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牢
肃穆的大殿上，鸦雀无声。
宝座之上，头戴皇冠的狼狗眉眼微抬，目光缓缓落在了宋黎的身上。
良久后，又转向程云。
“程云，你还站在那边做什么？”
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程云也是瞪大了双眼，一脸茫然。
见程云久久不动，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个老者，抓住程云的手臂，站到了宋黎的对面去。
紧接着，便听一道尖锐的嗓音高声道：
“狐族罪犯宋黎。伪装身份，擅闯界域，拉帮结派，杀害考官！”
此话一出，宋黎脑中骤然响起一阵嗡鸣，无数繁杂的思绪像是突然踹开房门，闯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擅闯界域？拉帮结派？杀害考官？！”
这不是歪曲事实么？分明是这家伙先要我们命的啊！！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王子程云，被罪犯宋黎迷惑，丧失心智，助纣为虐，现剥夺王子身份，禁足数日，直至认清错误为止。”
“至于宋黎一伙，现押入天牢，三日后斩首示众！钦此！”
此话一出，众人宛若五雷轰顶，简直晴天霹雳。
他们本以为解决了赤霞，就能回到现实世界过正常的生活，哪怕当不成境域使，最起码可以好好活下去。
然而这时他们才终于明白过来，从他们踏进界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凭什么……”
眼神空洞的芋头喃喃开口：“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歪曲事实？凭什么你们可以随意支配别人的生命？我们不过是想活着，我们有什——”
嗡——
芋头怒吼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却戛然而止。
一道劲风从耳边呼啸掠过，几滴鲜血溅到了宋黎脸庞。
扑通——
倒地的沉重闷响传来，宋黎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不敢转头去看身侧，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他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就这么呆呆愣在原地，仿佛只要不去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此人咆哮公堂，提前行刑，剩下的，带入天牢吧。”
国王一声令下，一众纷杂的脚步声紧跟着响起，几个境域使依次将怔在原地的众人双手用一种特殊的锁锁在了身后。
虽然这种锁一但带上，纵有再强的能力，也再用不出分毫，但其实他们早就发现，自己的能力从一开始就被压制着用不出来，否则既然怎么都是死，他们也要在死前大闹一番，让那国王龙床做不安稳！
宋黎就这么被拖拽着缓缓离开大殿，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一句有效的反抗也说不出来。
随着视野逐渐宽阔，他终于还是看到了那抹倒在大殿上的身影，那满身摧折的棘刺，仿佛每一根，都深深刺进了他的心里。
……
天牢。
因为某种原因，宋黎并没有和其他人关押在一起，而是被单独锁在了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通透房间里。
这时的他正坐在空荡牢房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闭目沉思。
身上的囚服被施加了某种禁锢，让他始终无法通过睡眠回到【阴界】，反而只要一闭上眼，就满是血腥与死亡的场面。
那些场面，他每看一次，心脏仿佛都要被刀子剜掉一块，久而久之，他再不敢闭上眼睛。
轰——
天牢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到牢房前，透过玻璃，两人四目相对。
宋黎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扑到玻璃前，恶狠狠道：
“老东西……程云在哪里？你把秦韵升怎么样了？”
头戴皇冠的国王眉眼微抬，仿佛对这个问题完全不在意。
“你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关心别人？”
“你跟我有仇，就冲我一个人来，凭什么伤害无辜的人！”
国王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怎么？现在明白过来了？”
“你若是真不想他们死，为什么不早点暴露自己，然后自首呢？”
宋黎一怔，“所以，你一直要找的，就是我？”
国王看了看头顶，“一开始是的，不过，现在你只是一个配角罢了。”
“什么意思？”
国王负手而立，绕着玻璃牢笼边走边看，仿佛一只猛兽在欣赏自己捕到的猎物一般。
“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有那么强的好奇心……真是难得。”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只是想搞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宋黎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是你们狐族觉醒的新能力吗？”
宋黎依旧没有说话。
国王浅浅一笑，“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我很快就会搞清楚的。”话罢，和来时一样，不急不慢走出了门去。
牢房中再次只剩下了宋黎一人。
沉寂的空气中，他再次回到了椅子旁，坐下……
“他说……我只是个配角，究竟是什么意思？”
……
天牢，另一个房间。
满脸鲜血的秦韵升被绑在十字架上，头上的麒麟角已经被生生折断了一根。
他被血水模糊了的视线里，是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科研人员”。
当然，这是他们的自称。
在秦韵升眼里，他们与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没两样。
“心率110……体温失衡……呼吸微弱……”
“继续加大药量，必须保持他意识清醒！”
“是。”
牢房中嘈杂的交流声传入秦韵升耳中，每一个字都如恶魔的低语。
“你们……有本事……杀了我……”
秦韵升用尽全身力气说着，与无穷无尽的折磨比起来，他更渴望痛快的死亡。
“他说了什么吗？”
“是的，教授，他说让我们杀了他。”
“嗯，说明药剂有用，持续推进，必须保证他活够24个小时。”
“是。”
轰隆——
巨型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走进门来。
“程烟殿下。”
众人齐声叫道。
“嗯。”被称为程烟殿下的棕色狼狗点了点头，问道：“进展如何？”
“已经得到了基因数据，应该很快就能制作出【变异药剂】了。”
“嗯，不错。”程烟拍了拍那个所谓“教授”的肩膀，“这是父王最在意的事情，如果你的实验能成功，以后我做国王，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教授听完，当即跪下身来，叩首谢恩。
程烟临走前，回头看了眼十字架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秦韵升，眼中的戏谑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玩物……
“对了，研究完之后别忘了解剖一下，看看【流星之心】在不在他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