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圣上赐婚
皇宫
文帝看着神色认真的北胤煜，许久未出声，大殿中落针可闻。眼前的少年蟒袍加身，眸中闪烁着希翼的光，这是他当年收复南疆文帝亲自下旨赏的恩赐。
漠北乃苦寒之地，可偏偏他母亲是那苦寒之地长出的高岭之花。文帝眯着眼睛，思绪渐渐被拉远。
当年若不是先帝执意要他母亲入宫，自己与她或许也能成一段佳话。文帝犹记得当年先帝驾崩，自己从九子夺嫡中厮杀，成功坐上这座宝座。
那时他曾问她，愿不愿意留在宫中。只要她点头，不论她是不是先帝的妃子，不论她是不是刚刚产下先帝的幼子，他都愿意与她重新来过。
可是面前的女子，因着刚生产完面色苍白，身体单薄，她径直跪在他面前，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不愿！
她说她想回漠北，她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回自己的家乡……时过境迁，这么些年，归来的却只有她的灵柩。
半晌，北胤煜试探性的开口，“圣上？”
文帝思绪突然抽离，瞬间回过神来。
北胤煜分析了将索亚公主嫁给五皇子的利弊，总结出益处远远超过弊端。西域向来内部纷争不断，对外更是蠢蠢欲动。
别看此时西域对北懿俯首称臣，指不定哪天便翻脸无情。此次人家使臣已主动提出要和亲，那既不能博了面子，也不能让北懿有外戚干预的风险。
五皇子年岁与索亚般配，生母也非高门贵女，至于他本人是真的纨绔，无心朝政，还是做给外人看的都不要紧。
尽快将索亚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才是。
文帝微微颔首，看着北胤煜，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脸上却带了些八卦的神色。
“你可知北铄今日进宫求了朕一件事？”
北胤煜脑中浮现出那日在五皇子府，在梅树下的倩倩背影，面上未变，眸中似凝了寒霜，冷声道，“臣不知！”
“他向朕求娶聂尚书的嫡女，叫什么？聂极星？那女娘还是墨老将军的外孙女…”
文帝自顾自地说着，北胤煜的脸难得控制不住越来越沉。
他想起初见她时，她红衣策马肆意张扬，再见时她围着两个老人，脸上尽是温柔。那日烛火照在她脸上，不知是火焰跳跃还是他的心动了…
北胤煜因着东蔺楼的事，许了聂极星一个承诺。那日回尚书府的马车上，他问她想要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女娘，眼眸低垂了一瞬，再抬眸时满是坚定，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我的婚事能自己做主。”
“好！”
“五皇子吗？”她必定是不愿的，北胤煜不禁想。
北胤煜仿佛已经看到，一个张扬明媚的女娘，困在只能瞥见一方天地的后院中，从此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磋磨一生。
“臣觉得不妥，索亚公主乃五皇子良配！”
文帝旁的何内侍，闻言大惊，心说摄政王今日怎么回事？就算如今权势滔天，可座上这位毕竟是圣上。圣上还未表态，怎能断言不妥？
眼瞅着圣上还未发怒，何内侍急忙开口，“王爷！您失言了！”
北胤煜径直跪下，却不再开口，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如此是为朕分忧还是带了自己的私心？”
文帝不喜不恼，语气平淡。
翌日 五皇子府
北铄低头听着何内侍将圣旨读完，笑意在脸上凝滞住，以至于忘了接旨。
“殿下？殿下？”何内侍低声提醒。
“内侍是不是念错了？”
他昨日进宫分明向圣上求娶的是聂极星，怎的今日圣旨下来变成了索亚公主？
何内侍陪笑道，“殿下，这是圣上的意思……您看……”
何内侍顺势将圣旨往前推了推。
“臣接旨！”说罢，将圣旨接过，笑着与来人客套了几句。
何内侍看着北铄咬牙切齿地样子，只想着快走，这差事当真不好做…
北铄将一众人送走，立马收了笑容。冷声道，“去给七殿下递拜帖。”
另一边，使臣下榻的酒楼，索亚听完圣旨，待人走后，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摔在桌上。
“国师，这就是你的好计划!要本公主嫁给一个废物皇子”
索亚美目圆瞪，直直盯着此刻还在气定神闲喝茶的男子。她明明要嫁的是摄政王，怎么就变成了五皇子
默笪俊气定神闲，轻抿了一口茶，细品下咽后，才缓缓开口。
“公主息怒。”他顿了顿，红色的眸中晦暗不明，“北懿要你嫁五皇子，你嫁便是。”
“本公主不嫁!”
“不嫁也得嫁，公主殿下。”
索亚听他如此说，怒不可遏，当下便扬言要回西域。“等我回去，便让父王免了你的国师之位!”
国师吗呵!
默笪俊心中冷哼，嘴角勾起一抹笑，继续淡然喝茶。
索亚见他如此，打开门便要出去备马。
“啪!”
一个茶盏飞过来拍在门上，带着掌风，将门重重关上。
索亚转头看向默笪俊，正欲再说话，却见他瞬间站到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
另一只手，玩味地摩挲着她的嘴唇。默笪俊红瞳死死盯着她，索亚竟感到心里发毛。
平日美的几近妖孽的人，此刻竟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他薄唇轻启，面上带笑，声音却冷如寒冰。
“公主殿下……不听话的话，会死喔!”
说罢，脖子上那只手突然收紧，直到索亚几近晕厥，默笪俊才将她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