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倔强的细浪
1982年8月24日 星期二 晴
乌蒙吃罢早饭，急匆匆跑到月英这边。月英刚吃完饭，正坐在桌边闲聊。
“咋了，有事？”月英问。
“六哥带来的饼干，为啥没我的份？”乌蒙说。
“你咋知道我带来了饼干？咱娘说的？”五岭问。
“我闻味就知道了。”乌蒙说。
“先把碗洗了，再说饼干的事。”五岭说。
“行。在咱娘那边，也是我洗碗。”
说着，乌蒙开始洗碗。
“你六哥送给你娘的饼干，你不能吃。”万清说。
“我娘也没给我啊！”乌蒙说。
五岭突然发现乌蒙手腕上的手表，说：“大学没考上，咋还戴手表？”
“六哥，你买来了，要是不戴，手表容易生锈。”乌蒙说。
“这又是谁说的？”五岭问。
“老师说的啊！老师说，手表出厂前，都要涂一层油，防止手表生锈。可是时间长了，油与空气中的氧气，也会发生化学反应，会腐蚀手表的表面，也会出现锈斑。所以手表不能放到抽屉里，要戴在手上。上弦的时候，顺便擦一下。这样手表就不生锈了。”乌蒙说。
五岭见乌蒙说的头头是道，以为是真的，不由点点头。乌蒙见五岭相信了自己，心里不由暗暗得意。心想：这种鬼话也相信，还说你聪明？
洗完碗，万清拿出四条饼干给乌蒙。乌蒙骑着自行车，来到云英这边。
乌蒙偷偷拿了一条饼干，来到万娜家。万娜随父母下地去了，只有暮云在家。乌蒙把饼干送给暮云。暮云高兴地接了。
乌蒙摆好架势，暮云给他把姿势纠正好，看着乌蒙。乌蒙被暮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去向家庄，你俩为啥不钻玉米地，看看对方的身子？”暮云说。
“万娜喜欢能顾，我咋能看她的身子？万一她和能顾说了，能顾非和我翻脸不可。”乌蒙羞红了脸，说。
“那你的身子，能让万娜看吗？万娜也是不好意思看能顾的身子，但他愿意看你的身子。”暮云说。
“可我的身子，只能燕草看。万娜想看，这，这，……这不好吧？”乌蒙扭捏起来，说。
“你看过燕草的身子吗？”暮云问。
“我才不看她的呢！我和她决裂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乌蒙说。
“那你还给她找工作？”暮云不解地问。
“这是两回事！反正我是不理她了。”乌蒙说。
“真是个好孩子！”暮云笑着，进屋去了。
乌蒙走后，月英让五岭、筠篁先去看长英，然后再去看望慧英。
来到向家庄，长英已经去工厂了，其信正准备下地。其信让五岭泡茶，自己去喊长英。
长英回来，五岭把上造纸厂的事，讲给长英。
“咋着，一年能挣一百多万？那能不能把厂子建在向家庄？”长英欣喜地问。
“姨，建在向家庄，就成集体的了。”五岭说。
“还是建在小咸村？”长英问。
“我娘是这样说的。”五岭说。
“一百多万，挣得太多了！”长英说。
五岭把云英的计策，讲给长英。
长英听完，笑了起来，说：“你娘啊，不干书记了，真成你娘了！”
来到芦坝，慧英、坚石、细浪正准备下地，见五岭、筠篁来了，忙迎进屋内。细浪帮着筠篁，把饼干搬到屋里。
磅礴闻听五岭来了，慌忙从自己的屋里跑出来，向五岭问好。
五岭看了一眼筠篁。筠篁忙从包里把手表拿出来，交给五岭。
“考上大学有功，奖赏你的。”五岭说。
磅礴高兴地接过来，戴在手腕上，向细浪炫耀着。
“六哥，我的呢？”细浪问。
“高中都没考上，没有你的。”五岭说。
“六哥你太偏心！”细浪说。
“七妮考上大学，六嫂也要送你个礼物。”筠篁说。
“啥礼物？”磅礴惊诧地问。
筠篁拿出一个信封，交给磅礴。
磅礴打开信封一看，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抱过筠篁，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六嫂！”说罢，忙跑回自己屋去。
“六嫂给七妮的钱！”细浪说。
“给她钱干啥？”慧英看着筠篁，问。
“在家花钱惯了。到了学校，不带点钱，还不处处受难为？万一想家咋办？”筠篁笑着说。
“七妮想家？她巴不得明天就离开这个家。六嫂，你给了七妮，也得给我。”细浪说。
“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啥，我给你啥。”五岭说。
“啥事？”细浪问。
“嫁到小咸村去。”五岭说。
“你可真敢想！”
说罢，细浪生气地走了出去。
“咋，六妮心里有人了？”筠篁诧异地问。
“谁知道呢！阴阳怪气的，多少来提亲的，一个也没相中。”慧英说。
“今年都二十三了，不能再拖了。她想嫁给谁，就成全她吧！”五岭说。
“我问多少次了，就是不说。倔强得很。”慧英说。
“我来问吧，我们姑嫂之间，好说话。”筠篁见细浪不肯嫁到小咸村，知道细浪看不上篱篁，忙说。
慧英点点头。
“姑，我想在小咸村开个造纸厂。”五岭说。
“需要一个会计？”慧英问。
五岭点点头。
“六妮，你过来！”慧英喊。
细浪过来，倚着门框，看着慧英。
“你六哥缺个会计，你去不去？”慧英问。
“不去！”细浪大声说。
“送你块手表！”五岭说。
“不要！”细浪说。
“那你去把千如喊来。”慧英说。
“不去！”说罢，细浪怒气冲冲地走了。
五岭、筠篁哈哈笑了起来。
慧英再喊磅礴。磅礴过来，慧英让她去喊千如，五岭让磅礴顺便把千祥喊来。磅礴应诺着，骑着车走了。
“你们喝茶，我去把鸡杀了，早点炖上。”坚石说。
“姑父，我帮你吧。”筠篁说。
“陪着你姑说话吧。再说了，咱家也没有女人做饭的习惯啊！”坚石说。
筠篁、慧英哈哈笑了起来。
“你娘咋说？”坚石走后，慧英问。
五岭把云英的话，讲给慧英。
“篱篁做事不稳当。我娘想从芦坝找个人，管着他点。十二三万呢，想想就吓得慌。”筠篁说。
慧英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月英、云英的意思，说：“若是这样，千如比六妮合适。一会千如来了，你先看看。相中了，我再对她说。”
筠篁点点头。
磅礴和千如走了进来。
千如认识五岭，忙和他打招呼；又和筠篁打招呼。
“你二哥呢？”五岭问。
千如的二哥，就是芦千祥，和五岭是高中同学。五岭来看慧英，千祥都会过来陪五岭喝酒。
“上坡了。我和二嫂说了，回来就过来。”千如说。
筠篁向慧英点点头。
“你六哥厂里缺个会计，愿不愿去？”慧英问。
“真的吗，六哥？可我算盘都不会打呢！”千如欣喜地说。
“不会就学。会计是管钱的，必须得咱自家人！”慧英说。
“我知道了，婶子。我不会出差错的。”千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