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解药
顾枝意只觉得体内一股燥热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出来，但是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她难耐地蹙起眉，两手也不自觉用力抓住侍女的手。
裴清衍一回头就看见她这副样子，当即就慌了神，一个跨步挤开侍女，扶上她的手臂。
“枝枝，你怎么样？”
顾枝意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要抬眸看他一眼。
裴清衍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俯身，把自己放到她的视野里。
顾枝意此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刚才听进去的话延迟进入思考。
她这是……中了传说中的春．药？
意识到这点，体内的燥热仿佛更加汹涌，她嘴角控制不住地接连溢出呻．吟。
“带……我回……房间。”
她抓住裴清衍的手，一字一顿说道。
“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裴清衍回忆了一下此处到她住处的距离，给羽白一个眼神示意。
羽白会意点头。
裴清衍从侍女手上接过顾枝意，打横抱起，快步往住处走去。
顾枝意蜷缩在他怀中，思绪越发混沌，手不受控制地攀向他颈侧裸露的肌肤。
裴清衍被她的动作惊起一片鸡皮疙瘩，被触碰的地方掀起一片热浪。
怀内人愈发滚烫，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终于在顾枝意开始撕扯衣衫的时候，他一脚踹开房门，把她放在了床上。
后背接触到床榻，顾枝意从迷乱的思绪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眼看又要再次沉沦，她用力咬了一下射箭。
口腔内瞬间蔓延开一股铁锈味。
“有大夫吗？”
她挣扎着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小声问道。
“姐姐！”
听到动静的宋攸宁跑过来，就看见裴清衍高大的背影立在床前。
“姐姐！你怎么了？”宋攸宁绕过裴清衍，跪倒在脚踏上，握住了顾枝意的手。
顾枝意口腔被血液填满，开口时嘴角露出一抹血色。
裴清衍此时已经唤出了会医的暗卫。
顾枝意倚靠在床头，眉头紧锁递出自己的手腕。
“顾姑娘……中了喜春散。”
暗卫犹豫地看了一眼她的神色，“顾姑娘的状态，怕是等不到熬好药，恐会憋出问题，还是……”
暗卫收回手，站到一旁，“即刻疏解的好。”
裴清衍只觉得身子都僵住了，他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如何疏解……
“你即刻去准备药。”
“是！”
羽白此时已经命人把下药的人控制起来，逼问出下的是什么药，又派人把府医找来。
顾枝意这边，听到暗卫的话后，眼神再次开始迷离。
“去帮我端一盆净水。”宋攸宁闻言立刻起身去取水。
她此时已经没办法靠咬舌尖保持清醒了，必须要借助外物。
低垂的眸子瞥到站在一旁想要上前的裴清衍，眉头锁得更紧。
一阵难忍的痒意席卷她的身体，攥紧被子的手泛起点点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麻烦……出去一下。”破碎的声音响起，裴清衍一时愣神。
他出去，她怎么办？
“你——”
“出去。”
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见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裴清衍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开。
宋攸宁此时也端来一盆水，放在架子上，移到床边。
“姐姐……”
“你也先出去。”
顾枝意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神智。
宋攸宁虽然不放心，但是还是习惯性听从顾枝意的话。
“姐姐，若是有事只管叫我。”
说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见人都走完了，顾枝意强撑着身子，抬手捧了一捧凉水，扑到脸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唤回了些她将要沦陷的理智，她把手放入盆中，尽量洗干净。
然后才瘫软了身子，倒在床上。
沾满水珠的手缓缓伸向有些松散的腰带……
皓月当空，庭院深深，暗夜中的海棠缓缓沁出晶莹的露珠，压着娇嫩的花苞无力下垂，而后泻力一般，掉落暗色的泥土中。
……
裴清衍站在院子中，第一次因为自己出众的听力而脸红。
屋内女子难耐的破碎呻吟细细碎碎地传出，在他耳边奏出一首面红耳热的乐声。
她……
裴清衍面红耳赤，转身逃一般，走到了院门，然后继续直直站立。
看到他动作的宋攸宁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立刻转回去，紧紧盯着紧闭的房门。
男人果然不靠谱，宋攸宁撇撇嘴，想了想，又侧头对着裴清衍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王爷……”
羽白拎着气喘吁吁的府医赶过来，后面远远缀着府尹一行人。
裴清衍想到院子中的情况，连忙抬手，示意他停住。
“站在那！”
裴清衍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羽书呢？”
羽白有些莫名，但还是老实回答，“她领了差事，今晚提前去了。”
裴清衍默了一瞬，“你在院外守着，不准进去，若是有事，立刻来寻我，还有，不准任何人贸然进去！若是送药就让那小孩儿送进去。”
说完，抬步往隔壁走去。
仓皇赶来的府尹一家，看到面色阴沉的裴清衍，只觉得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王、王爷，顾姑娘她怎么样？”
裴清衍冷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却让他控制不住地腿软。
“进来！”
丢下这句话，裴清衍抬步往院子中走去。
“王爷！微臣当真不知这孽女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给您下药，还因此害了顾姑娘。”
说着，他一手扯过跪倒在一旁的女儿，上前就抽了她一巴掌，一道血迹瞬间从嘴角流出。
裴清衍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心间烦躁。
他昨日才说过会保证顾枝意的安全，今日就害她中药。
一股愧意席卷了他的思绪，在胸膛中横冲直撞，直叫他心口发闷。
地面上捂脸哭泣的声音传入耳朵，愤怒和愧疚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你既然这么喜欢给别人下药，那你就——”
“王爷。”
羽白匆匆从外面跑来。
“药已经熬好，但是顾姑娘还没让开门。”
裴清衍再次被勾起担忧，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去。
没有他的指示，府尹等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惶恐的府尹又狠狠甩了女儿一巴掌后，惶恐地跟了上去。
偌大的殿内，只有一个两颊红肿的女子，捂着脸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