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冰之旅
叮咚，晚上八点，张家的门铃被人摁响了。
张双还在公司核对账目，陈莲开了门，却看见钱嫂手里拎着东西，站在门外。
陈莲一时表情僵住，对于这个钱嫂，她心里很是抵触。
张双刚来的时候，她就在外面说什么私生亲生的闲话。
自己按照王奶奶的办法，在没和她闹僵的情况下，解决了问题。
后来，张勇出事，她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那张讨厌的嘴，偏又能说，不知道给自己家里带来了多少痛苦和麻烦。
“哦，钱嫂啊。”陈莲没好意思直接关门，就着门缝冷冷地说了一声。
“是啊，晓芸妈，哦，不，他陈姨。可不是我么？”钱嫂脸上有几乎看不出来的尴尬。
“我知道平时我们两家来往少，显得我们不亲近。这不，今天专门来看看你。”钱嫂把手上拎着的东西往上举了一举。
“呦，钱嫂，你可是贵人，平日里请都请不来，今天这样，我家可受不起。”陈莲看着钱嫂满是笑容的脸，气上心头。
“小莲，是谁啊？”张勇问道。
“诶呀，张家兄弟，是我！钱嫂。”
“你腿受伤以后啊，我和你钱哥就一直说来看看你，可是啊，家里有老人，走不开。”钱嫂借着说话，从门缝里挤进屋里。
“我挺好，不用你们看！”张勇一见是她，火不打一处来。
“你少说点闲话，比啥都强！”他的脸黑得赛过锅底。
“张家兄弟，你说的对。”钱嫂讪讪地低下头。
“我知道，我这张嘴不好，就是得罪人。”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其实啊，今天来，就是想给你，还有他陈姨赔个不是。”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张勇和陈莲看到她那个低头赔罪的样子，倒也抹不下脸来把她赶走，但也不愿意搭理。
屋子里静悄悄的，钱嫂的脚指头扣着地板，即便是脸皮够厚，这局面也确实叫她难堪。
吭，吭。
钱嫂咳嗽了几声，打破宁静。
“俗话说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啊，确实是有事相求。”
“别的不看，你们看在毕竟一个地方住着，就原谅嫂子一回行不？”钱嫂下着矮桩。
“你有啥话，赶紧说，咱家无权无势地，帮不了你啥忙。”张勇脸色依然那么黑，但语气有些松动。
他是犟驴。吃软不吃硬。
“诶，你两口子要是心里不顺气啊，就把我今天说的当是我说闲话有了报应。替你俩解解气。”
钱嫂苦着脸。
“前几天，我娘家妈血压高，出现了中风”
“我哥开车送她到医院，路上太着急，结果和人撞了车。”
钱嫂开始掉眼泪。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妈和你哥怎么样了？”
陈莲本性善良，这一刻忘记了恨钱嫂。
“事情到不是太严重，我妈救过来了，就是嘴歪了正不过来，身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医生叫住了院。”钱嫂接过陈莲递过来的纸巾。
“我哥的腿卡在驾驶室里也受了伤，要做手术，也要住院。”钱钱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这一下就把我弄得，就算三头六臂我也忙不过来啊。”她看向张勇诉苦。
张勇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一下子两个人住院，你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陈莲顾着同情。
“所以，所以我今天到你家来是想求你们帮个忙。”钱嫂终于回到了前面的话题上。
“我们也才从沟里爬上来，家里没钱！”张勇回话，他怕公司刚刚有盈利，就被别人打了主意。
“哦哦，张家兄弟。你放心我不是想找你们借钱。”钱嫂赶紧赔笑。
张勇和陈莲面面相觑，警惕着钱嫂是不是要耍什么把戏。
“需要请护理人员。”钱嫂怕夜长梦多，赶紧一语中的。
“请护工？”陈莲夫妻纳闷了。
“你是说想在我家双洁家政请护工？”陈莲问道。
“对呀。”钱嫂回应道。
“请护工，你出钱，我们出力，你为啥说个求字？”张勇觉得事情好像不简单。
“诶，不瞒你们说啊。我在外面找了一个护工，当着面还好，我要是不守着，我妈尿湿了她要等尿布兜不住了才给换。”钱嫂抱怨道。
“你说，那老人尿湿了不给换，得遭多少罪。”钱嫂用手里的纸又擦了擦眼泪。
“我说她几句，她倒比我还凶，闹着让我给她支付了工资，说是炒我鱿鱼。你说说气人不？”
“她没护理好，你还正常给她工资啊？”陈莲问道。
她不明白以钱嫂这么厉害的角色，居然肯吃亏。
“这段日子照顾病人还要顾着我自己家，我哪有精力去和她纠缠啊，再说，老人床前，闹着怕影响我妈的康复。”钱嫂满脸无奈。
陈莲和张勇对视了一眼，看不出这有着张损嘴的钱嫂还是一个孝顺的人。
“要是在我们双洁家政就不一样，既然接了工作，那要是敢这样干活，我家双就不答应，根本不用雇主出手。”陈莲觉得做家政还真不仅仅是挣钱的事。
自从双洁的口碑得到市场的认可后，家政公司的生意红火，规模也得以扩大了一些。
从以前单一地做做清洁维护，现在也有了护理工种。
“所以啊，今天我才登了您家的门。”
“一个是这护工得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我妈，一个是，~”钱嫂停住了话语。
陈莲和张勇不明所以，都盯着她看。
“这，我以前得罪过你们，这费用？”钱嫂有些顾虑。
“费用问题我们说了不算，按公司的规定来，但服务质量，我们倒是能拍着胸脯保证。”
“服务不好，我家双不让收钱。”陈莲说着，带着骄傲。
“那？”
“你明天到公司按正规程序办登记，有啥让双给你说。就一句，服务质量你放心，干不出做不好还要钱的事。”
—— ——
双洁家政公司里。
张双亲自接待钱嫂坐下。
“双儿，以前是钱姨不好。咱都是住一个小区的邻居，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说是不？”
张双笑着点点头：“钱姨，你走进我公司的门，就是我公司的贵宾。公和私我还是分的清的，你不用想的太多。”
“那是不是你公司的护工做的不尽职尽责就不收钱？”钱嫂不放心。
“嗯。我们的护工上岗前都会培训。你所反映的问题在我们公司的员工身上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我们公司会和你签订一个合同，合同上会清楚写明我公司员工对你提供的服务内容，和服务效果，如果不按内容服务或者服务效果不达标。公司和员工会起负责，不向雇主收取费用。”张双介绍道。
“对对，黑纸白字最可靠。”钱嫂连连点头。“看来还是正规的靠谱。”
“钱姨，一切按公司规定执行。我能为你做的就是公司在你这单业务上不提成，你只需要支付护工的劳务费。”张双一边送钱嫂走出公司大门，一边说道。
“那，双，你不恨钱姨了是不？”钱嫂有些感动。
—— ——
一年之后，钱嫂的母亲康复出院。
除了行走变得步伐蹒跚，速度有些缓慢之外，身体恢复状况良好。
作为一个卧床长达一年之久的病人，她没有因为久卧而引发褥疮，这在同类病人中间难得一见。
一小时翻一次身，三小时一次身体后侧活血推拿按摩，每天两次私处清洗。
张双用极度细致的护理工作为自己的公司完成了一个优秀的护工案例，成功的营造出了良好的口碑。
“双洁家政公司靠得住！”
钱嫂心服口服。
她往返在幸福小区和十公里外母亲居住的东升家园之间，成了双洁家政公司的移动活广告。
——
张双在电脑上对国外的李军叔叔发出了视频邀请。
自从王奶奶和李波爷爷出了国，他们只联系过一次，还因为老人家水土不服生了病没说上几句话。
“嗨，张双，你最近好么？”李军出现在视频里。
“军叔叔你好。我和家人最近都挺好的。你和爷爷奶妈怎么样？”
“双，”李军调整摄像头，王蕤出现在视频里，老人显得比以前清瘦。
“奶奶，好久没见了，你和爷爷好些了么？”
“好了，好了，已经适应多了。”王蕤笑着。
“奶奶，你看着瘦了，爷爷呢？爷爷怎么样？”
“我也还好。”李波在屏幕里露出笑脸。
“双，你公司开得怎么样了？”
“社区花阿姨帮了好多忙，公司开得很顺利，基本上了正轨。”“就是家政项目还比较单一，我想和爷爷奶奶商量，能不能扩充项目，做一下大区域的开荒保洁。”
“孩子，你不用跟我们商量。自己看着来，步子踩稳些就行。”王蕤说道。
“爷爷奶奶老了，很多想法跟不上变化了，以后就看你自己了。”爷爷和奶奶挤在屏幕里，和蔼地微笑着。
张双恋恋不舍地对着屏幕挥手，网络让见面变得容易，但却改变不了离别。
——
张双想把公司做大，但事情的发展不像她想象得那么容易。
她参加了好多次大区域开荒保洁的竞标，但全部失败。
双洁家政主要以零散式家庭服务为主体项目。
在没证明自己有能力完成较大区域的开荒保洁的能力之前，双洁家政根本没资格跟其他大公司竞标大的项目。
只有先从一栋楼、一家小公司等中等规模的开荒保洁开始，以完成每一单合同的客户满意度，来证明双洁家政实力。
张双决定增加一些投入，后置了清洁地毯，清洁楼房玻璃外墙等等一系列工器具，并再次贴出招聘启事。
她要为公司的拓展积累经验，为新的征途做好准备。
“双洁家政公司”的招牌，也改成了“双洁保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