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忧的怀疑
顾焱勋揉了揉自己已然笑到僵硬的腮帮子，心里将李鸢从上到下问候了个遍。
夜半三更，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去休息了，唯独他还在公主寝殿外龇牙咧嘴的笑。
更可恶的是，还不让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个白痴傻儿呢。
“咿呀，受不了了。”
顾焱勋不干了，朝着李鸢转过头去，满是埋怨的眼神狠狠瞪着他。
“你打吧！”
“打死我好了，省得被某些人折磨着活受罪。”
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边说还边朝着旁边的人递过去大半个身子。
李鸢并没有搭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此刻的他浑身散发出冷气，确实是没有心情再动手。
已经好几天了，公主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无忧姑娘又是不见踪影。
他现在心乱如麻，只能暗自祈求上苍保佑公主快快醒来。
顾焱勋见不得李鸢那副颓废样，胡子拉碴，双眼无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哪还有半点之前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啊。
好好一个美少年，为了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女子焦虑成这般模样，值得么？
“喂，你眯一会吧，我替你守会夜。”
顾焱勋爱心泛滥，是真怕这里面躺着的那位还没清醒，这外面守着的又得倒下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后也懒得再管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知道驱魂散？”
李鸢回过头来，声音清冷，眼神狠冽的看着顾焱勋。他还是怀疑这小子知道点什么，但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他似乎也没指望对方能给他回答，索性一屁股坐下，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天空凝神。
半晌，自顾自的说着：“我是个孤儿，曾经一度活在黑暗的泥潭里，人不人，鬼不鬼。”
“是公主殿下救了我，她像一束曙光，照亮了我，带我脱离苦海，重新给予我生命。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去死。”
“如果你知道如何解毒，我愿意拿一切去跟你交换，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李鸢声音冷清，说完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虽然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但还是眼神真挚的看着顾焱勋。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毒。但……”
顾焱勋被对方盯着，竟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有所掩饰的转过身去。
心里暗自懊恼，明明只是心里想想，怎么还出声说出来了呢？
但此话对于李鸢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得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顾焱勋两侧的胳膊:“但是什么？？？”
“你快说，但是什么？？？”
本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传闻中解毒的法子，毕竟没人证实过是否可行。万一给了人家希望，得到的却是更大的失望。那感觉会不会太残忍？
此刻却被李鸢摇晃得晕晕乎乎的差点背过气去。
“你快说呀，说呀！！”
“行了！先放开我！我都快被你晃吐了！”
顾焱勋拎眉看着李鸢半吼道。
李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忙不迭理了理顾焱勋的衣服，然后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顾焱勋看。
“告诉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说看”
李鸢薄唇微不可察的向上勾了一下。
有条件不怕，就怕你没条件。交换各取所需很公平，无缘无故的好意才是最难琢磨的。
“把你那使得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教给我。”
顾焱勋声音清冷，面无表情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心里却暗自思逞，做张人皮面具容易，但是做张足能够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绝非易事。
李鸢眉心微蹙，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
易容术是他的看家本领，倒不是不愿意传授经验，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世时便交代过，不能随便传授于人。
人心险恶，若是此门技法落入有心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李鸢一脸纠结的模样，正中顾焱勋下怀。
随即他便露出一副“看吧，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你自己不愿意交换的，怨不得我”的表情。
“我答应你”师父对不起，徒儿要违背你的意愿了。
正欲转身的顾焱勋听到此话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
“但我事先声明啊，这法子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未必真的管用的？若万一……你可不能秋后算账来怨我”
“好。”
李鸢虽怕法子不管用，但更怕没有任何法子的干等死。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吧。
顾焱勋无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说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正想开口的顾焱勋，被一阵风一样出现的男人给打断了。
“首领，无忧姑娘有消息了，她正在往回赶的路上，最多再过一个时辰便能到了。”
“太好了”
李鸢将自己右手的拳头用力拍打在自己的左掌心里，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心里暗自欢呼公主殿下终于有救了！
然前一秒刚达成共识的两个男人，此刻对视一眼后，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闭嘴。
李鸢为不用再冒险试用不靠谱的解毒法子而庆幸。顾焱勋为差点到手的易容术而惋惜，当然了，也为了不用再给别人虚无缥缈的希望而庆幸。
于是，两个各自庆幸的男人开始默默等着另一个女人的到来。
……
“公主昏迷几天了”无忧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是第五天了，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中的是驱魂散的毒。”
李鸢黯然无神的双眸，在看到来人之后瞬间点亮。整个人又焕发出了生机。
屏退左右之后，屋内仅剩下李鸢跟无忧。
神色不佳的无忧做完一系列简单的检查之后，脸色越发难看。
怎么会这样？体内毒素并不多，且早已封住心脉，抑制毒素的进一步蔓延。
按理说不应该昏睡这么长时间才对，莫非？
“公主中毒之时可有人同在现场？”
“有，公主的贴身侍卫。”
“让他进来，我有话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