻其已明了是自己选错夫婿,可这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周清怡不愿带回家中,更不愿爹娘忧心。
冷也好,暖也罢,她就这样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周清怡依旧面色柔和:“实在是推不掉了,毕竟年关将至。”
张恒怀:“行了行了,我去便是了!”
——
腊八食腊八粥,老君一带家家户户都极为重视此节,周府亦是大摆家宴。周清怡携夫婿归家,周府众人虽未曾多言,但神色中还是看不起落魄出生的张恒怀,皆是有意无意间贬低其身世。周清怡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却也找不到借口再为其开脱。
时间点点流逝,心中气闷,酒过三巡,张恒怀不免多喝几杯;寒风徐徐,周清怡头痛难忍欲先行离席。
周清怡:“恒怀,天色近暗,我们回府吧……”
闻言张恒怀道:“不是你说家中设宴,如今方才喝了几杯而已,你又吵闹归府。”
周清怡:“不是,我身体……”
还未等周清怡说完话,只见张恒怀摆摆手唤来珠儿道:“带你家小姐回府,我随后便到。”
闻言,珠儿转头看向周清怡不曾回话。
这时周清怡微微向珠儿点头。
随后珠儿才回答道:“是。”说完便扶起周清怡,欲离席。
见状,张恒怀不满嘟囔道:“得!同为主子,我说话还是没旁人好使!可笑啊!可笑!”】
————
当故事进行到这里时,眼下逝忆之境景象突然开始扭动抽搐,不断闪回不断跳脱,似时间齿轮卡住,阻止其前行。可,逝忆逝忆,皆为过去,即便不愿,亦存在。
眼见这一幕,就连创出【逝忆之境】法术的叶沅景都有些恍惚。自自己创出【逝忆之境】使用至今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些些小插曲恍惚让叶沅景回到第一次使用【逝忆之境】的时候。
【当年叶沅景也不过年十九而已,为家中婚约下山,途中路过一山间小镇,偶见一位妇女跪地抱着一名壮汉双足哭泣,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壮汉:“你这婆娘,一天天跟着情夫不着家也就算了!而今还要带着我的孩子和那狗男人跑!你当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妇女:“我不认识你!把孩子还给我!”
壮汉:“你让大伙儿评评理,哪有这样当额娘的!孩子在襁褓中,她就要和野男人私奔!”
妇女:“不是的!我不认识你!我真的不认识你!”
壮汉:“事到如今你还要执意如此?”
渐渐二人的争吵声惊动街市众人,群众围成一圈又一圈。见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壮汉也声泪俱下:“你好歹是孩子的额娘!就不能不这样吗?”
妇女:“我真的不认识他!你把孩子还给我!”
就在这时身旁的吃瓜群众有一男子说道:“你看看这娘当的!生了孩子还不检点!”
路人甲:“就是就是!还想带着孩子和情夫跑!”
路人乙:“怎么了怎么了?”
路人丙:“害~这女的要带着孩子和情夫跑,让自家男人给捉住了!”
路人丁:“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给人当额娘的?”
路人丙:“就是说!”
眼见围观群众七嘴八舌说的越来越多,那妇人的声音似乎被自己生生划开一道口子,她叫喊着:“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是他!是他!要抢走我的孩子!”
就在这时,那壮汉一巴掌扇在妇人的脸上,使出的力气差点将那位妇人给甩出去,那壮汉依旧面色苦涩道:“你看看这么多人看咱家笑话!你还在这里说混账话!”
谁知这妇人受了一巴掌,右脸也红肿突起,转身又是抱住那壮汉的双足又嘶吼道:“帮帮我!帮帮我啊!我真的不认识他!”
话落,此壮汉又是抬起手臂,看样子是又要给那位妇女一巴掌。而这时在一旁观看良久的叶沅景终于上前,只轻轻一下,便拂去那壮汉的力道,他不紧不慢道:“证据。”
壮汉:“什么证据?”
闻言,叶沅景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正面看向这壮汉。
见叶沅景一言不发,那壮汉伸手去推叶沅景的肩旁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壮汉似乎使出全力推出,可叶沅景依旧站的端正,未后退半步。
叶沅景:“证据。”
看见这一幕,壮汉似乎是有些吃瘪,道:“你想干什么?”
叶沅景:“她是你夫人的证据。”
不等这壮汉回话,一旁的吃瓜群众男子发言道:“这还要什么证据,我们在这里都看的清清楚楚!”
路人甲:“就是!”
叶沅景:“你亲眼所见他们是夫妻?”
吃瓜男子:“这怎么亲眼所见?你……莫不是这女的情夫吧!”
路人甲:“哎?不会真的是他吧?”
路人乙:“我看像……”
路人丙:“小白脸?还真有几分……”
眼见谣言已牵扯到自己身上,叶沅景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顿时身体四周散出金光,双手捻指于胸前,心中默念“便用你们试试我的新法术。”
——
不一会儿世间事物静止,叶沅景踏进这壮汉的记忆之中,一幕幕翻阅,才知晓这壮汉已经用方才这种手段骗走了不少小儿,甚至有时候貌美的妇女也会被他带走;正看到这时逝忆之境开始扭动抽搐,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可听声音好像还有一人在与其密谋着什么。再次捻指发力,逝忆之境终究承担不住,将叶沅景推出法阵。
还未将眼睛睁开,叶沅景便察觉有什么东西靠近自己,本能反应把剑而出,剑锋正抵在那人颈间。“哎哎哎!且慢且慢!我只是看他们冤枉你,来打抱不平而已!”
定睛查看,叶沅景却是依旧面色阴冷:“你是何人?”
来人言:“叫我阿阳便好!”
叶沅景:“阿阳?”
阿阳:“对!太阳的阳!”
听着眼前男人介绍着自己,叶沅景的眼神从冷冽转化成打量。
不由叶沅景做出反应,名唤阿阳的人已缓缓推开抵在自己脖颈处的剑锋,尴尬冲着叶沅景笑了笑。随后转身面向那壮汉道:“依我看!你们是贩卖人口的吧!”
壮汉:“你胡说什么!”
阿阳:“我没胡说,从你们抢她怀中孩子时我便一直在这里,看的很全面!”
壮汉:“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阿阳:“我不是不是疯子又和你们抢人家孩子没什么关系。”
壮汉:“疯子!”
恍惚中那壮汉还骂了些什么,可叶沅景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反过询问阿阳道:“从一开始你便在这里?”
阿阳:“对啊,就在那边!”
叶沅景:“那你为何一开始不帮助这位夫人?”
阿阳:“看戏得看全面吧,看一半就不好玩了!”
闻言叶沅景只是呼出一口气,没再理会阿阳。
——
再后来,阿阳站在人群最中间说出前因后果,说出自己看到的所有,并且指出那藏匿在人群中壮汉的同伙;这时人们才发觉从一开始那男子便一直在引导众人的情绪。
再然后,有人报官活捉壮汉二人。
——
等做完一切事情已至亥时(晚上9点到11点)月色渐渐爬上九重天。
阿阳:“不过那二人嘴是真的硬,活生生挨了二十个板子才认罪。”
闻言叶沅景一言不发。
阿阳:“我看你这人有些……不同”
说到这里叶沅景微微侧头看向阿阳,还是没有说话,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阿阳:“你我二人也算同患难,你却从未告诉过我你的姓名。”
叶沅景:“若是有缘,自会得知。”】
————
想到这里叶沅景自嘲般的低下头道:“原来,我先前也是不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