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选择
老钢铁厂外围。
墨璃刚越过北溪河，就闻到了空气中的怪味。
她放慢脚步，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墨璃手腕上系着的小鹿挂件微微振动。
“阿璃，根据我从超能安全局内网截获的消息，第七小队遇到伏击。”
“在场三人中，队员肖航确认牺牲，队长何为与队员赵禹目前下落不明。”
“伏击者是【恶魔】伊诺亚维奇的分身，至少在十分钟时限内拥有七阶实力。”
“伊诺亚维奇”这个名字传入耳中，墨璃停下了脚步，低头抿嘴，怒目圆睁。
女孩很罕见地握紧了拳头，颤抖着肩膀，仿佛是与那个名字有着巨大的恩怨。
此时，那片浓郁的黑雾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她大踏步向前走去。
墨璃手腕一闪，那个熟悉的栀子花纹身竟然浮现出淡淡的白光。
无形的护盾自动将雾气与她隔离开来。
她竟然拥有着无视黑雾自由行动的能力。
“阿璃，你冷静点，伊诺亚维奇分身的维持时间还剩三分多钟，我们无法确定那个【净狱红莲】的执掌者是否存活，贸然闯入会很危险！”
墨璃将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玉兔】噤声。
墨璃淡淡地开口，路灯惨白的光照在她的侧脸，显得无比坚定。
“他一定还活着，他是左一凡命运的钥匙，未来发生的一切都说明了他没有死在今晚。”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们既然出现在了这里，他的幸存就一定与我们有关。”
“可是阿璃，既定的未来是否可能被扰动没有人知道。”
“你当下做的每一个选择，如果没有走在正确的路线上，都可能摧毁我们本已既定的未来。”
“根据模型演算，你现在最佳的选择是等待坐镇陆东的那位圣境强者的支援，他还有五分钟就将抵达这里。”
“那样，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也能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何为是否能因为别的原因活下来尚未可知，但如果你遇到危险，那一切的意义都会归零！”
墨璃将披肩的头发系成一束马尾。
她站在最后一处还有路灯点亮的路口。
往前，是黑雾深处，往后，是城市灯光与平静流淌着的北溪河。
没有人知道这两个路口的意义。
即使是神。
【玉兔】不停地振动着，似乎是极力想劝阻墨璃踏入未知而危险的黑雾。
“可我不是ai，玉兔。”
墨璃低下头来，看着手腕上发声的挂坠。
“我是个‘巫师’，我相信命运，为了那个未来的存在，我必须去！”
她脚下发力，扭头闯入黑雾深处。
黑雾深处，灰色巨人忽然皱了皱那扭曲的眉毛。
在他的感知中，又有一只小虫子闯入了自己的领域。
“这是……区区一只五阶的蝼蚁，也敢打搅我的好戏？”
灰色巨人向远处挥洒了几滴黑色的液体，满脸疯狂的笑意。
“希望你能活着走出这片树林吧。”
那黑色的液体洒在林间，瞬间爆发出更为凝实浓郁的黑雾，将林间的所有生命全部转化为了异种。
女孩一直释放着精神力探查周围，她很快感应到树林的异变。
墨璃左手握拳，闭目凝神，手腕上的栀子花印记闪烁着通明的白光。
一块隔绝所有黑雾的区域在白光照耀下形成。
灵咒【太虚灵台】，序列未知。
通明领域覆盖范围下，所有异种眼底的疯狂尽数消退、恢复清明。
虫鸣鸟叫，一切如常。
灰色巨人脸色微变，转过头来。
黑雾中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想不到啊，居然是【太虚灵台】的执掌者，吞噬掉你的话，我应该就能再进一步了。”
灰色巨人喜不自胜，狂笑不止。
“真是上天赐予的惊喜，那个【净狱红莲】执掌者在你面前真是不值一提了呢。”
狞笑声中，灰色巨人暴起，瞬间抵近到墨璃前方十数米。
在那块白色领域前，灰色巨人的瞬间移动戛然而止。
“不愧是第三神咒，太虚灵台无视境界的压制竟然如此恐怖。”
单片眼镜下，灰色巨人的小眼睛里满是贪婪。
“但你的境界实在是太低了，五阶的实力，你能将这神咒发挥出几分？”
灰色巨人头上犄角闪烁着紫光，背后的黑雾收拢凝实，化作另外两对手臂。
六臂形态的【恶魔】伊诺亚维奇！
虽然只是一具分身，但已经拥有本尊一半的权能。
六只手臂，每一只都代表着这位异种之神在无尽岁月中获取的强大超能。
第一臂，灰雾【噬灵枷锁】。
可以禁锢序列排在三十以下的灵咒运行，迟滞一切超能的运转。
第二臂，黑雾【猩红瘟疫】。
可以转化基因结构，种下灵魂烙印，将生物改造成听命于自己的异种奴仆。
第三臂，毒雨【碧色腐蚀】
可以侵蚀一切能量和物质，无孔不入。
第四臂，泰坦【震山之力】。
游荡的【恶魔】曾经吞噬了上百拥有力量强化基因的超能者，用他们的能力缝补成自己的巨力超能。
第五臂，控冰【深渊之寒】。
来自【恶魔】的血脉之力，彻底掌控深渊中凝聚的寒意，随念成冰。
第六臂，磁化【魔域金属】
可以感应、控制和改造各种金属物质，是【恶魔】伊诺亚维奇创造各种炼金魔偶的重要倚仗。
此刻的灰色巨人，虽然只是那金属圆球召唤来的一具分身，但也短时间拥有了七阶圣境的伟力。
灰色巨人高高跃起，第四臂闪烁紫光，猛地锤落在墨璃的白色领域之内。
墨璃真身后退，整座白色领域凝结成一小块护盾。
【太虚灵台】——司魂界壁。
这块白色的护盾无视动能，绝对阻碍一切实体的通过。
灰色巨人犹如打在一块不可突破的空间壁障上，脸色一变，无奈地借反激之力后撤。
同时第三臂亮起，绿色的毒雨倾洒。
墨璃撤去司魂界壁，白光一闪，一面绝对反射的镜子出现在绿雨前方。
【太虚灵台】——心镜术。
绿雨没入镜中，消失不见。
而在白象国与大夏的边界上，某处茂密的雨林中。
十二臂巨人正躺在王座上呼呼大睡，他的头顶正上方突然凭空出现一面镜子。
绿色的腐蚀之雨从镜子倾泻而出。
十二臂巨人猛地睁开眼。
那腐蚀之雨固然不可能伤到他的本体，但他依靠着的王座却在绿雨中冒着气泡，化为乌有。
脚下的整座奢华宫殿也散发着白烟，一片狼藉。
十二臂巨人擦了擦光头顶上的绿色雨水，愤怒地跺了跺脚，獠牙狰狞。
墨璃心镜术的防御不在于抵挡攻击，而在于转移攻击。
至于转移的位置，则取决于心。
心中的念头越是清晰、强烈，则成功转移攻击的效果越佳，位置越准确
显然，墨璃对于伊诺亚维奇的杀意达到了极高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