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滢滢阿姊

    大年初二

    一大早尚书府命人清点好要带的礼品，收拾妥当，一家三口上了马车便往国公府的方向去。

    马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聂极星只觉得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抱怨了句还不如自己骑马去，便收获了聂峥不悦的目光。

    墨婉卿安慰道，

    “今日人人都要去拜访，堵些也是情有可原。”

    说着便往聂极星嘴里塞了一颗橘皮糖，聂极星笑着搂住母亲的胳膊，

    “还是娘亲疼我！”

    不知过了多久，聂极星迷迷糊糊睁眼时，马车刚刚停靠在街边，她掀开帘子，便看见国公府的牌匾。

    三人下了车，叫小厮将东西都搬进去，刚进府门，墨国公夫妇和几个孩子便迎了出来。

    聂峥拱手便要行礼，

    “还劳烦国公亲自出来相迎…”

    墨国公爽朗地笑着扶了他一把，

    “哎…妹夫，今日你我只论姻亲，来！”

    聂极星看着舅母旁边站着的滢滢阿姊，笑着跑到她身边，道

    “见过舅母，舅母新年好！”

    佟氏笑着点了点头，便去忙着将墨婉卿牵住迎进里屋，

    “这外边冷，你身子弱，快快快，进屋，孩子们快进屋！”

    墨苒也看着聂极星笑，

    “阿遥今日可真好看。”

    “哼，阿姊每次见我都说好看，也不知是哪一次最合阿姊的心意？”

    墨苒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她又转头问墨浅枫，

    “枫哥哥，晟儿呢？怎得不见他？”

    “那孩子偷懒，赖在屋里不肯出来，快进屋吧！”

    一行人入里屋孩子们一一给老将军拜了年，领了红包，两个姑娘便去说悄悄话了。其余人入了席，墨国公今日兴致极好，便扬言要与聂峥痛饮，不醉不归，墨浅枫也在旁边作陪。

    待酒过三巡时，佟氏便道该开席了。

    众人落座后，墨国公的脸已然红扑扑的，他举杯站起来说了些祝愿的话。墨晟也抬起面前的茶盅，一脸郑重道，

    “愿祖父，父母亲身体安康！天佑北懿太平昌盛！”

    “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佟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尽是骄傲，见一旁的墨苒还没动静，便在桌下用手肘碰了碰她。

    墨苒看着母亲，暗自叹了口气，假装不知。

    下一刻佟氏便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祝新年好，一杯饮完她佯装玩笑道，

    “滢滢，快别吃了，站起来给长辈敬酒。”

    墨苒刚将一只虾塞进嘴里，闻言连忙吞下，便站了起来。

    “祝祖父身体康健，父亲母亲心想事成，祝姑丈姑母万事顺意，枫哥哥步步高升……”

    佟氏落座满意的看着她，墨苒却浑身不自在，一饮而尽后悻悻地坐下，她不喜欢冒尖，可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要儿子女儿样样赶在人前，通常却会让人觉得哗众取宠。聂极星见此正思量着自己也要不要站起来说一说，却见母亲使了眼色示意她好好用饭，她就此作罢。

    老将军适时开口，

    “好啦，适才孩子们都拜过年了，安心用饭吧。”

    墨浅枫不动声色给墨苒和聂极星剥了一碟河虾，递到跟前，见墨苒终于笑了笑便放下心来。

    滢滢就是心思细了些，

    他又看看旁边埋头苦吃的阿遥，与墨苒相视一笑。

    是夜

    在回尚书府的马车上，聂极星已枕在墨婉卿腿上睡的正熟。

    聂峥看了眼窗前，语气不咸不淡，

    “你那嫂嫂倒是一如既往。”

    墨国公从前未承爵时，佟氏为人一直心高气傲，生在西北虽说性子豪放却也还说的过去。

    可如今墨国公已承爵多年，她也来京都当了许久的贵夫人，那身上的乡野气息却一点未祛，尽是一股小家子气，教的国公府的嫡子嫡女也有了些阿谀奉承的意味。

    墨婉卿闻言低头看了看睡着的女儿，声音压低了些，

    “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她那嫂嫂她自是知道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官场上那些道理她用的甚至比哥哥还灵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