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倾诉
谢天禄目光冰冷躺在床上的病人，他也不哭不闹，甚至是连丝毫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谢天禄冷峻的双眸，清澈纯真，不含任何的杂质与世俗的欲望。
“对不起。”
内心的欲望被无限的放大，贪婪已经完全的侵蚀了谢天禄的心灵，泯灭了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善良的人性。
病人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闭上了双眼，看着谢天禄手中明晃晃的手术刀，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自己目前是什么处境，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打算。
谢天禄咬咬牙，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就完成了一场手术，看看病人脸上释然和解脱的表情，他的内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莫名的心慌，心脏“怦怦”的跳着。
病人微笑着，借着最后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眸的深处似乎是藏着一丝感激的情绪，谢天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甚至都有一种他根本不是精神病人的感觉。
病人断气的那一刹那，原本万里无云的夜空，顷刻间乌云密布，像是一层阴霾笼罩在谢天禄的心头，听着耳边传来的滚滚雷声，看着窗外豆大般的雨点倾盆而下，谢天禄的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内心深处油然升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一周时间过去，谢天禄时常看向窗外的花园，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个超脱世俗，闲适儒雅的男人，谢天禄的内心似乎一把铁锤给予了重重一击，压抑的心情笼罩着自身。
“叮铃铃”
办公桌上的老式座机响起，谢天禄有些麻木的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谢大夫，院长让你上去找他一趟，现在就去。”
“好的，我知道了。”
谢天禄草草的挂断了电话，换上了一身干净利索的医生服，起身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他甚至都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院长找自己是什么事。
“咚咚咚”
“请进！”
谢天禄推门走了进去，看着院长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目光却是静静地落在了满身疲惫的谢天禄的身上。
“天禄，今晚再去做一单，货主那边要的紧。”院长说道。
“院长，做完这单，我想休息两天。”谢天禄说道。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院长问道。
“是的院长。”谢天禄回答道。
“那就好好休息两天，做完今晚这单我给你批条子。”院长说道。
“谢谢院长。”
谢天禄说完，转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此时的他宛如一具行尸走肉，重复的做着机械式的工作，虽然收入比之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常常使他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
夜幕降临，院内昆虫的演奏之声掩盖了某人的脚步声，谢天禄早就挑选好了目标，一个今天早上朝女护士吐口水的病人，那个疯疯癫癫的病人临死之前也没有想明白就因为自己朝着护士吐了一口水，竟然引来了杀身之祸。
这种事对于谢天禄来说似乎已经熟能生巧，习惯性的将刚取下来的鲜活内脏装进了一个个装满不知名液体的瓶子里面，至于尸体，还是和往常一样扔进了停尸间的福尔马林水池里面。
做完这些，谢天禄将密室的钥匙放进了院长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换下了那身满身是血的手术服，摘下了那充斥着血腥味的口罩，在办公室内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便换了一身便装，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回到了那个焕然一新的家。
“你最近有事瞒着我。”
谢天禄刚一进门，便看到妻子刘敏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双眼紧紧的盯着谢天禄，仿佛要将他看透，自从上次夜班之后，谢天禄上夜班的次数明显增加，仅仅是一个周的时间，他居然已经上了三天的夜班，这在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没有。”
谢天禄摇摇头回答着，目光却是有些闪躲，不敢抬头直视着刘敏炽热的目光。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从哪弄来这么多钱，你的工资有多少我心里是清楚的，就算是你晋升为主任医师也不可能支撑你这么大的花销。”刘敏质问道。
“你是出去借高利贷了还是赌博去了！”
刘敏的声音变得逐渐严厉，全然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那股强硬的气势宛如一块巨石重重的砸在谢天禄的身上，谢天禄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右手伸进口袋中，紧紧的握住口袋中的银行卡，只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却被刘敏看在眼中。
“拿出来！”
“我让你把口袋中的东西拿出来！”
刘敏的声音越来越大，目光也越来越严厉，见谢天禄迟迟没有动作，刘敏也不惯着他，直接硬生生的将谢天禄放在口袋中的手拽了出来，连同手中的那张银行卡一起出现在眼前。
“说，从哪来的！”
刘敏夺过谢天禄手中的银行卡，质问着，一只手拿着银行卡，另一只手狠狠地拽着谢天禄的耳朵。
“我说，我说。”
“是院长给的。”谢天禄老老实实的说道。
“院长给你的？那老东西能有那么好心？”刘敏问道。
谢天禄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压力压的谢天禄踹不过气来，现在正好有了一个倾诉的机会，索性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看着刘敏越瞪越大的眼睛，谢天禄紧张的一身冷汗，他生怕自己的妻子大义灭亲报警将自己抓了起来，但是这却又是一种别样的解脱。
听着谢天禄的讲述，刘敏渐渐收起了脸上震惊的表情，她能理解谢天禄的做法，也能感受到他也确实是在为自己，为女儿，为整个家庭着想，但是他杀了人。
杀了无辜的人！
刘敏听完谢天禄所说的一切，默不作声，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转身出门。
“做事小心点，别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