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麻
“呃……他说、他、他……呃……”
一个年长些的翻译站在外商和本朝人之间，眉头紧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顾枝意和裴清衍看着因为语言不通僵持着的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站在人群中。
顾枝意倒是听懂那人在说什么了，但是裴清衍在身边，她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懂外邦语言。
裴清衍则是看出开海关的最大问题，语言不通，若是这些官员想不出解决之法，只怕海关政策难以顺利推进。
只是这样的人才，在民间寻找是一回事，集中培训又是另一回事。
裴清衍心中暗暗思量，那边的翻译也终于手舞足蹈地向两边解释完意思。
商谈终于进入正轨，顾枝意裴清衍两人也随着人群进入室内。
“王爷，没有专门会外邦话的官员吗？”顾枝意凑近轻声问道。
裴清衍学着她的样子微微低头凑近，“有，不过极少。”
炽热的气息喷洒下来，惹得顾枝意面颊发痒，颤着睫毛缩了回去。
“先帝之时，朝中官员勾结外邦，意图侵占我朝经济命脉，被惩治之后，朝中精通外邦语言的官员就少了许多。”
如今的朝堂，只怕连鸿胪寺都没有几人精通的。
这也是他此次出巡，并没有带相关官员的原因。
相比于身居内陆的官员，可能近海百姓中，会外邦语言的人更多一些，毕竟此处的贸易往来频繁，与外邦人接触的时间也更多，必然有百姓以此为生。
这话落在顾枝意耳中，倒是引起了不一样的思考。
如果会外语的人很少，自己要怎么找个学习的理由，顺理成章地展现出外语呢？
想到这，顾枝意有些幽怨地扫了一眼裴清衍，要是他不在就好了，自己就能大大方方展示了。
一门心思思考如何培养人才的裴清衍并不知道，在他没察觉到的地方，又被轻轻嫌弃了。
等两方艰难地谈完主要事宜，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好在顾枝意早膳吃得多，此时倒也不觉得饥饿。
裴清衍却是已经腹中空空，他早膳只草草用了两口就迫不及待去顾枝意。
“咕噜噜……”
一声响亮的声音传入顾枝意耳中。
她眼底含笑侧目看向声音的来源。
裴清衍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碰了碰鼻子，面上有些发热。
早知道早上就多吃两口了。
看他有点不好意思，顾枝意抬手揉了揉肚子。
“啊，好饿！王爷我们快些回去吃饭吧！”
看出她在给自己递台阶，裴清衍脸上的窘迫被笑意取代。
他也学着顾枝意的样子，揉了揉肚子，“我也饿了，我们快些去用饭吧！”
两人一个赶一个快步离开，那边已经备好饭菜，正等待宸王殿下的官员还在原地转圈等着人。
许久后终于得知王爷已经离去的官员：！！！
不会是自己饿到王爷，惹王爷生气了吧！
这边官员的惶恐不安自然不在裴清衍的考虑范围内，他正美滋滋地跟顾枝意一同用饭。
来到苍梧镇后，他们二人一起用饭的机会直线上升。
果然，邀她前来是对的。
他可以看出，顾枝意对自己多半并无情意，不然也不会在他误会的时候直接否认。
但是这又怎样？
只要多多相处，相信她终有一日，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裴清衍借着夹菜的机会，悄咪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确保她看见的是自己最好看的样子。
根据这些日子自己的观察，她应当是喜欢自己样貌的，特别是自己穿一身白衣的时候。
顶着这张脸快二十年，总算是有了些用武之地。
裴清衍想到自己先前命人找来的那些话本，其中的男子大多都是长了一副好相貌，这才引得女子对他动心。
或许真的就像那些话本子里说的那样，男子的容貌，就是男子最大的依仗。
不然，又怎么会有那些为了貌美书生，抛弃权势富贵的女子呢？
他可一定要好好维护好自己的容貌。
这般想着，裴清衍缓缓放下了筷子。
不能吃太多，不然就不好看了。
吃得正香的顾枝意冷不防看见他停了筷子，疑惑地看向他。
自己都还没吃饱，他这就吃饱了？
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停下？
可是，顾枝意为难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自己还没吃饱啊！
“王爷，你吃好了？”
裴清衍想说是的，但是看到她还未放下的筷子，默默端起了一旁的汤。
“没，我喝些汤。”
“哦。”顾枝意点点头，继续动筷。
好容易等她吃饱，裴清衍也磨磨蹭蹭地又多吃了一些，感受到腹中的轻微鼓胀，裴清衍垂眸想，回去再加练吧。
“王爷，下午我想去看看外邦商人带来的货物可以吗？”
裴清衍点头，“自然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顾枝意想找个机会，或者着说借口，给自己的外语整一个合法来源。
两人来到码头，外商的船只正被大批侍卫看守。
裴清衍上前展示了自己的令牌，原本用鼻孔看人的侍卫立刻变得谦恭，礼貌地将两人放了进去。
现在还未谈妥，所以货物还没来的及卸，只是派了大批侍卫过来看守，商队的人也留了许多在此看守。
作为开海禁的第一次官方主导的贸易，这些货物可谓是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不止岸上有侍卫看守，海上也围了一圈船只，用来保护商船。
“这些商人带来了什么啊，看守得这么严实？”
看着严谨的防护，顾枝意疑惑问道。
裴清衍已经上船，转过身朝她伸出手腕，要拉她上船，听到她的提问，温声回道：“你上来看看就知晓了。”
顾枝意把手放在他手腕上，小心翼翼地登上船。
“谢谢。”
站稳后，顾枝意收回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船只。
领着两人上船的侍卫听到顾枝意的提问，谄媚回道：“贵……姑娘，这货啊，都在船舱里面放着呢！”
裴清衍对他的态度不太满意，沉声道：“带路。”
侍卫见他面色不佳，忙不迭抬步，在前面带路。
顾枝意两人跟着他进入船舱内部，这是一艘极大的货船，顾枝意看不出有是多重吨位，但只是肉眼看，也能看出其巨大的承载量。
进入船舱后，果不其然。
满满当当的装满了箱子。
侍卫对着两人介绍道：“这还只是第一层，往下还有许多层，每层都是如此，装满了货物。”
顾枝意有些惊叹，这跟她一开始听说的不一样啊，外邦有什么东西，是本朝人没有，需要大肆购买的？
有这疑问的不只是顾枝意，裴清衍也同样疑惑。
据以往的记载，外邦商队虽然有往来贸易，但是从未带这么多商品来到这里，大多是空船而来，满载而归。
带来的也大多是番邦珠宝黄金之物，这些箱子内，怎么可能都是珠宝黄金？
裴清衍招手，示意侍卫打开箱子。
侍卫没有犹豫，上前就撬开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箱子。
箱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个个被油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包裹。
打开箱子的动作引来了船上看守的外邦人，从三人上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见他们打开箱子才终于忍不住上前。
对着裴清衍行了个蹩脚的礼后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油纸。
里面是一团黑色的不明物质。
顾枝意看着皱起了眉毛，这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外邦人开口介绍，顾枝意才敏锐捕捉到了他口中的词——“marijuana”。
大麻！
顾枝意大惊！
再三确认了那人手中的黑色东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