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教训

    “我前几天上你家送衣服，尹伯母一片好心告诉我的，生日……也是她告诉我的。”

    “她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怕你生日这天孤独，可能需要人陪伴，是我自己想来的。她很关心你……”

    路灯藏在树荫里，光线昏暗，衬得人五官冷峻。

    “你很善忘，不是吗？”

    ——善忘……阮夏薇有些错愕，开始思考她忘记了什么，而且是之前已经忘记过的。可是，犯过的错误，不多不少，她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一件……

    “唔……”

    阮夏薇决定放弃，她小心地组织措辞。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说的是哪件事了。”

    檀明岁闻言笑了笑，向她走近，凑近她的耳朵，低低说了句：“那就更蠢了。”

    然后拿走了礼物。

    在他开门进去前的一瞬间，阮夏薇还是大方祝福了他，满含期待和开心。

    “生日快乐啊，明岁。”

    檀明岁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走进屋里。

    阮夏薇站在门口，不太好意思跟着走进去。

    屋子里黑黢黢地，好像没开灯，就在阮夏薇感到奇怪时，没过一会儿，檀明岁又走了出来。

    他把礼物袋重新递给她，扬起下巴示意她，打开看看。

    “怎么了？”

    阮夏薇拿出黑金蓝色礼盒，翻开盖子，心里愕然。

    全是碎片，她亲自手工做的哈雷机车模型，被剪成了一块块碎片，全都被破坏了。

    阮夏薇呆呆地，还维持着手部姿势，一动不动，直直盯着那些碎片，神情难以置信。

    隔着一扇门，阮夏薇站在门外，微弱的入户光线下照亮了她，而檀明岁站在门内，大半个身子隐藏于黑暗之中，快融为一体。也许从一开始到现在，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晨昏子午线交错，他们生在一南一北。

    “你很不了解我。”

    “我从来不过生日，从10岁以后。”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脸上面无表情，仔细看，唇角似乎噙着一丝笑，有种残忍的天真，像在观察有趣好玩的东西。他上前一步，离阮夏薇只有一个头的距离。

    “总是善忘的话，希望这个教训，能让你终生铭记。”

    唰地一下子，阮夏薇脸色惨白，眼泪掉了下来，她只能无助地睁大眼睛，感觉呼吸困难，胸口刺痛。

    礼物被摧残的同时，有些东西，也咔嚓一声，跟着破碎了。

    檀明岁又凑近了些。

    她的肤色细腻温润，像白玉兰一样，滑落的泪珠晶莹剔透。

    小孩子想要了解蝴蝶，于是选择肢解它，来查看蝴蝶的鼓动。

    此时此刻，檀明岁竟然露出了笑容，看起来心情很愉悦一样。

    他甚至抬起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

    阮夏薇躲开了，她的神经紧绷，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没留神手里的东西，哐当一声地掉落在地。原本就破碎的模型，这下子，彻底变成了破烂。

    阮夏薇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了，委屈的眼泪像掉线珍珠，一颗一颗落下，砸在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