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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县令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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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天气渐暖,御史台外的柳树早已吐露新芽,春风吹起,柳絮肆意纷飞。

    俞安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今日休沐,他早早便等在御史台外。日头逐渐火辣起来,晒得他背上竟出了一层薄汗。

    一旁的阿义立于俞安身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耳朵却随着四周声音微动。

    他本是念庄的亲卫,耳力极好,念庄怕俞安独自一人行事不安全,便让阿义扮成了他的书童,跟在他身边。

    “大人……出来了…”阿义轻声提醒。

    俞安闻言抬眸,御史台台阶上,迎面走下来的是御史大夫——汪守信。这便是他今日要找的人……

    汪守信,是如今朝中清流一派的领头人物,深得圣心。在他手下的御史台,直言不讳,上达天听。

    这些年清流与世家一派因着科举选官一事,向来势同水火。清流想选拔寒门学子,世家却不想放权,把持着朝纲。

    本应是三年一次春闱秋闱,举行与否全看清流与世家之间的博弈。圣上看重他,以此制衡着世家之权。

    如今俞安抓着史家如此大的一个错处,将此事拱手送上,汪守信,便是俞安现下最好的选择。

    俞安心中飞快思索,他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抬脚向汪守信走去。

    “下官见过御史大人。”

    汪守信年事已高,头发虽已花白,可眼睛还是清亮精明,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半晌,才恍然大悟般开口,“你就是今年的新科探花叫什么……”汪守信顿了顿,似乎在脑海中搜寻俞安的名字。

    俞安再次作揖回答,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俞安……”

    “俞安!嗯…老夫想起来了…”

    “承蒙大人记得…久闻大人关照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今日大人可得空下官有一难题,向大人讨教。不知……”

    汪守信看着眼前谦逊有礼的年轻人,心中生了欢喜。他也是寒门出身,深知寒门学子入仕不易。

    如今朝中寒门出身的官员,屈指可数,俞安又是在此次入了殿试的,他不自觉生出了关照的意味。

    在又看着外间日头越盛,他年纪大了有些受不住晒,听俞安如此说,他大手一挥,将人带上了自家的马车。

    待两人坐定后,汪守信朝着外间喊了一声“去茶楼”。车夫应了一声,马车便幽幽地动了起来。

    汪守信从衣袖中拿出方巾,细细擦了擦自己额上的细汗,罢了将那方巾折好收了回去,将视线重新放在俞安身上。

    俞安见眼前的老人威严不减,不自觉挺直了腰背,缓缓开口,“下官前几日读各地异闻录,太祖时某县有一县令断案,说的是两孩童相斗,一个是世家小公子,另一个是烈士遗孤。

    世家小公子在闹市殴打那遗孤致死,县令命人将那凶手押至牢房,此童不惧,狡辩无罪。”

    俞安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汪守信的神色,待汪守信抬眸时,俞安及时将目光错开。

    汪守信闻言,只道,“那两个孩童,多大年纪”

    “约莫十一二岁……”

    汪守信闻言“嘶”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有了变化,北懿律法,男子过了十五岁,女子及笄之后,才当以成人律法处刑。

    十一二岁杀了人,如今倒是没有哪条律法明言如何。可十一二岁已然明白事理,纵使那孩童狡辩,届时就算佯装痴傻,也自是有法子探上一探。

    汪守信来了兴致,可面上一切如常,继续问道,“孩童十一二岁多是已明是非,你且说那县令是如何行事”

    俞安浅笑着应是,继而开口,“大人高见。那县令也是如此想法……

    时至中午,县令命衙役端来饭食放在此童面前,筷子一正一反插着,此童端起黑瓷碗,将筷子捋顺,大快朵颐。县令斥声道,即已明事,理当斩立决!!”

    汪守信听的意犹未尽,连说了几个好字。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可如今……唉……人心不古啊…

    俞安紧跟着话头问道,“可那凶手是世家公子,汪公,此人可斩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世家公子……哼!这世道还没到那个时候……”

    汪守信一手摸着胡子,话还未说完,就见俞安起身,在狭小的车厢中,行大礼跪在他面前。

    俞安低头在衣袖中摸索,将那块带着血迹的玉佩,在方帕中展开,恭恭敬敬递到了汪守信眼前。

    他的头低着,脊背却挺的笔直,本就狭小的车厢因为俞安这一动作,空间显得更加局促。

    马车逐渐经过闹市,窗外变得喧闹起来,马车中俞安不小不大的声音,正好钻进汪守信的耳朵,屏蔽了外间喧闹。

    “请御史大人做主!!!还律法清明!!!”

    那块小小的玉佩并不起眼,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的独特之处。玉佩的正面精心雕琢着一棵苍劲挺拔的松柏,每一条纹理都清晰可见,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和生命的力量。

    然而,在这棵松柏不引人注目的一角,却小巧玲珑地刻着一个“史”字。

    这块原本应该清冷华贵的玉佩,如今却染上了早已干涸的血污。那血迹似乎已经深深地渗入到玉石之中,使得整块玉的颜色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晶莹剔透的美玉此刻变得暗红深沉,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它被包裹在一方洁白如雪的方帕中,与那刺眼的血红形成鲜明对比,愈发显得突兀和引人注目。

    半晌俞安只听头顶飘来一句冷笑,汪守信听完俞安先前的话,此时又见此物,便全然明白了。

    那块玉佩汪守信自是认得,当年史夏齐费时费力费财,才为自家的嫡孙得了这么一块。

    俞安先前借两孩童相斗一事询问,引得汪守信自己也放了话出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爱惜寒门学子的名声在外,今日倒是大意踩进了这后生的计谋。

    如此想着,汪守信看着俞安的眼神越发欣赏,他压下心中思绪,面上却佯装愠怒,“年轻人……你很有胆识。”

    眼前的年轻人先前引经据典,讲那县令处决一事,便是试探自己。这些年,宦海浮沉,他见过的心计不在少数。

    敢如此行事的,俞安是第一个。

    俞安闻言,将头低了低,只道不敢。车厢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静可闻针。

    半晌,俞安只觉得手中一轻,欣喜抬眸时便见汪守信已将那玉佩接了过去,拿在手里。

    “你且细细说来此事原委……”

    汪守信眼神探究不减,依旧假意不情愿。

    可俞安知道,此事关乎世家,汪守信必不会坐视不管。怕是拿起玉佩的那一刻,他已然想好了,明日上朝时要如何狠狠地弹劾史家!!

    世家失势,自顾不暇,那清流一派得的好处只多不少,汪守信也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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