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铁发夹
仁心医院。
岑北斗站在风哥的病床前,厚厚的纱布斜拉着遮住了风哥的一只眼睛:“那个该死的女人呢?你怎么处理她的。绝不能轻饶了她!”
岑北斗用眼神安顿了一下气急败坏风哥,然后走到病房门外往左右看了一看,确定没人在附近之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他神秘兮兮地从裤袋里拿出来一个小袋子,把袋子口打开一些,放在风哥病床上的就餐台上。
“什么?”风哥问道,用一根手指拨弄开袋子的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他眇着一目,看到了袋子里有几个染满血迹的人的指甲,以及几颗带着血迹的牙!
“那娘们的?”风哥咧着嘴笑,露出几颗黑黄色的牙齿。
岑北斗对他点了点头。“风哥你交代的事做下属的必须做到位。”岑北斗压着声音说。同时用手在自己的脸前面比划了个。
风哥扬起下巴,瘪着嘴,虚着独眼看着岑北斗,
“挂了?”风哥压着声音问道。
“哼,能好得了吗?”岑北斗看了一眼就餐台上的小袋子,又对上了峰哥那只独眼,诚恳道:“不过这事闹大了还是麻烦,风哥您既然信任我,将事情交待给我,您也不用操心后边的事儿,那个女人是死是活,都与您沾不上关系。”
“北斗你办事儿,我放心。”风哥咧着嘴笑的邪性,那只独眼微微眯着,嘴角突然向下拉:“他奶奶个腿,把老子眼睛弄成这样,不弄死她,便宜那个死娘们儿了。”
“你知道那该死的女人用啥弄瞎了我的眼?”“他妈的一根发夹!”风哥一边骂,一边从病床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发夹,黑色的,铁发夹。这是给他做手术的医生从他瞎了的左眼里取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他居然留了下来。
岑北斗从风哥的手里接过那根铁发夹,端详了一下,“风哥,好好休息,这玩意儿不吉利,我出去把它丢了!”
岑北斗走出医院的大门,深深地呼出口气。
自从救了人,他的脑子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风哥迟早要追问那个少女的下落,毕竟瞎眼之仇咋可能就此放过。
必须有个交代,才能免除后患。
瞎眼的风哥视力受损,病房时刻有人出入,利用这两点岑北斗找了点道具,正想着弄点猪血、鸭血啥的涂抹在道具上以假乱真地糊弄一下,哪知道转眼就看到一个手下的混混对着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拳打脚踢。
“妈的。”岑北斗叼着烟揣着手大步走去,揪着那小混混的后领子扯过来就是一拳,
“我干你m……北斗哥。”手下那小混混挨了一拳,鼻血直飙,他转头开骂,准备反击,结果对上岑北斗那张脸,他反应也算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咽了一口混着铁锈味的口水,低头叫人。
“干嘛呢?”岑北斗松开他衣领,嘴角斜叼着烟,下巴对这混混一挑,扬起一抹笑,:“和一老太婆好勇斗狠?”
那混混敢怒不敢言,下意识又吞咽了一下。
岑北斗看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来了灵感,“对,就是这!”
岑北斗抬手,却把那混混吓得朝后缩头。
“都是兄弟,怕什么?”岑北斗大手轻轻抚摸上混混被他打的发肿的脸,动作温柔亲热,又就着手上的血污提那混混理了理又油又长的斜刘海:“爷们打一老娘们,说出去也不是光彩的事儿,你说是不?”
小混混留着鼻血,慌乱地点头。
如今在海牛堂坐第二把交椅的北斗哥想教训他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竟然亲自给他整理发型,这是一份荣耀啊!
北斗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打的小混混立即点头哈腰,不料岑北斗突然变了脸,“碰”的一拳又重重打在他的鼻子上。
血流如注。
岑北斗毫不嫌弃,用手帮他擦拭,弄得自己的手上血水滴答,他皱了皱眉,想把脏手往裤子上擦,好像觉得不太合适,他嘟囔一句,把脏手伸进裤袋里乱抓一阵,又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放在小混混鼻子之下,
“看来是堵不住,快去找医生看看吧,止止血!”岑北斗关切的说,然后转身离开。
事情过了,岑北斗才觉得有点心虚,不过,几个假指甲和花点钱从街头牙医那里搞来的几颗别人拔掉的烂牙,加上小混混的鼻血,总算糊弄了风哥。
“风哥?哼!”岑北斗从鼻子发出恼怒且带着轻蔑情绪的声音。“他也配?!”
岑北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上天给他安排的人物角色是一个不良少年长大成为帮派打手。
要想打得过别人首先要学会挨打,这是真理。
可是挨打对他岑北斗来说又算什么?
那个混账酒鬼父亲,哪天喝醉了不打他?三百六十天哪天不喝酒?哪次喝酒不喝醉?岑北斗在家挨酒鬼父亲的打,出外挨流氓混混的打,被打的多了,他也开始打人。
所以,他会挨打,很会。也会打人,很会。
但岑北斗没文化。
岑北斗二十八年的人生只有一个简单的信条,对我好的人就是好人!有恩能报就报,有仇天涯海角!
风哥是海牛堂现在的当家,但岑北斗并不服他。说是海牛堂的坐镇当家,风哥只会像以前的hsh一样好勇斗狠,欺凌弱小。现在什么时代了?你拳脚再硬打得过权势?上梁不正下梁歪,风哥带出来的小弟也只能跟妇孺老弱发威,遇到大场合,tmd只能在地上爬!
岑北斗不服风哥,甚至非常厌恶他,这一切另有原因。
想到不愉快的事,岑北斗又想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脑子运转着。伸进夹克口袋摸烟盒的手却碰到了戳瞎风哥左眼的那根铁发夹。
岑北斗拿着发夹端详着,嘴角噙着笑:“哼哼,这丫头还真狠!看来兔子急了是真会咬人。”
黑色发夹在岑北斗手心,就像十六晚上被一顿殴打之后,一折凳打晕的少女,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一头短发,从哪里摸出来的这个发夹袭击了风哥呢?”岑北斗挠了挠头顶。
“不想了!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