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扑天雕假意试探 任山仁酒醉闹事

    “过誉了。陈某只是患于当朝乱政，因而揭竿而起，别看我们这些人个个佩刀配剑的，其实曾经也都是本分庄稼人。”陈汉霄平静道。

    “陈王替天行道，我们兄弟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前我也是被迫逃往这山中，混口饭吃，未曾想今日得以同陈王相谈，”扑天雕含笑道，“今日陈王大人率麾下所有猛将来此酒会，实在是令我们这一带的弟兄们都大为拜服。”

    陈王开口欲言，赵显盛抢先一步道：“今日入越岭虎兄弟寨上，我们一行人也受得热烈欢迎，实在不好意思。”

    扑天雕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举起一小杯酒：“这一杯，我敬陈王。”

    陈汉霄不为所动，却道：“扑天雕兄弟多加体谅。只是我平素不好饮酒，赵先生则偏爱饮茶。请让陈某以水代酒。”

    扑天雕面露难色，关切道：“陈大人为何对这宴席上的饭菜一筷不动？莫非是不合胃口？”

    “却也如此。我们虽方才打下来几座田庄，取了不少粮草。但人马云集，颇为困难。今日倘若在此处胡吃海塞，怎么向大家伙交代？况且，陈某是禹州新乡人，咱那地方饮食好清淡。这禹南地段，大多喜食野味，重盐腌制，陈某人确实吃不太惯。”

    在陈汉霄说话之时，一旁的赵显盛似乎变了脸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扑天雕将赵显盛这一变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陈王体贴下属，关心部将，确实是大义。但是宴席上的菜，不吃了不也是浪费？这样，我方才到后厨去取酒时，恰好看见几道菜，算得上适口。我这就去替陈王取来，还请陈王慷慨动筷。”

    说罢，扑天雕转头离开。赵显盛小声道：“这里明明是越岭虎的地盘，他似乎很是熟悉。恐怕此二人早就串通好对付我们，今日便是所谓良机。”

    “也不知补顺那边怎么样了。假如震山狼寨内果真起了乱子，就看他的了。”

    扑天雕辞了陈汉霄，找到寨内一个平素身手敏捷的土匪，吩咐道：“快去通知周泰：震山狼喝的正欢，陈汉霄这群人都在这里，正是时机，赶紧动手，不得延误。”

    那土匪得了令，飞速跑离了寨。

    扑天雕特意等了一会，又令人取了几碟小菜，笑盈盈迎上陈汉霄：“不知这几道菜，合不合得上陈王的胃口？”

    陈汉霄接过菜碟，仍未动筷。一旁的赵显盛却徐徐道：“扑天雕兄弟也是热情，特意为陈大人带来适口的饭菜。”

    “哪里哪里！只是凑巧，只是凑巧。”扑天雕心跳微微加速，这姓赵的军师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心中慌乱，扑天雕面上却堆满笑容：“咱们这边的人大多都爱吃腌制肉干，大多是山上走兽，腥味颇重，只得加料掩盖。陈王吃不惯咱们这的伙食，想必越岭虎兄弟也是早知晓的。”

    正提到越岭虎，忽闻得前方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放下手上酒碗，朝声音发出处望去。

    原来任山仁忽然朝后一倒，失衡中两只手朝后一按，竟然不小心推倒一张小圆桌，连人带桌倒了下去。任山仁的亲兵纷纷赶来搀扶，不料任山仁甩来一拳，一个亲兵躲闪不及，登时吃痛倒地。

    “不好，这厮喝上头了！”孙一兆大叫一声，冲上来便要拉住任山仁。

    任山仁平日里黝黑的脸，此刻却显得格外通红。他一把挣开孙一兆，斜斜晃晃朝尚未反应过来的越岭虎走去。

    “拦住他！”

    几个土匪从两侧抄过来，任山仁连揪带扯，略略使个劲儿，那几个土匪便撞在一起，发出惨叫。

    越岭虎呼出一口热气，甩甩手道：“都让开，我来会会他！”

    越岭虎解开上身衣袍，露出里面的牛皮胸甲。任山仁一不小心没站稳，差点在他面前摔跤。

    越岭虎以为他要攻击，拦起双臂；未曾料到，任山仁实则卖了他一个架势。

    任山仁一脚点飞一个地上的瓷碗，恰好砸在对方大腿上。越岭虎怒吼一声，扑向任山仁。

    任山仁脸色通红，撑开臂膀与他角力。

    二人力气相当，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越岭虎此刻热汗淋漓，倒是酒醒了一半，心中暗想：不对。陈王帐下军纪严明，禁止饮酒，倘若此人是个酒蒙子，恐怕早有所知。该不会……

    正在此时，孙一兆拉开二人，按住摇摇晃晃的任山仁，朝越岭虎歉意道：“越岭虎兄弟，多多包涵。我们军中很少饮酒，今日让老任抓住了机会，没想到就喝多了。方才陈王大人在与扑天雕兄弟交谈，故而未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