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发霉世界中开出的向日葵

    而这一世，程十鸢突然不想忍了。

    对于程十鸢来说，这世界莫名其妙恶意总是层出不穷，若都等着事后报复，那她的结果，和上一世不会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上一世，是她不想依赖于陆祈安，而这一世她要利用陆祈安那对她点扭曲的喜欢扫清沈明珠这个障碍。

    于是趁着沈明珠还没走几步，程十鸢一手拽住了了沈明珠的头发往洗手池拽。

    &34;程十鸢，你放开我，你疯啦！”沈明珠反应过来后，挣扎着拍打着程十鸢的手，不可置信地怒声喊叫道。

    那些学过些皮毛的拳击和防身术，虽然在一群人欺负她的时候并不能发挥太大作用，但仅用来对付落了单的沈明珠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十鸢并未理会沈明珠的挣扎，辱骂声，将沈明珠的头死死按进洗手池里，随后打开水龙头，任凭冷水砸在沈明珠的头上。

    沈明珠连被水呛了好几下，剧烈地咳嗽着，发不出以外的任何声音。

    看到沈明珠全身开始颤抖起来，程十鸢才关了水龙头，放开了沈明珠，随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沈明珠失了力，一下子滑坐到地板上，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沈明珠崩溃地大喊了起来：“程十鸢，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啊！！！”

    沈明珠抓狂地用拳头砸着地板。

    周围的同学，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没有人敢上阻止程十鸢，也没有人敢上前扶沈明珠起来。

    程十鸢一出来，就看到陆祈安在门口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见她没有受一点伤，便也彻底安下心来。

    程十鸢上厕所太久没回座位，陆祈安怕她遇到什么麻烦就找了过来，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了程十鸢发了狠的模样。

    他突然想起，程十鸢逐渐相熟后，两人聊天时，程十鸢曾说过的话。

    &34;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一定会当场还回去，就算当场打不过，那事后我也一定会找机会从背后踹他一脚。&34;程十鸢笑嘻嘻地说着，好看的眸子里流转着光芒。

    看着少女的样子，陆祈安的心中生出了他开始慢慢察觉到的别样的情绪，&34;那为什么后来沈明珠这么欺负你，你都忍耐了下来。&34;他定定地盯着程十鸢的眼睛。

    &34;因为沈明珠是个有恃无恐的疯子，说不准哪天被我激怒了就失手把我给杀了。”

    “我和她不一样，我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我能靠的只有还未强大起来的自己。”

    程十鸢平静诶说着，并未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避开了陆祈安的眼神，往远处的江边看去。

    “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珍视自己的性命，所以，陆祈安，我得让自己好好活下去。&34;

    感受的身旁的视线还未离去，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使得氛围有些沉重，程十鸢顿了一下，随后转头向陆祈安笑了笑。

    &34;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着看吧，早晚有一天我会从沈明珠后面狠狠踹她一脚。&34;

    为避免话题继续下去，程十鸢站起来，捡起江边的石头打起了水漂。

    那天微风卷过江岸，吹乱了少女的头发，也吹乱了少年的心跳，于是陆祈安有了青春期的第一个名为心动的秘密。

    那时候，在陆祈安眼中，程十鸢是发霉世界中开出的向日葵，即使身处黑暗，也拼命的汲取阳光。

    这世界的一切都向着摧毁而她而来，而她却能凭拾起自救的绳索拼命往上攀爬，直至重见天日。

    如果可以，陆祈安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拉程十鸢一把的人，在她有需要的时候。

    他也希望程十鸢同学可以顺利地成长为强大的大人。

    一看到程十鸢毫发无伤地出来，陆祈安就转过身去，假装没在看她的样子。

    程十鸢迅速换了笑容，&34;陆祈安，你怎么在这，是因为担心我么？&34;

    &34;我没有&34;陆祈安转过身来，故作高冷。

    &34;陆祈安，刚刚沈明珠撞得我好痛，我实在没控制住自己就还了手，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这几天，你可能得好好保护我啊。&34;

    程十鸢拽着陆祈安的衣袖，佯装委屈害怕的看着陆祈安，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陆祈安看着程十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眼前的程十鸢似乎难以与曾经的程十鸢重合在一起。

    曾经的程十鸢是一个受了委屈打碎牙齿往里咽的人，很少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她靠近自己也只是为了利用自己，不夹带任何情感，所以用早餐和笔记来和他交换利益。

    直到后来熟悉起来，她才慢慢把自己当做了朋友，却从未摆出这副样子来。

    不像她，像戴了一层面具的她。

    他很想问她一句为什么，却又在看到她红红的眼睛时偃旗息鼓。

    &34;做得很好，受了委屈不用忍让，有我给你担着。&34;

    陆祁安拍了拍程十鸢的肩膀，心想今晚一定得把程十鸢送到家门口再离开。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凶巴巴地对程十鸢说：“程十鸢，你今天晚上一定要记得跟我说再见。”

    其实，陆祈安在意的从来不是那一句再见，而是能在程十鸢转头说再见时，在分别前再看她一眼。

    程十鸢被陆祈安突如其来的话震住，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陆祈安今天一副谁惹到了他的样子就为了这。

    莫名其妙，程十鸢在心底骂了一句，她严重怀疑陆祈安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

    对啊，精神分裂症，这不失为一条对于陆祈安前后性情转变如此剧烈的合理解释。

    程十鸢想着，开始思考验证的方法。

    &34;喂，程十鸢，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呀。&34;看着程十鸢毫不在意地出神样子，陆祁安又开始懊气起来。

    昨天下午还说什么舍不得自己，晚上就忘记和自己说再见，今天早上不在意自己的情绪就算了，现在在自己讲话的时候还走神。陆祈安越想越气起来。

    &34;知道了，知道了，小气鬼。&34;程十鸢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出来，转身时却又很快变了脸色。

    如果陆祈安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呢，是不是治好了他就可以改变将来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陆祈安上一世所做的一切就可以被原谅，被抹除了么。程十鸢握紧了拳头，眼神愈发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