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晚会2

    稍作休息，乐队马上又演奏起另一首相对舒缓的曲子。

    露易丝真就松开了贝尔先生的胳膊，示意他另寻舞伴。

    “哦，我想我是该先休息会。”贝尔先生耸肩。

    露易丝视线扫过四周，先前的先生小姐们或是准备重新登场，亦或是重新寻觅着搭档。

    只有那位代理人先生无动于衷。

    诺曼沃恩快步走上前来，神色紧张、语气激动地向露易丝发出邀请。

    露易丝便答应下来，陪着新搭档跳一支克提林舞。

    欣赏着舞池中一对对动作轻快的男女，贝尔先生突然回过头对卡朋说道：“我发现史丹小姐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这边，而这角落就只有一位英俊的单身汉。”

    卡朋回答说：“那一定就是您了。”

    贝尔先生大笑道：“时光倒退三十年的话是可以这样说，而现在这个糟老头就只能靠嘴上功夫逗人喜欢啦。”

    见卡朋不说话，他便继续道：“我刚才想过你对史丹小姐有好感。”

    没有回答，脸色也没有改变。

    “不知道史丹小姐有没有发现，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冷淡？”贝尔先生继续说道。

    “……我当然也爱慕史丹小姐，就像诺曼沃恩那样……人人一定都是这样，因为她是个有才能的美人儿。”卡朋给贝尔先生执拗的盘问逼得没有法子，只好这么说。

    “就只这样吗你可以用这种慎重的方式讲到她，说她不过是一个‘有才能的美人儿’——一个惹人注目的人儿。我刚才还在想着，兴许你具有相当高超的气质与修养，她因此对你倾心。虽然我相信——事实上，我已经确定啦，她还未发现这个事情，不过得不到答复，你也要爱她，帮助她，这就会使你比所有那些始终不知如何深爱她的人，且不管他们是谁，都要高超出许多！”

    贝尔先生滔滔不绝地说出他的爱情理论，随即又为自己刚才年轻漂亮的小舞伴再次抱怨一句：“‘美人儿’，真格的! 讲到她，就像你讲到一匹俊马或是一条好狗那样吗”

    卡朋的眼睛中燃起火焰，像是两团红火那样炯炯发光。

    “贝尔先生！”他说，“在你这么说以前，你应该记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可以把自己的感觉随意表达出来，何况事关我的雇主的声誉。”

    贝尔先生却没有丝毫退缩，他打量着卡朋半晌，直到曲子结束，舞池里众人散去，他才转身向着玛格丽特一行走去。

    原来这支克提林舞，桑顿先生和布兰登上校都没有入场，只是在边上聊着天。等到曲子结束时候，正巧是相互熟悉的一帮人聚在一起。

    “发生什么了？”露易丝问贝尔先生。

    “年轻人被我这个老家伙给絮叨聒噪得受不了啦。”贝尔先生笑道，“真是难为他了，我想我是要对我的下一位舞伴谨言慎行些，至少不能再喋喋不休了。”

    玛格丽特打趣道：“那会不会很难？”

    贝尔先生看了眼桑顿，最终没有开口说出心里头那句“我可以邀请你等下试一试”，只是单纯的摇头表示不会。

    这时候走来一对舞伴，女士面无表情，男士则是一脸的戏谑。

    “哦，上校，我的上校，你终于要离开了。”汉珀笑得非常灿烂，“需要我为你引荐这位女士吗？在你这个年纪，年轻的舞伴可不好找。”

    布兰登上校只跳了最初的乡风舞。

    他平静地感谢了汉珀的“好意”，并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真的吗？豁，真是太遗憾了，舞会上还有那么多年轻小姐……”

    汉珀的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露易丝走上前去，面露期待地向布兰登上校伸出手掌。

    她说：“我希望下一支是小步舞。”

    这让汉珀变得气急败坏。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挽住胳膊的二人，然后故意对身旁的女士大声道：“你听说没有，不久前巴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审判，一个叫“于连”的家伙被送上了断头台。他引诱祸害的贵小姐肚子里还有他的孽种，最后那位傻瓜小姐还得给这种人收尸，真是讽刺！我觉得砍头这种刑罚还是该多推广一下，要是像大革命时期那样，每天把几十号坏蛋恶棍送上断头台，社会风气一定会焕然一新。”

    对于这番极端言论，布兰登上校回答道：“汉珀厂主和雅各宾派的埃贝尔一定很有共同话语，就是不知道一直送人上断头台的罗伯斯庇尔，为什么最终会被送上断头台？”

    露易丝接话道：“因为审判终将来临。”

    “……”

    汉珀提前准备的话没有奏效，他发现自己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能呛回去，最后留下一句“我们走着瞧”便离开了。

    “真遗憾，我认为把犯人流放到澳洲是个挺好的方案。要是像汉珀厂主想的那样，每天砍上几十号人，迟早会因为找不到足够的恶棍而把他自己送上断头机。”

    贝尔先生这话成功缓和了气氛。

    在小提琴拉响的前奏中，大伙纷纷邀请新的舞伴，牵手步入舞池欢快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