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
那青年上下打量着他，嘴角挂着一丝不屑，正要开口，却被远处苏七的声音打断：“老八，你还在那儿磨蹭什么？快回来，喝口水都这么费劲！”
“来了来了！”青年连忙答应，不再搭理苏哲宇，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苏哲宇回过神来，又陷入了沉思，继续他的思考之旅。
苏哲宇心中暗忖：眼前这位，定是吾之堂兄韩壮无疑，血缘关系更是亲近。然而，他及其父亲对我的态度，却是让人费解。他扭头望向苏泽，满腹疑团，欲求解惑。
“此事回家再谈。”苏泽语气轻柔地劝慰。
苏哲宇微微颔首，带着一丝笑意，向众人挥手道：“诸位叔伯兄弟，我先走一步了。”
“宗长慢走……”大部分村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回应，只有少数人似乎未闻或装聋作哑。
待苏哲宇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田埂尽头，几个劳累的村民聚在一起歇息，边喝水擦汗，边低声讨论。
“宗长这人真不赖，总是笑眯眯的，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
“你这就不懂了，那叫风度，跟苏泽管家一样，都是有学识的人。”
“那还用说，宗长可是苏泽管家一手带大的，自然学到了不少东西。刚才你们没听说了吗？连那引龙的绝技，宗长也有份继承。”
“唉，真是命好，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要是我……哎哟，你干嘛打我！”
“提醒你清醒点，别做白日梦了。再说了，宗长虽然命好，但人生路途上也历经了不少艰辛。”
“是啊，四年还是五年前的事了，记得那时的苏哲宇，精神头儿足得很，成天和村里的那帮后生们打打闹闹。”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人摇着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感慨，“可自打那事儿以后，他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不爱说话，身子骨也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个药罐子。听说前不久，病情恶化，差点就挺不过去了。”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插嘴道：“哎，你们说，九叔走得那么早，是不是因为……”
“住嘴！”两三个中年大叔齐声喝止，其中一人接着说，“你这些胡言乱语，就不该说出口。你知道宗长为什么叫苏哲宇吗？这名字里头，可有讲究。”
“不明白，这名字有啥特别的？”青年挠了挠头。
“十六年前的大年初一，清晨时分，阿九的媳妇生了个男娃，就是现在的宗长苏哲宇。”一个貌似知情的大叔接过话茬，“那天，村外来了位仙长，这位仙长神通广大，画符治病、撒豆成兵都不在话下，还精通相术，能一眼看出人的命运。”
“嘿，大年初一生孩子，有什么稀奇的？我还知道邻村……”
“你懂什么？”那位貌似知情的大叔瞪了他一眼，“这位仙长说了，苏哲宇这孩子生来不凡，命中注定有大事要做。所以，咱们不能随便揣测，更不能背后嚼舌头。”
“你知道吧，那会儿村里人都对他将信将疑的，觉得这真人八成是来骗吃骗喝的。那时候，日子都不好过，谁还有闲心搭理他？可阿九心善，他家娃儿出生，摆了几桌喜酒，还把那真人请回家去，好酒好肉地款待。村里人好奇心重，就问他能耐如何，听说他能相面，都起哄让他给看看。他却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得看缘分。”
“大伙儿更觉得他是故弄玄虚，笑话了他一番。可那真人脾气倒好，笑嘻嘻地也不生气，只说和阿九的娃儿有缘，当场就要给看相。”
“他具体怎么说的？”青年忍不住追问。
“那真人一板一眼的，说娃儿年少时会遇到不少困难，但只要熬过去，将来定能富贵逼人，一生福禄不缺。说罢，他还深深看了阿九夫妻俩一眼，似乎带着几分同情，留下一道符箓，让他们好好照顾孩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样？”青年听罢，不禁有些失望，“这故事听起来挺普通的嘛。”
“你瞧，那真人刚一离开，一群喜鹊便翩翩起舞，在阿九家的屋顶上盘旋几周，这才悠然离去。紧接着，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和权贵们，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纷纷涌来，想要一睹真人的风采。这时咱们才知道，原来这位真人，竟是那传说中的高人，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得他指点迷津，阿九的福气可不是一般的好。”
“就是就是，”旁人插话道，“没过多久，泽管家也入了阿九的门，家里头添丁进口，喜事儿一桩接一桩，真是吉兆啊。”
“那位真人说的话，现在看来都应验了。想想六年前，阿九家的不幸，真是让人唏嘘。可如今，看看他们家，宗长从悲痛中走出来，家道也渐渐中兴。”
青年人感慨万端，低声自语：“真是神奇，宗长如今过得可是风光无限，即便田地荒废，也依旧衣食无忧。人家说祖坟冒青烟，他家这是冒金光啊，好处全让他家占了。”
“这你就不懂了，”一位老者缓缓说道，“想当年，阿九兄是何等的热心肠，哪家有难，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他的善举，咱们都记在心里，还没来得及报答呢。他儿子如今享福，那是天经地义，咱们都心服口服。”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
“说得对，别光说不练，起来干活去。与其在这儿羡慕，不如实际行动，看那边，宗长家还有百亩良田待耕，有力气就去帮忙，还不用你掏钱。”
“谁都有这份心思，可自家的地还没耕完，哪儿还有闲情逸致去想别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帮你。”
“别急，我这不就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