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境，城破，尝试
不过恍惚间，吴辰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棕褐色的圆盘赌桌，上面空无一物，只有中央处空出了一块不小的区域。
里面正端坐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他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笼罩，无法窥清，他的声音杂糅而模糊，无法牢记。
“怎么个赌法？”吴辰缓缓踱步至赌桌前，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浓厚的兴致，不禁开口询问。
不知为何，吴辰竟似在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丝满意和欣赏？
西装男子始终保持着沉默，只见他的左手轻轻一抬，仿佛从虚无中抽出了一本残缺的古朴书册。
紧接着，在吴辰惊讶而又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那本残缺的古朴书册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全都是规则！
头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有无形的重锤在不断地敲击着吴辰的颅骨。
他的额头紧绷，太阳穴处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无情地刺入，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时间生不如死。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
在反复经历的昏死与苏醒的煎熬中，吴辰的身躯破碎了。一颗还连接着些许神经的眼球被挤压着飞射而出，恰巧落在了赌桌之上。
意识消散之际，吴辰看到了一抹光亮。
“规则五，赌注主宰。”
浮云散，梦境破。
“轰隆隆——”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裂巨响伴随着坍塌引发的剧烈震动瞬间席卷而至，让吴辰在这一刹那猛然从沉睡中惊醒。
“好真实的梦啊。”
吴辰迅速摸索着自己的肌肤，确认一切都完好无损，仿佛只有那一身冷汗在默默诉说着刚刚那惊心动魄的梦境。
“嘶，发生了什么？”江黎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醒，朦朦胧胧中，他凭借本能发出了一声茫然的询问。
吴辰没有搭理江黎，因为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即他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而，当他看到窗外的景象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尽的惶恐。
只见原本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此刻却已破碎不堪，一个巨大的窟窿赫然在目。
在赤红晚霞的照映下，宛如死神的使者，无情地向世人宣告着死亡的迫近。
一旁的江黎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准备继续补觉，但当他注意到吴辰的异常反应时，不禁心生关切。
他正打算安慰一下吴辰，却不经意间看见了窗外的场景，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出声：“我，钢铁长城破了！”
这一声惊叫，犹如熊熊燃烧的燎原之火，瞬间席卷而来，无情地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恐惧。
原本就笼罩着一层不安氛围的车厢，在这一刻更是变得骚乱不堪。
吴辰此刻已无暇顾及周围的嘈杂声以及江黎惊慌失措的询问，他的内心被四个字占据得满满当当——“赌注主宰”。
原本，他从未真正对梦中那飘渺的幻象寄予过信任。
然而，时至今日，他却怀揣着一种迫切的渴望，希望那梦中的一切能成为现实，因为眼下的世界已然荒诞。
车载广播在这时突然响起，声音洪亮而严肃。
“嘟——全体肃静！”
“我是边境军区副司令，广成文。”
“请所有在860区附近的队伍，立即行动前往支援。同时，正在执行退伍任务的车辆，也请立刻调头，火速驰援。”
“若有人违抗军令，一律以逃兵论处，严惩不贷！”
客车迅速调转了方向，没有人敢阻止。
因为在白国，逃兵的惩罚是极其严厉的，实行连坐制度。
一旦有人逃跑，整个队伍都会被视为同罪，甚至连家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被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这种严苛的法律制度使得每个人都深知其利害，因此，即便是去送死，也无人敢后退。
“吴辰，我好怕。”
江黎面色苍白，语气中充满了颤栗，墙外的恐怖在这一刻似乎在他心中无限蔓延。
对于每一个白国人而言，从出生到成长，墙外生物的威胁都会如影随形。
小时候，父母会和你说：“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丢到墙外去，让那些可怕的怪兽把你吃了。”
长大后，国家会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就把你丢到墙外去，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口一口地生吞活剥。”
这种贯穿一生的恐吓使得每个白国人对墙外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可是吴辰不怕。
他并非不怕恐怖的事物，只是单纯的不怕死。
“吴辰，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呀？”江黎见吴辰一直沉默不应，心中不由得一阵焦急，他伸手紧紧抓住了吴辰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滚。”
吴辰一把推开江黎的手，无语地训斥道：“怕就不用死了啊？别在这狗叫。”
“我就——要狗叫。”江黎故意拉长了语调，挑衅地看着吴辰。
吴辰也懒得理他，直接转过头去，不愿再与他纠缠。
“我就要狗叫，我就要狗叫”江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趣，继续不依不饶地骚扰着吴辰。
随着客车的不断前行，860区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视野的边界处。
江黎也停止了发癫，开始自顾自地轻声低语起来。
“我真的是害怕啊。”
“我也只是想看看这样能不能缓解一点。”
“都已经这么糟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
对啊，为什么不试试呢。
吴辰突然茅塞顿开，转身打断了江黎的喃喃自语。随后，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江黎，你猜我今天早上刷牙了没？”
“？”江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才迟疑地回答道：“没刷？”
怎么没反应？
难道要等一下吗？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整整一分钟。
“你也癫了？”江黎已经有了些许善解人意地问道。
对了，没说关键词！
“江黎，我和你个打赌，赌我今天早上有没有刷牙。”这次的吴辰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