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势利导
两人沿着鱼台通力家寨的公路,过南桥,来到燕草家。
燕草和归棹刚从地里回来。燕草见乌蒙和细浪来到,惊疑地看着细浪。
“芦磅礴、向走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明天要来我家吃饭。我娘让你下午过去帮忙。”乌蒙说。
“明天吃饭,今下午帮啥忙?”燕草疑惑地问。
“你光去吃啊?下午不得把桌子盘子准备准备。”归棹说。
“你咋脸色不好?”燕草问。
“在鱼台,我们被人骂了。”细浪说。
“谁骂你了?为啥骂你?”燕草问。
“就是那个纤云的妹妹,就为弟弟没相中她姐姐。”细浪说。
“那你为何不帮着乌蒙骂她?”燕草看着细浪说。
“她们一大帮人呢,我咋骂的过她们?”细浪辩解说。
燕草笑笑,说:“等下个鱼台集,我帮你骂回来。”
细浪见燕草无所畏惧的样子,暗想:若讲保护弟弟,我真不如她。
“别没事找事,这事过去算了。”归棹说。
“她骂乌蒙了!”燕草对归棹说。
“你还打乌蒙了呢!快洗把脸,换身衣服去吧!你大娘等着呢!”归棹说。
三人说笑着,来到月英这边。
万清、五岭已经将菜炒好,筠篁正往桌上端。见燕草来了,忙喊燕草帮忙。
燕草急走两步,来到厨房,帮筠篁端菜。细浪、乌蒙来到屋里。月英自己在喝茶。细浪便把力念尔的话,讲给月英。
“过去咋着,这次还咋着就行。都是老主顾,她知道的。”月英说。
细浪见筠篁、燕草把菜端上来,便去拿筷子和酒杯。
“弟弟,你喝不喝?”细浪问。
正巧燕草端菜进来,忙说:“他可不能喝。多大啊!”
“可我姑对我说,不上学了,就可以抽烟喝酒了。”乌蒙反驳说。
“你姑说了,可你娘没说呢!”燕草说。
月英听了,哈哈笑了起来。
“端菜!”筠篁高声喊。
燕草急匆匆走了出去。
“还是喝两杯,没事的。上次脸都没红。”细浪说。
“娘,我能喝吗?”乌蒙看着月英问。
“我不管,你问燕草。”月英说。
“问她做啥?这还没过门呢,就管起来了。”细浪说。
“就是呢,喝两杯。”说着,乌蒙接过细浪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
筠篁、燕草端着菜过来,万清、五岭洗完手,也过来坐下。
细浪先给月英斟酒,又给万清、五岭、筠篁斟酒。细浪刚要给乌蒙斟酒,被燕草拦住,说:“他不喝的。”
“我的弟弟,他能不能喝,我能不知道?”
细浪说着,给乌蒙斟满酒杯。得意地回到座位坐下。
燕草看着乌蒙。
“我娘让我喝的。”乌蒙被燕草看的一阵心虚,说。
“我又不聋!大娘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燕草说。
“我娘没反对我喝酒。这样,逻辑严谨了吧?”乌蒙大声说。
“下午还有事呢!喝醉了,不能干活咋办?”燕草见乌蒙有些生气,忙语气和缓地说。
“两杯酒,咋能醉?”乌蒙说。
“好了。明天你姑来,一定会让你喝酒的。今中午就喝一杯,我看看你的酒量。真不能喝,明天我替你挡酒。”月英说。
燕草见月英发了话,只得作罢。
“六妮,手表的事,是六哥做得不对。光想着他们四个考大学的了,把你忘下了。”一边喝酒,五岭一边对细浪说。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细浪生气地说。
“是敬局长正好有四张手表票,我说我们家正好有四个考大学的。敬局长就把手表票给我了。用票买手表,一块便宜十元钱。光想着十元钱了,把你忘了。”五岭笑着说。
“看来我不值十元钱。”细浪说。
“别生气了。你六哥这两天又要去郁州了,这次给你买回来。”月英说。
“这次连老九的一块买回来,直接送给他。省的再忘了。”五岭说。
“我不要!我等着弟弟给我买。”细浪说。
“姐,这你放心。等我挣了钱,给你买外国手表。”乌蒙说。
“那姐就等着了。”细浪高兴地说。
“这种话你也信?真是天真!我以茶代酒,谢谢六哥送我手表。”燕草端起茶碗,对五岭说。
“不用谢。不复课了,把老七给我看好就行。”五岭笑着说。
“六哥放心,我一定把他管的严严的。”燕草笑着说。
“你不是说,把弟弟当大男孩哄着吗?现在咋又把他管的严严的?”细浪说。
乌蒙、燕草一下羞红了脸。两人正挨在一块,燕草挥手就要打乌蒙。可一想不对,又把手放下,对着乌蒙说:“力乌蒙,力大嘴,咋又把我对你说的话,说给外人了!”
“我姐又不是外人,我说给姐咋了?”乌蒙狡辩说。
“你忘了,上次的事,不就是她告的状?”燕草说。
“上次的事?啥事?”月英看着乌蒙问。
“上次燕草打我的事。”乌蒙忙说。
月英看着细浪。
细浪害怕乌蒙挨打,一时犹豫起来,看着乌蒙。
“你不说,我就把钱退给你。你要是说了,钱我就不给你了。”燕草后悔不已,看着细浪,祈求说。
“上次,他们两个要私奔。我给他们的钱。”细浪终于被月英犀利的目光所震慑,乖乖讲了出来。
“我们不是私奔,就是想去深圳看看。”乌蒙忙说。
“燕草说,到底咋回事?”月英问。
“我同学向温玉,在中山大学读书。她说深圳那边,招工不管户口。她让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到深圳上班。是我们错了,大姑批评我了。”燕草说。
“你们错在哪里?”月英问。
“错在做事莽撞,没有计划。我们根本没有想好去深圳做啥,就偷着往哪里跑。万一出了问题,家里人咋办?”燕草说。
“这是小错,不是大错。你们的大错,是没有和我们商量。六妮能有多少钱?穷家富路。万一在外面没有钱,你们去要饭吗?为了挣钱,落入坏人手中咋办?”月英说。
“可当时,我们以为,你们不会同意我们去的。”燕草说。
“咋会呢?那个鱼咋着、鸟咋着、咋说来?”月英问。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燕草说。
“对啊!你们今年都十八了,如果连点闯劲都没有,那可真成了洼老鸹生鹌鹑,一窝不如一窝了。”月英说。
“娘,你同意我们去深圳?”乌蒙惊喜地问。
“她们私奔,你不揍他?”细浪也诧异地问。
“你大姨参加革命的时候,才七岁;走长征的时候,才十五;成立一支队的时候,才十七。你娘杀浑释之的时候,才十三。你姨参加姊妹团的时候,才十二。我参加一支队的时候,也就十五。你们这都多大了?连个深圳都不敢去,你们能做啥事啊!”月英看着细浪说。
“大娘,是我们错了。以后,我有啥事,都来找你商量,听你的话。”燕草说。
“这守着乌蒙、五岭、筠篁,我啥时候逼着你们,按我的意见办?啥时候不是把你的理由说出来,把我的理由讲出来,任凭你们挑?但我有一条,你自己决定了,那就要负责一辈子。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对不对?”月英看着五岭、乌蒙问。
五岭点点头。
“今天,这个规矩也适用燕草。你有事来找我商量,我就把我的意见说出来。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你决定了,无论你听我的,还是没听我的,都不能埋怨我。因为路是你自己选的。”月英说。
“大娘,我听你的。”燕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