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商队
顾知意心中疑惑，面上也并未遮掩，甚至因为害怕她当真是要把成亲的事交给自己而眉头微蹙。
李红注意到她的神色，心中也是疑惑，她皱什么眉？
“我想问问你，你…堂哥可有喜欢的东西？我家伯父过段时日会去一趟建州府，可以托他们购买回来。”
话落，李红已然羞红了脸，她虽每日来找李清，但大多时候也只看到他的一个背影，或是点头之交，满腔情意无处宣泄。再者，她今年已然十七，已经是嫁人的年纪了。
若是李清不娶她，她只怕会被父母指婚，嫁给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若是从未见过李清便也罢了，但既然已经见过了好的，谁又能忍受不好的呢？
她想的是自己主动，博得李清的喜爱，顾知意听到的却是别的东西。
“去建州府？为何要去建州府？”顾知意放在膝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挤压出点点雪白。
李红有些奇怪地鼓了下脸，“我伯父伯母在镇子上经商，此次是要同其余几家商队一起，去建州府购置货物。”
“其余几家？”顾知意眼中闪烁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光，灼灼逼人。
李红见她的样子，眸底闪过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路途遥远，还可能有重重危险，我伯父他们联同几家商铺，雇了几个护卫，往年皆是如此。”
年关将至，他们此行回来正好赶上年关，趁着过年，可以大赚一笔，往年皆是如此。
不止她伯父，各地的商铺都会在此时前往建州府，提前备好货物。
“每年都会？”顾知意喃喃道，陷入了思考。
李红见她神色奇怪，迟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有些不耐，“对啊，你难道忘了不成？”
顾知意猛然回神，强压下慌张摇了摇头，“没、没忘，你要问我堂哥喜欢的东西是吗？”
李红抿了抿嘴，压下不耐，硬扯出一抹笑，“对啊，你堂哥喜欢什么？”
顾知意浅笑道：“我跟他并未相处太多时日，不如我打探一下，有了结果就同你说？”
闻言，李红不免失望，但还是热络地对顾知意道了谢，又说了几句她一定会当个好嫂子的话。
顾知意也并不扫兴，明里暗里对她的话表示相信，“阿红姐姐放心好了，我一定认真给你办好！”
“不过……”顾知意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李红正沉浸在她的顺从之中，见她面露为难，也敛喜色，“怎么了？”
“阿红姐姐，你……毕竟是未出嫁的，又怎能频繁来我家，知道的说你是来找我的，不知道的……只怕会坏了你的名声啊！”
她这话确实没有任何夸大，虽然李红心悦李清，但是二人并未定亲，是否能成也未可知，若是因此坏了名声，最后又没成事，只怕反而害了她。
李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面色沉沉，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嫁给李清，若是不能……
见李红陷入了思考，顾知意终于顺理成章地说出来自己想说的话，“不如以后就我来阿红姐姐找你吧！”
李红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虽然有两个哥哥，但也都已成婚，她去她家，倒不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李红自然无有不应，两人一起解决了一个“问题”，关系瞬间拉近不少。
李红拉着她的手开始闲聊，直到碗里米粥的痕迹都有些干了，才带着期待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顾知意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水槽里，舀了瓢水倒进去。
看着碗里荡起的波痕，她的视线逐渐放空。
这些日子，不只李清行踪叵测，她也没有浪费时间。
自从上次教训完那几人后，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再见过那三个人，那几人身上的伤，是绝没有这么严重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被别的事耽误了，才迟迟没有来报复。
顾知意存着这样的猜测，这些日子去镇上特地打听了一下，原来是县太爷儿子去了隔壁县的外祖家，似乎有什么急事。
想必那三人正是为了这件事才暂时消失。
不过……
顾知意把手掌缓缓浸入冰凉的水，冰水触碰到掌心的时候，沿着经脉传上来一阵寒意。
她被冰了一下，两手快速刷洗碗筷。
县太爷的儿子既然会带着这三人去外祖家，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密些。
那自己得罪狠了那三人，等到他们回来，自己只怕是危险了。
想到这，她三两下洗好碗碟，用布擦干碗上的水，放到了橱柜里，转身进了卧房。
将门窗关好，她把这些日子积攒的东西翻找出来。
这些日子的积蓄共有碎银一百零二两四钱，再加上那两块儿黄金，约莫有五两。
这些加起来，足够她在县里买个一进的院子了，即便是建州府繁华，她这些钱也能撑着她在那安家。
如今李清还未恢复记忆，而且他当时流落到这里的时候，身上可都是刀伤。
不凡的身世，可能的敌人，即便他恢复了记忆，恐怕也未必能够与之一战，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借用他的身份的。
今日李红说的这件事，也许会成为她的一次机会。
跟随这些商户去建州府，正好打探一下消息，若是那里可以居住，那就可以顺势去那里，若是不行，再跟随他们回来就是。
只是她现在要先给自己想一个理由，不然她一个孤女，为何突然要去好几百里外的建州？
一时想不出来理由，她索性先把东西收好，按照原计划去镇上将李员外女儿找她定的手帕拿去。
等她到达李员外府的时候，日头已经高悬在正空，饶是冬天，但正午的炽阳还是逼出了一点薄汗。
顾知意用袖子随意拭了几下，敲响了李员外家的后门。
门内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白白圆圆的丫头笑着开了门，见到门外的顾知意，面上的笑意更浓。
“李姑娘！快请进！我们小姐正等着你呢！”
说着，就伸手接过顾知意手上的篮子，侧身把她迎了进去。
“我们小姐从早起就盼着您来了！”
小丫鬟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眯起，嗓音甜软，看的顾知意心情也好了起来，亲切地跟她聊了起来。
顾知意与李府小姐李珍儿是在她卖帕子的铺子认识的。
那天她去卖帕子，正好遇上来买东西的李珍儿，对方见到自己的双面绣，顿时来了兴趣，托她帮忙绣了个扇面。
顾知意绣好后交给她，她自是非常满意，又追加了几个扇面，顾知意今日正是来送这些扇面的。
刚到院子，李珍儿就已经迫不及待从屋内跑了出来。
“李姐姐！”
少女挽着发，几缕发丝垂下，随着跑动被抚到脸侧，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李姐姐！你可算来了！”
李珍儿欢快地跑到顾知意身边，亲密地挽上她的手臂。
顾知意顺着她的力道进了房间。
“这锦鲤当真是栩栩如生！”李珍儿拿着扇子，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抚摸扇面。
顾知意笑了一下，转而问道：“你要这么多扇子做什么？”
这一篮子扇子，可有十来个呢，可不像是要自己用的。
“我要成婚了，这是我准备送给几个小姑子的礼物。”
“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