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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纲常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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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沁雪被外面的惊雷吓到,风吹得木窗咯吱咯吱作响,连她手中的火折子也忽明忽暗。

    细雨被吹的落在她的身上,冰冰凉凉,她披着头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雨幕下窗外的树林被冲刷,聂沁雪终于行至窗边,将半扇木窗关上,便伸手去关另外半扇。

    怎料方才关上的那半扇窗又被风吹开,这下连带着她手中的火折子都被吹灭。屋中一片漆黑,只偶尔一道闪电在空中闪过,才能窥见一丝光亮。

    聂沁雪心生害怕,双手迅速将木窗关上,风雨瞬间被隔绝在屋外,她的衣襟湿了大片,身上有些冷。

    她有些失魂落魄,泪水蓄满了眼眶。从前在京都时,她怕打雷,于是每一个雨夜,阿娘都来陪她,哄着她睡觉。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她都在阿娘的怀抱和歌声中,安稳的睡去。

    父亲也知道她害怕雷声,便特地请了工匠,来加固了她屋中的门窗。每到雨夜,父亲还会特地吩咐下人,在她房中彻夜点着烛火。

    她本应该是尚书府乃至整个京都,最受宠的女娘。

    她一个庶出,本不能够跟着嫡出的姐姐各处参加宴会,是父亲怕她伤心,特地交代聂极星那些高门贵女的宴会要带着她去。

    父亲更怕她没有面子,流水一样的衣物和首饰往她房中送。寻常低品阶家官员的嫡女,都没有她风光。

    与聂极星一处时,两人更是不相上下,根本分不出谁是嫡庶来。

    不相熟的人,只当尚书府有两个嫡女,两朵金花。

    可她总是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就应该那般宠着她。如今这般境地,她才知道,从前的日子皆是父亲阿娘的宠爱堆出来的。

    李氏在尚书府时对她和颜悦色,左不过是因为主母身子不好,她阿娘掌着管家之权。如今她这般,父亲阿娘也迟迟没有送信来,李氏便早已换了副面孔。

    想着这些天,受的委屈,她不自觉泪流满面。

    她早就应该知道,京都高门最重女子名声,可她私心里以为,她与玉公子当初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一切皆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

    年少时的爱恋,也总是有些不顾后果,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才能证明自己那时的情真意切。

    她做了,可如今却是被人明里暗里指指点点。她不明白,这世道男子逛花楼,满府姬妾,却还是能娶妻生子,左不过是被人笑谈他的风流往事。

    可女子若是做了同样的事,那便是没有教养,令家族蒙羞。

    她也曾犹豫过,可还是愿意遵从自己那时的心意,她也是人……

    可她不解,为何曾经情到浓时,许下的海誓山盟,顷刻间就可以不作数。

    虽说她从前也仰慕过京都其他的男子,却从未有过越矩之举,唯独对玉公子,她只觉得他风华绝代,情难自抑。

    若玉公子是个有担当的,他在京中这些年攒下的银钱,未必不能给自己赎身。若是他脱了籍,以清白之身向父亲求亲,父亲与阿娘未必会不允……

    他那时分明说过,他会娶她,他不会负她……可……偏偏这么些时日,他竟是连面也未露过。

    聂沁雪只觉得心胸憋闷,眼眶发酸,她如今只恨自己当初所托非人,轻信了男人的许诺。

    世人皆生于女子的罗裙之下,这世道却不允许女子任性妄为,随心随性。那些繁杂的纲常伦理,条条框框,便将人活生生钉死在囚笼中。

    仿佛女子的一生,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却从不能为自己而活,也不能为自己选择一次……

    饶是被父母如此疼爱的她,如今也要被送到这破地方来,用些非常的手段,恢复清白之身,回到府中待父亲为她重新择一良人。

    人们皆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大宅院里头,有哪一对夫妻,是真正的情真意切……

    聂沁雪的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待她回过神来,她抬手随意摸了一把脸,将眼泪擦干,又拧了拧被雨水打湿的衣袖,抬脚往榻边走去。

    “咯吱……”木窗响了一声。

    聂沁雪又只当是被风吹开,此时她心中的害怕褪去了大半,只剩下烦躁。转身便欲将木窗关好,自己好上榻休息。

    谁料,在她转身的同时,窗外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借着一闪而过的光,她分明看见,此时窗外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头发被雨淋湿,盖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置身雨幕中,如同鬼魅。那人枯瘦的手,搭在窗户上,那木窗分明是被这人推开的。

    聂沁雪转头猛的看见这一幕,被吓得腿软,惊叫一声,瘫倒在地。

    她的声音被雨声盖住,无人听闻,便消失在雨夜中……

    …………

    京都

    俞安今日趁着给下面的衙门送文书的间隙,特地绕道去了一趟那日在万藤学堂外,看见史家小公子行迹的小贩家中。

    京都的小贩大多行踪不定,他打探出那人家在何处,颇费了些功夫。还未待他走近,那小贩家门口的老巷子中,便挤满了人。

    人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俞安被挡在外围,什么都看不清,他只得随手拉住旁边一大哥询问。

    那人看了一眼俞安,并未多想,只以为同是看热闹的人,便故作神秘道,“你还不知 这王五啊……亏他还是个走街串巷买吃食的小贩,没成想……竟是将毒药混入饭中,一家老小全都死啦……今日才被人发现报了官。”

    王五…死了……

    俞安闻言脸上愈发难看,他本想着今日再来寻他一次,看看他会不会松口,为他们做人证,没成想史家竟然这么快便出手了。先前拿钱财封住王五的口,想来是史松柏的手笔。

    如今看来,这倒像是史松柏那位父亲,史家少主史沉笙的作风,狠辣无情。

    两人说话间,有衙役从里面出来,人群让开的间隙,俞安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有老人有孩子。

    其中一具尚未被白布遮住的尸身,面上七窍流血,看着倒像是中毒之象。

    这唯一的人证便这般没了……

    此时俞安正朝着吏部衙门走来,眼看着天空乌云密布,似是要下雨,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他行至文选司,正欲坐下,整理自己案上的文书时,听到一旁的同僚起身,唤了一声,司郎大人。

    俞安抬眸,史允已快行至眼前,他面上不动声色,手下却在一堆文书中,将那张不合时宜的宣纸,藏在了最下面。

    继而他对着史允拱了拱手,“司郎大人……”

    史允未瞧见他方才的动作,只反问道,“你近来在为念庄将军做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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