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代沟
“她还没生呢，你们就谁进去听听她说什么就行。”
“￥￥￥￥……&￥”戚师父跟小男孩说了几句话，就见小男孩进了禅房，然后一会儿出来对着戚师父说了些什么。徐尚呆愣着听他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徐医生，那女人说她饿了，现在没力气生小孩，问有没有吃的给她，就说的这个。”
“她跟你们几个的发音还不一样，她这又是哪的人？今天吃的鸡是不是还有剩的，捞几块肉给我。”
妇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块鸡肉，鸡腿刚拿到手里，就突然大叫。
“你是不是要生了？”徐尚瞬间紧张了起来。
只见妇人往嘴里塞了鸡腿，扯下一块肉，一边嚼着，一边扶着肚子哼哼几声，还在稻草上滚了两下，过一会儿好像不那么疼的时候又咬口鸡腿。
徐尚都被逗笑了，“你这么饿啊，不过你到底生没生过孩子啊？外面那小孩是你儿子不？你自己知道怎么生不？这事得完全靠你自己。”那妇人自顾自己哼唧完全的不理徐尚，等她啃完了鸡腿，喝光了徐尚给她盛的鸡汤，才往下拽裤子，徐尚帮忙把她的裤子脱了，女人岔着腿，哀嚎了半天，徐尚就只能在旁边帮忙打气，过了半天女人将孩子生了出来。徐尚拿着手术剪刀想要帮她剪断脐带，女人摆着手，嘴里说着什么不让徐尚弄，徐尚没办法，出了禅房，叫戚师傅帮忙翻译，小男孩在门外喊了些话，徐尚回去才帮忙剪断脐带，又弄了热水给新出生的小孩洗了澡，用床单裹好小孩，递给妇人，收拾东西出了门。
“小孩生出来了，是个男孩，你可以进去了。”徐尚边说边比划示意外面的男孩可以进去了。
“徐医生还说不会接生，你看这不小孩也生下来了么。”张石调侃道。
“我这是赶鸭子上架，今天要累死我啦，得歇一会儿，你们自己弄晚餐吧。”
“晚饭吃什么？徐医生你吩咐完再歇着啊。”
“就把早上打的野鸡煮着吃，正好熬点鸡汤给大家一起喝，你们先将鸡弄干净，剁成一块块的，放锅里煮，一会儿我再帮忙。”说完就转身进了车里。
吃过晚饭，“那对母子说的也是这地方的方言么？戚师傅你不但会说普通话还懂方言啊？”
“徐医生你在说什么？什么普通话，方言的。那母子说的是东圃州的地方话，长天他们大概听得懂，但不怎么会说。小的因为常来这一带，所以会说这儿的地方话。”戚师父率先说道。
“看来又得解释了，我说的话在我们国家就叫普通话”
经过一番沟通，徐尚才知道还有十里不同音的说法。其实戚师父他们说的普通话有些字的读音，还有说话的语序同现代有些差别，徐尚有时也不能完全理解每句话的意思。
“没想到古代和现代这么不一样，我还以为中国民间一直都说跟现代差别不大的白话文看来你们这里的‘李大家’跟我们那应该有些渊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样穿越来的？怎么混上‘大家’的位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她当面问问？”。
“尚尚姐什么是穿越？‘李大家’可不是像你这样穿着奇装异服的外来人，据说她十四岁就进宫，已经在宫里呆了十多年了而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下也只在官家寿诞的时候远远的看过一眼，连具体的样子都没看清。你想见她恐怕很难。”范增看着徐尚，冷静的陈述着。
“官家又是谁？你不是说‘李大家’么？怎么又说进宫了？”
“官家就是皇帝，是尊敬的称呼。”范增非常懊恼自己说秃噜嘴了。
“那你说那个‘李大家’是皇帝的妃子么？你既然被要求去学，那应该属于皇子吧？怪不得你们藏着掖着，怕我知道你们是皇亲国戚黏上你们啊！”
范增对于徐尚的反应能力很‘侧目’“看尚尚姐说的，弟弟哪够得上皇子的资格，吾也不瞒尚尚姐，伏枫他是王子，在下只是庶民。”
“怎么会？不是说你和伯蹇是兄弟么？”
“这其中的缘由在下实难启口，尚尚姐只要知道弟弟在朝中领着二品武职就好了。而且尚尚姐没进过宫，不了解情况，‘李大家’虽然教说话，但并不是她亲自教出来面授于吾等，而是她的宫女出来传授的”
“还有这样的，既然说到这儿了，你们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们皇帝到底娶了多少个老婆啊？我看电视剧整天都说什么三宫六院的，也没个准数，你们这里的皇帝有一二百个老婆还是有三四百个老婆啊？”
“尚尚姐你关心这个，难道你想进宫？”
“说什么呢？有媳妇的老男人给我也不要，而且在我们那里娶两个媳妇就是重婚罪，要坐牢的。对了你们几个都结婚了么？都有几个媳妇啊？”
“重婚罪是什么？尚尚姐你说笑吧？”范增一脸的不信。
“这个算千年的代沟呢？还是算文化差异呢？”徐尚边说边摸摸身上，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看看，“这个真找不到证据。”
经过徐尚一番锲而不舍的询问，徐尚终于知道除了张石没娶妻以外，他们都有老婆和孩子了，范增是他们的主子，当然事事博得头筹，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现在还没续娶，小妾有十三个，孩子却只有一个姑娘。戚长天才十八岁已经有个儿子了。这一切让徐尚叹为观止，“长天你这么小，养小孩不难么？”
“徐医生养小孩有什么难的，就是让小孩不生病，健康的长大很难。”
徐尚知道跟他们说教育问题相当于对牛弹琴，所以就没再接下去。又扯了些别的，聊了一会儿就散了，回到车里睡觉。
这天徐尚从戚师傅给搭建的简陋厕所出来，还没走多远就见那个叫贾申子的男孩站在那里。“你要去厕所？茅房么？”徐尚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话，所以说得特别慢。“￥&￥￥”男孩伸着手冲她说了这句，“你说什么？我也听不懂，等回去让他们给翻译一下，咱们先回去吧。”徐尚说着就往回走。贾申子一见，立刻跑上前一手扯住徐尚的衣服，另一手伸到徐尚面前，“￥&￥￥”。徐尚一边往回拽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你先放手，你到底说什么啊，我根本就听不懂，回去再说不行么？”贾申子狠命的拽着徐尚的衣服就是不松手，一个劲儿的叨咕着“￥……￥￥￥”，徐尚没办法，一个用力快速扯开贾申子的手，然后就朝着庙的后门使劲的跑，边跑边回头看，见贾申子卯了劲的要追上她。徐尚觉得很好玩，为了不让贾申子追上，也用尽吃奶的力气奔跑，呼哧呼哧的。刚跨过门槛，徐尚的胳膊被贾申子扯住，用力一拽就摔倒了，贾申子迅速的将徐尚压倒在身下，挥着拳头就向徐尚招呼过去。徐尚一下就懵了，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揍倒在地，那可是奇耻大辱。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将男孩掀翻在一边，迅速的爬起来，大喊着求救。贾申子也一跃而起，拉住徐尚的衣服，跳跃着想堵住徐尚的嘴不让她叫。徐尚转身跟贾申子拉扯着，范增和戚长天已经从院子里串到庙门口，戚长天刚要冲过去帮忙，范增使了个眼色，戚长天顿住在那。拉扯间徐尚不经意的一下瞄到范增冲戚长天使眼色的眼神。她的心咯噔一下，愤怒涌上心头，接着一股酸意冲向鼻间，泪水止不住的就冒出来了。范增见状，一脸被抓住的讪然，忙让戚长天过去帮忙，那小孩看到戚长天，便不敢再伸手。徐尚一个用力推倒了贾申子。戚长天忙迎了过去。徐尚对于戚长天刚才见死不救既愤怒又悲哀，便一脚踢了过去。
戚长天本能的躲开。
徐尚更加愤怒了，“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都给我躲远点。”说完打开车门，爬上汽车，‘咣’的一声大力的关上车门。
戚长天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贾申子也偷摸着绕过佛像回到母亲呆的禅房。
徐尚坐在车里放声大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得这么凄惨，这些日子积累的对家的思念，对可能回不去的担心一下子大爆发，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范增站在院子里，听着隐约从汽车里传来的哭声，心中懊恼不已，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戚长天。那一瞬间的行为，让自己变成了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对事情转变成这样莫名的愤怒，本来在他对戚长天示意的一刹那只是想探试一下徐尚的武功情况，并没有打算不帮忙。而且一个小孩子并不能严重伤害到徐尚，所以才没着急。没想到适得其反，现在他只能呆在那，闷闷地生气。
话说贾申子，慌慌张张的回到禅房里，忙告诉母亲他闯了祸，将那女人给推倒了。母子俩虽然认为徐尚每天负责煮饭，定是个丫鬟。但也害怕门外面的男人教训他们，所以就安静的缩在禅房里，不敢弄出一点声音。
过不多久，张石打柴回来，“不知道这些柴火够不够？戚师父去打猎还没回来？”他冲着戚长天问道。
“啊？没回来呢。”戚长天呆呆的坐在门槛上，张石见他兴致不高，就调侃道：“怎么想老婆了？到底是小夫妻啊，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张石见他口气很冲，刚要接言，突然听到哭声，忙到处瞄了一圈，然后凑近戚长天，“好像徐医生在哭呢？发生了什么事？”
戚长天抬眼朝着汽车方向瞄了一眼，然后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让禅房里那个叫贾申子的小子给推倒了，受了委屈，所以哭呢。”
“那你怎么没帮忙，徐医生也真笨竟然能叫个小孩给欺负了，吾现在就去把那个小王八蛋给揪出来，让他给徐医生赔罪。”张石站了起来，就要往禅房里冲，也顾不得那里有刚生了孩子的女人，进去晦气这样的说法。
戚长天帮拉住他，“主子还没发话呢，你这么做了”
“那吾去请主子的示下。”他刚转身，范增已经从另外的禅房里出来，“张石你过来。”张石和戚长天忙过去，“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让尚尚姐别哭了，那个小混蛋她要怎么处置都行，是打是骂，你都帮着做过去吧。”
张石听完，立刻来到车边，敲了敲车窗，等了好一会儿，见车窗滑下一小段，张石忙凑过去，将范增的话说了，刚想说几句安慰的话。
“你话说完了？”张石见徐尚红肿着眼睛直视着他，忙点头，还没等开口。“告诉你那不讲良心的主子，说我说的，让他滚一边去，别来马后炮。”说完徐尚就关上车窗。张石愣在那儿，面对徐尚的冷言感到讪讪的，觉得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儿。他退出庙门，见范增和戚长天就站在院子里，猜想已经听到刚才的话了。
范增想了想对着张石说道：“你去将那小儿抓来，让他跪在车前给尚尚姐赔罪。”
戚长天忙说道：“主子，那个徐医生不喜欢别人给她下跪，还是”
“那也先抓过来再说。”
张石得了命令，几步就走到禅房门前，哐当一声就踹开门，进去直冲着贾申子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提起他的身体带出门外，拉扯着将他推倒在徐尚的车前，“你快点给徐医生赔礼道歉。”
贾申子爬起来跪在那，知道自己打不过三个男人，他母亲也抱着刚生的弟弟，奔到他身旁，陪着跪在一边，嘴里叨念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范增朝张石使了个眼色，张石忙去敲车窗。
其实外面的话徐尚也听到了，也预见到眼前的画面，她开了一道窗缝，“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