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生理反应
纪藤安长腿一迈，拉过椅子的动作缓慢优雅。
向蔓尴尬的收回手，因为餐食是提前就预定好的，所以当客人一到，食物就已经被端上桌。
向蔓时刻关注着餐桌上的一切动态，什么时候该添酒，什么时候递纸巾，事无巨细连琳达想找茬都没有机会。
见状，纪藤安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只见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眼腕表，正是用餐的时间。
只关心，她吃了吗？
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瘦成这样？还有，她很缺钱吗？
因为自己和父亲的原因，他始终没有勇气去调查向蔓这几年的生活状况。
看来，真的有必要去查一查。
身边的琳达一个劲儿给他切着牛排，让本来就不好的胃口，变得更加不好。
好在向蔓调整得很快，在纪藤安看来，小姑娘很平静，好像这就是一桌客人，而他们也是她很平常的服务对象！
温逾白看破不说破，他故意敲了敲刀叉说：“有些人，眼睛都快看穿了！人比饭还好吃？”
闻言，琳达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领地就快被人抢占了。
纪藤安答非所问：“怎么想到来这儿吃饭。”
温逾白一把搂过身边的女伴，两人趁机来了个亲吻：“怎么，你不喜欢？”
纪藤安眼神有些嫌弃，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抬起眼眸。
果然，小姑娘的耳脖子都已经红透了，可还是非常敬业的盯着餐桌。
连跟着那张娇艳欲滴的嘴唇都异常刺眼，纪藤安轻轻滚动着喉结，非常不给面子的说：“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们的床！”
他又看了眼向蔓，然后切着牛排道：“注意些！”
几人都愣住了。
温逾白很快领会到其中的意思，也是！小姑娘才刚上大学，难免没见过这么火热的场面。
琳达更是不敢动，她知道，纪藤安不喜欢在公共场合有亲密举动，也因为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在他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
可是她不是瞎子，今天的纪藤安明显不对劲，以前温逾白做这些事他从来不会多嘴，而且他已经看了对面那个女人很多眼了。
向蔓向来对这些亲密行为有强烈的生理反应，可碍于现在是上班时间，也只有把呕吐的感觉压下去。
好在，那个男人及时制止了一切。
纪藤安手中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的说：“我吃东西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看着！”
话落，他抬头盯着向蔓。
虽然话不好听，可向蔓心里是非常感激他的，正好，她也不想待在这里。
向蔓点头示意，礼貌说了句：“请慢用！”
四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女孩儿离去的背影上，而在她走后不久，纪藤安以上洗手间为由也跟着离了座。
纪藤安背靠着墙，来回翻着打火机盖儿，手中的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只听里头传来阵阵呕吐的声音，直到水声传来又停止，纤细的身影才缓缓走了出来。
盯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皮鞋，她抬眸一看。
他也上厕所？废话，难道来吃屎啊？
纪藤安朝她挑了挑眉，又递了张纸巾过去：“又见面了，跟踪狂！”
向蔓皱着眉看着纪藤安，模样有些幽怨。
跟踪狂？如果可以真想扇他一巴掌，这么多年过去了，臭毛病真是一点都没改！
纪藤安见对面那人没反应，于是主动上前替她擦去水渍。
向蔓错愕的睁大眼，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捂着嘴道：“你干什么？变态狂！”
纪藤安咧着的嘴角突然一收，向蔓捂着脸就开跑。
她跑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什么嘛，他难道对女人都是这么随便的吗？
……
纪藤安转头勾了勾唇，眼底荡着化不开的情愫，仅仅一瞬，他盯着洗手间的门凝了凝神。
好好的怎么吐了？难道是……
来不及思考，他马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冷声说：“查一下a大艺术系的向蔓。”
对面安静了两秒问：“具体查哪些？”
纪藤安情绪很低落，声音也很沉：“全部！尤其是，感情问题！”
听得出最后几个字有些咬牙切齿。
最后纪藤安也没有再回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概下午两点左右，向蔓下班了。
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还化了个淡妆，准备回学校排练。
因为祖国华诞即将到来，沪州电视台对a大的艺术系发出邀请，出席晚会的开场舞。
向蔓也因为形象和舞蹈能力出众，被选为领舞。
没曾想因为公交车和私家车发生碰撞，耽搁了些时间，无奈只能打车回学校，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最要紧的是，向蔓回来时排练已经开始，同时也被老师通知，自己领舞的位置被取代了。
她陷入自责当中，甚至还单纯的以为，是自己迟到了才会丢了这个位置。
向蔓回宿舍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徐嘉嘉今天没课，但是她已经知道向蔓的位置被谷兰兰占了。
萧红没被选上，因为没课所以回了趟家，看见贴吧里的消息，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跑回学校。
她和徐嘉嘉当然知道背后的真实原因，不就是因为谷兰兰背后的金主吗。
其实这也已经不是秘密了，谷兰兰比向蔓她们大一届，经常出入高级场所，时常有豪车接送，而且许多大型活动都能看见她的身影，于是大家猜测她傍上大款，给人家当小三。
事实也确实如此，谷兰兰才不在意这些人的眼光，她知道，这些人是因为嫉妒！
向蔓涉世未深，县城的人始终没大城市的人思想开放，所以并没有往深处想。
两人正商量着该怎么安慰她，可这次事件的主角好像睡着了。
向蔓很累，累到没有心思去想其中的弯弯绕绕。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里是一栋三层小楼，可纪藤安并没有上楼，反而往地下走。
这里就是赌场，没有想象中昏暗的环境和污秽的空气，反而亮堂堂的，还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
纪藤安被赌场的员工带进包间，不久后温逾白的身影也跟着出现。
纪藤安认真翻看着电脑里传来的资料，上面记录着他离开后，向蔓的生活经历。
大概意思是，2002年向家烟花厂倒闭，父母离婚，最后母亲跟人跑了，父亲也断了联系，两年后被舅舅接去县城，最后考上了a大。
只见男人浓墨般的眼眸有一瞬的猩红，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在心底肆意蔓延，汹涌又澎湃的冲到咽喉处，堵得难受。
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
蔓蔓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因为寄人篱下，所以才想拼命赚钱来减轻内心的负担。
她奶奶偏心，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才会被舅舅接走。
最后，他又盯着感情经历那一栏：无。
看到这里，纪藤安无形中松了口气，一直紧握的拳头也跟着松懈下来。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呕吐？”
温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打趣道：“还不允许人家肠胃生病啊？那你可太霸道了，不讨人喜欢！”
纪藤安瞥了他一眼说：“生没生病不知道，反正小姑娘是看了不干净的东西才有这种反应！”
温逾白小声念叨：“不干净的东西？啧，你说她不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纪藤安刚想反驳，最终又止住了声。
于是转移话题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温逾白掐了烟：“正想和你说，你家姑娘被那王五的小蜜撬墙角了。”
对上男人不友善的眼神他立马解释：“不怪我，是你说的，要低调不要太明显。所以我就告诉他们只管找最漂亮的，没想到那王八蛋出高价来了个狸猫换太子，那边以为会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我们的赞助目的就是向蔓呢！”
纪藤安知道她很努力，所以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她，但是又不能让那丫头知道，恰恰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被人钻了空子。
他倒要去会会，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他的人！
……
第二天向蔓如往日一般照常上课，途中老师被人叫走，而这节课就变成了自主练习。
虽然这次被换下来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对她来说，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
她也知道身边有很多人在议论，可那又怎样？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大不了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纪藤安和温逾白从艺术系的长廊上经过，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更有许多女生连课也没心思上，一窝蜂的扒在窗边看热闹。
别怪她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这种帅气又成熟，看起来还成功的男人，在这个年代真的不多见！
纪藤安和温逾白今天穿得非常正式，两人都穿着深色系的正装，一个英气俊美，一个阳光明朗。
萧红扒拉着向蔓的胳膊，激动得跳脚：“蔓蔓，要死了，好帅啊！我要晕了！”
向蔓敷衍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转身：“嗯，帅帅帅。”
萧红“哎呀”一声，然后强行掰过她的身体，指着走廊上正看着她们的两个男人。
向蔓快速地揉了揉眼睛，她出现幻觉了？变态狂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窗外，温逾白胳膊肘往纪藤安身上一拐。
“看样子，她有些讨厌你！”
纪藤安收回视线，重新带上墨镜，露出的眉峰紧蹙，压低了声音道：“老子又没瞎，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他妈一句爱听的！”
温逾白掸了掸衣袖：“说两句实话，还急了！冲我发什么火？要不是你左拥右抱被人小姑娘撞见，人家会讨厌你？”
“你啊，就是自作自受！我看了学校贴吧，追她的人那是真不少，其中可不缺富二代和官二代，自己抓紧些，别到时候人财两空！”说完还朝女生们吹了个口哨，引得她们一阵狂叫。
纪藤安作思索状，眼下说起这茬儿，看来要尽快和她坦白才行。
结果可能不好，但是他会倾尽所有来弥补这一切。
萧红不停地晃着拳头一脸兴奋：“这简直就是我的菜啊！蔓蔓……”
向蔓回过神刚想回答，却听见了门口有人在叫她，是系主任！
“向蔓，你出来一下！”
向蔓在老师们的心目当中是个非常乖巧的学生，不会因为受了不公的待遇而出现过激的反应，正如现在这般，她站的笔挺，神色恭敬。
李娟说：“经过学校老师们的一致认为，谷兰兰的专业能力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向蔓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由你，担任领舞！”李娟时刻关注她的表情，又补了句：“你也不要多心，学校很注重这次活动，难免要思虑周全些。”
……
向蔓从办公室里出来时，顿感头脑有些昏沉，思绪也无法凝聚！
演出时间迫在眉睫，好端端的怎么又换成自己。
该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向蔓转身往回跑，蝶翼般浓密的眼睫下眸光复杂。
李娟正在整理文件，发现了去而复返的向蔓。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喘了喘气儿说：“纪藤安，您认识他？”
李娟微微挑起眉头：“是我们学校的吗？”
向蔓眸中有一瞬的失落闪过，不由得蜷了蜷手指，神情怅然若失。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不对，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他前脚刚走，领舞就变成自己，这未免也太巧了！
结合之前的种种，会不会已经认出她是向蔓了？
……
另一边谷兰兰得知自己被换，气冲冲的跑去找向蔓。
她冷凝的视线落在向蔓的脸上，语气尖酸刻薄：“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原来也不过如此！暗地里，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了！”
谷兰兰的声音很尖，因此也引来了不少看热闹，同时看向蔓笑话的同学，毕竟她太优秀，无形中立了很多敌。
向蔓因生气眼瞳透亮，如水洗过的玉石，就连生气也显得比普通人好看！
她向前一步，直逼对方的视线出声道：“就算再口渴也不要喝马桶里的水，很臭！”
“你……”谷兰兰气急，恰好这时萧红带着徐嘉嘉赶来了，她听到风声说谷兰兰要来找事，所以赶紧打电话摇人。
徐嘉嘉将两人隔开，她问：“蔓蔓，她没欺负你吧！”
萧红双手叉腰，故作凶狠的模样：“谷兰兰，我劝你善良。”
向蔓一边拉一个说：“咱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好！臭的很！”
谷兰兰气急败坏的来找向蔓的麻烦，没想到把自己气得不轻，最后只好去找包养自己的金主，看看此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