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下去，才有还手的机会
回到冷清的公寓中，看到前世一年多没有回过的家，程十鸢心中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放声大哭起来。
洗漱完，程十鸢抱着妈妈程锦华的照片，躺在床上，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思索着改变上一世结局的方法。
这一世，她一定要实现和母亲共同的梦想，然后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即使在熟悉安全的环境里，这一觉也并不安稳，前世的痛苦在梦境中袭来，将程十安吞没。
第二天早上，程十鸢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险些迟到。
快跑到教室门口时，才开始懊恼忘记如上一世一样给陆祈安带早餐，自己今早也得饿着肚子。
上课铃声响起，程十鸢的肚子一直在咕咕作响，导致她早自习一直有气无力地读着。
一下课，程十鸢就趴在桌上补觉了。
等上课铃声响起时，抬起头来却发现桌上摆着学校外面才能买到的热腾腾的蒸饺豆浆。
程十鸢转头看陆祈安一眼，他的桌上摆着相同的豆浆。
陆祈安额上有些汗珠，板着个脸，像是和谁闹别扭了的样子。
察觉到程十鸢的视线，陆祈安枕着胳膊，把头别在对窗的一边，闭上眼开始睡觉。
程十鸢不明所以，只在内心暗骂毛病，然后转头迅速吃起了早餐。
随后，又很快投入学习中，上辈子，先是因为沈明珠，后是因为陆祈安，她浪费了太多学习的时间，这辈子，她一定要扫清自己实现梦想路上的障碍。
与此同时，保持着原来姿势不变的陆祈安睁开了眼，他静止不动。
直直地盯着窗户上倒映出的认真学习的程十鸢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起来。
午后，上完厕所洗手的时候，程十鸢在今世第一次遇到了沈明珠。
沈明珠如同上一世一般，甩了程十鸢一身水，挑衅地冲程十鸢笑笑，重重地撞了一下程十鸢的肩膀就准备离开。
而这已经是沈明珠收敛后的结果。
沈明珠在程十鸢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转学过来和程十鸢一个班。
她比程十鸢小了两岁，但因为成绩优秀，跳过两次级，和程十鸢同一届。
程十鸢从听说她沈大小姐的名号后就有意减少与她的接触。
而沈明珠不一样，她一眼见到程十鸢时，眼睛里就发出了抓到猎物的光。
沈明珠一来到班级里，就得到了班级大部分人的欢迎。
她漂亮有钱又对人大方，给班级里每个人除程十鸢外都准备了对于学生来说昂贵的礼物。
而和程十鸢关系要好的两个女生也成为了沈明珠的重点拉拢对象。
于是，第一波霸凌，从程十鸢被孤立开始，班里多了很多关于程十鸢的风言风语，
再到后来的被锁到厕所里，被泼脏水。
紧接着变本加厉起来，沈明珠开始在放学后，带着几个和她一直玩得很好的少爷小姐以及收买得小跟班，将程十鸢堵在小巷子里，对其殴打，欺辱。
程十鸢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从沈明珠开始带人围堵她开始，她就迅速开始学习拳击和一些防身术。
沈明珠将她锁在厕所里，她就在出来后把厕所拖把甩到沈明珠的身上。
沈明珠往她身上泼脏污的冷水，她就找机会泼回去。
沈明珠把她堵在巷子里殴打，即使遍体鳞伤，她也会找机会踹沈明珠一脚。
直到有一次，程十鸢挣扎还手，混乱中用沈明珠手中的刀划伤了沈明珠的脸，血痕很深，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沈明珠当时气极了，捂着脸发疯般地尖叫，捡起路边的玻璃瓶就往程十鸢的头上狠狠砸去。
过去，程十鸢从未在精神上害怕过沈明珠的霸凌，可是这一次，她害怕了，害怕的不是沈明珠，而是她无比珍视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她感受到温热的血在不停地从她头上流出，她的生命好像也会伴随着这血逝去。
她从未想过，原来沈明珠是个毫不顾忌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好痛，彻底晕厥之前，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害怕她就这样轻易的死了，没能完成和妈妈的约定。
程十鸢是在医院病房内被吵闹声吵醒的。
病房外，宋妍甩了面前的沈明珠一巴掌，怒斥道：“沈明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玩可以，但不可以随意就把人玩死。”
宋妍训斥着沈明珠，焦躁地走来走去，脚上的高跟鞋与地板连续碰撞，发出刺耳的“哒哒”声。
“她这不是没死么。”沈明珠捂着脸，撇撇嘴。
“她要是死了，我现在打的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巴掌了。”宋妍盯着沈明珠，视线落在沈明珠受伤的脸上，脸上的愠色更深了几分，“你带着这么多人，还被那个小贱人划伤了脸，你在干什么？”
看着宋妍如此狠厉的眼神，沈明珠很快就怂了下来。
“妈，你别生气嘛，我当时……我当时就是气极了，以后我一定注意好分寸，不让她有还手的机会。”沈明珠一只手摇晃着宋妍的胳膊撒娇，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扮作委屈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让你爸知道，不然又给我找事儿。”宋妍无奈地拨开沈明珠的手，现在她只担心沈明珠的脸是否会留下疤。
“知道了，谢谢妈。”沈明珠俏皮地在宋妍珍的脸上亲了一口，“不过，我爸才不会管她呢，我可是我爸唯一的女儿了。”沈明珠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是你不知道男人的臭德性，算了，懒得跟你说，我公司还有事，打电话让你江叔来接你，早点回家，别一天就在外面乱逛。”
“剩下的事我会派人来处理，你近期离那那丫头远点。”宋妍说完，用手指戳了一下沈明珠的头，拎起包，踏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了。
程十鸢听着外面的对话，突然就笑了起来。
有爸爸妈妈，可真好啊，犯了什么错，都有人兜着。她内心想着。
从那天起，对于沈明珠殴打式的欺凌，程十鸢便没有再还手过，事实上在绝对的人数压制下，她原本还手的机会就微乎其微。
其实一开始，程十鸢就知道，还手只会换来更重的毒打，可她偏也想让沈明珠不痛快。
可现在她明白了，沈明珠就是个有恃无恐的疯子，说不准哪次发起疯来就把她弄死了。
她不能死，她还要实现和妈妈共同的梦想。
沈明珠不就是想自己被她踩在脚下的样子么。
在她真正强大起来前，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要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还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