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传统项目
上界的风是那么轻柔，上界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如果耳边没有人一直絮絮叨叨，辞镜很愿意在这样惬意的环境里休息一下。
然而现实告诉她，不可能！
“施主何必这么抗拒呢，我们禅音寺也是上界五大宗门之一啊！内有元婴期、化神期几位大能坐镇，可以提供一对一专业修仙指导，入门不亏的！”中年人，哦，自称空山的中年佛修这样劝道。
然而辞镜心中毫无波动，只觉得他像那些强行卖安利的人一样吵闹。
禅音寺自然如他所说，是上界五大宗门之一。除了禅音寺，其他几个宗门分别是，男主所在的如今排名第一的无极宗，书中原身拜入的法修大宗凤鸣宗，专以符修、丹修、医修等辅助类为主的离药宗，还有辞镜原本计划要去的剑修宗门清霄宗。
作为男频小说的大男主，轩辕问天自然是个战力极高的剑修，但他没有拜入清霄宗，却在后面的几次修真界大比中击败了清霄宗有名的剑修天才。
打败了同阶的，又去打高一阶，然后就是高两阶、三阶的……就这样，堂堂一个剑修宗门，被别宗练剑的弟子打得毫无反抗之力，最后脸都丢光了。
而且不止如此，原书中凡是无极宗以外的其他大宗，无一不被轩辕问天狠狠打脸。
其中又以禅音寺为最，不仅因为禅音寺的上一任佛子意外入魔成了魔尊，还因为男主看不过禅音寺的“假仁假义圣父心”。
到了小说的后期，禅音寺已经从一个大宗门，没落到后来只剩几个人了。
最后那位入魔的佛子，也作为最终boss，被轩辕问天斩于剑下。
而他一死，人男主立马飞升了。
如果说原身辞镜是个炮灰，那禅音寺就是妥妥的垫脚石啊！
一个注定了要被炮灰的人，加入同样注定了要没落的宗门是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他们还是佛修！
因为这些，即便空山和尚害得辞镜没被其他宗门选上，她也坚定地拒绝了对方的入门邀请。
眼见那些宗门一个个都受到了满意的弟子，乘着飞舟离开了。辞镜却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唉。”辞镜叹了口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剧情送给了她灵石，却没让她加入凤鸣宗。
其实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比起禅音寺，去凤鸣宗当个法修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她也自学剑法嘛！
可惜，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因为空山和尚在玉盘亮起后，便向众人宣布，她被禅音寺定下了。
其他宗门的负责人立刻拱手送祝福，就连凤鸣宗的人也不例外。
天知道辞镜有多想冲上去告诉他：我是你宗的天才啊，其实我不介意跳槽一下的！
只是这话直到凤鸣宗的飞舟消失在天际，她也没能说出口。
“施主，飞升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一旦失去就再回不来了，你要懂得抓住时机啊！”佛修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誓死不肯放弃她这个修佛的好苗子。
眼看人都要走完了，辞镜最后还是妥协了：“你们佛修战斗力怎么样？”
空山一见辞镜的态度似有松动，赶紧回答：“我们佛修虽然带人和善，但亦有怒目金刚！我们禅音寺还有演武堂，练好了个个不比剑修差啊！”
“不比剑修差？”辞镜抓住了重点。
空山认真点头：“不比剑修差！”
“行！”辞镜思索片刻，一拍大腿，“这个佛，我修了！”
半个时辰后。
辞镜望着食修小宗门庞大的飞舟底下，那个渺小又寒酸的莲花台，一时间百感交集。
“空山大师，这就是咱们禅音寺的飞行法器？”辞镜抬手戳了戳那瓣松松挂在上面，摇摇欲坠的莲花。
下一秒，已经褪色的花瓣咔嚓掉了下来。
空山或许是早就习惯了，神态自如地捡起花瓣，拍拍灰就这么插了回去。
“你可别小瞧咱们的莲花台，这可是上界少有可以抵御魔气的飞行法器！当初多少宗门花了大价钱要买，主持都没卖呢！”空山一边说着，一边将辞镜拽了上去。
辞镜盘着腿缩在莲花座里，生怕稍微一动就会摔下去。
“那他们开了多高的价啊？”
空山一脸骄傲：“一百灵石呢！”
辞镜：……现在她能理解为什么主持不肯卖了。
好在莲花座旧是旧了些，但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没飞多久，一座建在山顶上，被云雾缭绕着的大寺庙就出现在了眼前。
莲花座没有停，直接飞落到禅音寺的大门前。
辞镜只觉得浑身一震荡，再回头去看，只看见一道金色的屏障如水波一样慢慢散开，又渐渐消失。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护山大阵了！
禅音寺的大门缓缓开启，辞镜被空山领着走进去。
他当一露脸，穿着白色僧袍拿着扫把扫落叶的小和尚立刻瞪大了眼睛。
“空山师伯回来啦！”没等空山有所反应，穿着白色僧袍的小和尚便抱着扫把一边吆喝一边往里跑。
不止是他，凡是看到空山的人，不管手头上在做什么，第一反应便是兴奋地喊着他的法号往主殿跑。
辞镜见状，还叹了句：“看来空山大师在禅音寺声望很高嘛！”
空山听了这话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还带了几分尴尬。
“往主殿走，新弟子入门，都要告知佛祖的。”他引着辞镜，走向了寺里最宏伟的一座殿堂。
才走到一半，辞镜就看见一位穿着金红色袈裟胡子眉毛全白了的老人，在一众年轻僧人的搀扶下，眼含热泪朝他们走来。
“空山啊！”老人伸出颤抖的双手，似要抚上空山和尚的脸。
空山也是感动万分，立刻便凑到了对方跟前，深情唤到：“师父！”
原来此人，便是禅音寺那位赫赫有名的晓欲主持。
辞镜当初看文的时候，还不知道原来晓欲主持是个如此疼爱徒儿的师父。眼前这番师徒相见的戏码，虽然没能让她热泪盈眶，却也令她对禅音寺有了新的认知。
眼见这师徒二人就要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了，下一秒，辞镜却感受了一股凌厉的掌风，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啪！”空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背上是一个清晰到不行的巴掌印。
……好吧，或许是坏的认知。
“你还知道回来啊？说是出去找有缘人，结果一跑就是一百年！一百年啊，咱们禅音寺的大门都没人看了！”晓欲主持现在腰身也不佝偻了，双手也不颤抖了，连说起话来都中气十足。
趁着没人注意，辞镜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她瞅了一眼跟自己距离不算太远的大门，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师父息怒，实在是有缘人不好找，徒弟不好收啊。徒儿在外游历了一百年，才终于找到了与我佛有缘的人！”艰难地将脑袋从碎石屑里拔出来，空山迫不及待地想和晓欲主持分享自己的喜悦。
晓欲主持才不信自己弟子的满嘴鬼话：“那有缘人，现在何处？”
“在那儿！”
一众人顺着空山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身乞丐装的“有缘人”辞镜，一只脚才刚刚迈出禅音寺的大门。
“那个，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正说着，第二只脚还没迈出去，面前的大门就“咣当”一声猛地合上了。
好在辞镜见势不对，连忙收回了脚，否则不残也得疼上半个月。
再一扭头，笑得一脸仁慈和善的晓欲主持已经凑到了她眼前。
“施主不要着急走啊，走错了也无妨，这也是你与我佛有缘的证明嘛！”他一手抓着辞镜的胳膊，将人往正殿那边拽，“施主来都来了，不如试试我们禅音寺的传统项目？”
“什么传、传统项目？”辞镜忽然有些磕巴。
主持将她带到了正殿门前，高高的门槛儿挡在前面，好似寓意着她与佛修之间隔着天堑。
晓欲主持闻言微微一笑，一抬手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大门里面，正对着他们的，正是一尊高大的佛像。
“本寺的传统项目，自然是剃度啊施主~”
这是辞镜被踹进正殿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不知为何，晓欲主持明明充满了慈悲色彩的笑容，在她看来却是那样的阴险与可怕。
不过随着正殿大门在她面前狠狠关上，辞镜就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
等她再与空山碰上面的时候，辞镜洗掉了脸上和手上的脏污，破破烂烂的衣裳也换成了干净合适的灰色僧袍。
不过最干净的，还要属她的脑袋。
空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辞镜那被剃干净又打了层蜡的锃光瓦亮小光头，结果刚摸上去，就收到了对方狠狠的一巴掌。
“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唉，都怪这些年咱们禅音寺的新弟子越来越少，所以师父见到个有佛缘的，就会二话不说拉去剃度。”空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齐肩的头发，语气里满是感叹，“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你也别怕，咱们禅音寺对待女弟子还是很宽容的。先前是他们不知道，现在他们清楚你是个小姑娘了，以后就不会剃你的头了。”
说着说着，空山又想上手：“你瞧，戒疤都没给你烫呢！”
回应他的，自然又是狠狠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