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立
睿恩新所布置的结界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他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直接推开窗户,身形一闪便一跃而下。
刚落地,便瞧见曲玉两手叉腰站在寒风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自己。
睿恩新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曲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紧接着直接挥手散出毒粉。
那灵毒迅速黏着在空气颗粒中,持久不散去,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睿恩新朝着四周迅猛地射出暗器,暗器打在木桩上,留下了一个个漆黑的印记。
睿恩新看着曲玉犹如鬼魅般灵活地躲过自己的一次次攻击,他眉头紧皱,“唰”地一下拔出同袍剑,运转灵力后便如疾风般朝着曲玉奔去。
曲玉却并不发起进攻,只是一味地躲闪着,那模样仿佛可以精准地猜到睿恩新的每一个招式。
曲玉被睿恩新那着急的模样逗得仰头哈哈大笑,大声道:“你这些招式我学过!”
说完,曲玉便伸手化出一柄锯齿剑,朝着睿恩新发起了进攻。
只见他的每一个招式都和睿恩新的别无二致,甚至更加精确、熟练,速度也丝毫不逊色于睿恩新。
仅仅几个回合下来,终究是睿恩新的手臂先被剑划开,鲜血渗了出来。
曲玉将剑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朝着睿恩新走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笑嘻嘻地道:“看来还是我学的比较好啊!”
说着,曲玉便再次笑着朝着睿恩新飞奔而来。此时的睿恩新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曲玉作为妖怪却知道凌空堂的功法,而且功法修炼得比自己还要精进。
“幻灵!”睿恩新低喝一声,将手指从嘴唇上狠狠划过,四周升腾起的毒气瞬间化为无数羽箭,铺天盖地地朝着曲玉攻击而去。
曲玉一时无法近身,优势似乎又回到了睿恩新这边。
在那绿色的海洋中,竟然出现了一些干瘪的妖怪身影,一个个看起来极为痛苦,张着嘴嘶吼着朝着曲玉发起了攻击。
这些身影的攻击保留了妖怪的特性,靠睿恩新的灵力驱动,但却可以用最少的灵力,打出最大的攻击效果。
曲玉从未见过这样的招数,这些妖怪身影看起来极为逼真,然而却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完全是由灵力凝聚而成。
打在他们身上,居然还会发出痛苦的叫声,这让曲玉心中一阵惊愕。
睿恩新看着曲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虽然不知道,你这个该死的妖怪是如何学的凌空堂的鹤归剑法的,但你这么爱学,我新创的幻灵你也学一学!”
话落,几只妖怪幻灵朝着曲玉发出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曲玉被面前的这些幻灵围在中间,一只头上长着触角的妖怪突然冲过来,直接将曲玉打倒在地。
曲玉狼狈地挣扎着,不断向后退去,完全没了刚刚的威风。
“哥,你快点啊,撑不住了!”曲玉的内心大声呼喊着。继续起身死战,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头青筋暴起,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愤怒。
屋内,双韵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段子嗔这家伙此刻被归乐殿的银针封锁了灵力,那银针入体后还四处游走,不断地切断灵脉,要是有任何激烈的移动,这家伙必定会灵力散尽。
要知道,对于修行人来说,灵力就等同于生命力,一旦灵力丧尽,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可走。
段子嗔看着眼前焦躁不安的双韵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任何的惊讶之色。
昨夜,梦江送的食物中藏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会有人来救段子嗔。
纸条没有署名,但段子嗔的内心已有了些许猜测,他觉得应该是师父千秋引要救自己。
虽然依旧存在很多疑问,但目前看来,自己唯一能相信的也就只有千秋引了。
无论是在修行上对段子嗔的指导和忠告,还是在牢内不断派人来看望、安顿段子嗔,千秋引毫无疑问是一位爱惜弟子的良师,值得信赖。
此刻,段子嗔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体内那异样灵力的波动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段子嗔缓缓地开口问道:“他怎么办?”
他所指的是睿恩新,要是在押运途中出现任何问题,作为师父的千秋引毫无疑问会成为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段子嗔实在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
那假死转移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恐怕也就是几个殿主和长老一同商讨出来的结果。
双韵子此时正不断地朝着段子嗔释放出灵力,试图压抑住他体内的银针,看看是否能够将银针逼出。
然而,这银针上附着着的灵力,坚如磐石,难以撼动,在灵力的催动下只会在段子嗔体内四处游走。
双韵子猛地被那灵力一下子弹开,他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但双韵子眉头紧皱,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朝着段子嗔释放灵力。
此时在外面和曲玉激烈打斗的睿恩新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他咬咬牙,将幻灵留下继续和曲玉战斗,自己则身形一闪,翻身便进入了屋内。
此刻的曲玉体力早已严重不支,再加上这些幻灵看起来没完没了,不会感到劳累,也不会受伤,甚至连一点点消减的势头都没有。
曲玉抬手擦拭掉嘴角的鲜血,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决绝,看样子是打算做出最后一搏了。
曲玉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倔强与不甘,双手紧紧地握着剑,身体微微颤抖着。
突然之间。
也不知从何处竟悠悠飘来了浅白色的花瓣,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将曲玉轻柔地围绕在其中。
那些幻灵在这花瓣的包围下,居然一下子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开始茫然无措地四处找寻起曲玉来。
曲玉满脸惊愕地猛然看向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
只见吊严陵一袭红衣黑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就那样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曲玉,眼神中带着一抹高深莫测。
那些花瓣源源不断地给曲玉修复着灵力和伤势,曲玉只觉此刻自己精力充沛至极,仿佛可以以一敌百,充满了力量。
那些幻灵就如同瞎子一样,被曲玉打得晕头转向、摸不着北。
原来这些幻灵都被残忍地挖去了眼珠,它们的攻击是通过探测灵力波动来进行的。
此刻吊严陵巧妙地帮助曲玉隐藏了灵力向外的波动,这些妖怪找不到曲玉,自然也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曲玉在激烈的打斗过程中也逐渐领会到了这个道理,他本身就是使用灵力作为战斗手段,时间久了,对灵力的存在早已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敏感,视为平常。
刚刚一直被困在幻灵的包围中,始终看不透其中的关键,在吊严陵这巧妙的提点下,现在已然变成了曲玉占据绝对优势的碾压式反击战。
而屋内,睿恩新竟和双韵子激烈地打斗起来。
双韵子因为刚刚给段子嗔输入灵力而有所消耗,此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应对起来颇为吃力。
睿恩新此时也快体力不支了,刚刚和曲玉的打斗耗费了他不少灵力,再加上现在外面的幻灵依旧在靠着他的灵力输送维持着。
睿恩新眼见自己逐渐落于下风,根本打不过,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突然朝着段子嗔狠狠地丢出了入骨酥。
外面的幻灵瞬间一个接一个地被打散,消散在空气之中。
屋内的睿恩新则口吐鲜血,在丢出入骨酥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同时一并拔剑,如恶狼般朝着段子嗔猛刺过去,嘴里还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
段子嗔就那样看着,直直地看着朝着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的睿恩新,他的嘴角竟缓缓扯出一抹笑容,眼角微微泛红,居然从中看出有那么一丝释然的意味。
“砰砰砰——”
睿恩新手中的同袍剑突然被猛地击飞,直直地落在地上。
入骨酥也被其他灵力化散在空中。
紧接着,吊严陵如鬼魅般缓缓出现在段子嗔的身前。
吊严陵缓缓转过身来,看向狼狈不堪的睿恩新,眼中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说道:“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惹人喜欢。”
说着,吊严陵眼神一冷,操控着同袍剑如闪电般直接贯穿了睿恩新的右肩。
睿恩新顿时跪倒在地,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衣服上瞬间被鲜血浸染,那血迹竟仿佛绘画出一幅好看的山水画。
睿恩新艰难地抬起头,双眼满是愤怒,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吊严陵,随后身体一软,缓缓地昏迷倒地。
吊严陵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伸手一把拉住段子嗔,随后光芒一闪,两人便直接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处的鱼儿和落落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屋外的动静,看到曲玉和双韵子带着睿恩新飞速地飞出屋外,很快便堙没在那遥远而深沉的黑暗夜中时。
落落看着眼前这场景,心中明白段子嗔已然被救走了,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打算明日就放出信鸽去向上面复命。
就在落落缓缓伸手打算掩上窗户的时候,
突然,门“笃笃笃”地被敲响了。
落落和鱼儿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精神一下子就紧绷到了极点。
落落咽了咽口水,警惕地开口问道:“谁?”
“这么晚了,公子和姑娘还有心情看戏,可真是有雅趣呀。”
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似乎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落落和鱼儿二人。
落落眼神极其严肃地示意鱼儿做好应对接下来突发情况的准备,鱼儿会意,轻手轻脚地转到门处,而落落则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去开门。
屋外缓缓出现了风謺心的面孔,她身着一身简单的便衣,英姿飒爽地走进屋内,腰间还紧紧缠绕着一条长长的鞭子。
屋内的三人一时间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去打破这沉默而压抑的氛围。
落落和鱼儿并肩站在门处,眼神中满是警惕地看着风謺心。
风謺心面无表情,声音悠悠地传来,“我是来转告你们,长老和殿主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的话音刚落,落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愕。
“走!”落落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后猛地转身,用力地推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刚刚双韵子他们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再看屋内,眨眼间便已空无一人,房门和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从离开客栈起,段子嗔的口中就不断地往外流淌着鲜血,那鲜血触目惊心。
吊严陵面色凝重,急忙运作灵力,试图稳住段子嗔体内那疯狂乱窜的银针。
银针好歹是稳住了,可段子嗔的灵力却依旧在不断地流逝着。
吊严陵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将段子嗔扶到一处树下坐下,他全神贯注,专心地使用歃血法牵引出段子嗔体内的银针,心中想着只要银针能出来取出,兴许段子嗔的灵力便会停止流逝。
“叛徒,束手就擒吧!”
伴随着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一道白色的灵气如闪电般朝着吊严陵急速袭来。
吊严陵根本来不及继续医治段子嗔,他慌忙将段子嗔小心地安置到一旁,随后猛地转身,面向那来人——应天长
其他几个殿主则分别身着各自的殿服,站在应天长的两侧。
吊严陵看着眼前的这几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一下体内翻涌的灵力,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笑道:“哟~~师父,好久不见啊。”
被吊严陵打招呼的巫为,怒冲冲地走到前面,伸出手指着吊严陵,气急败坏地吼道:“别叫我师父!背叛凌空堂的人,不配做我的徒弟!”
“哈哈哈哈哈!”吊严陵放肆地大笑起来,
看着巫为的模样,他只觉得甚是好笑,“师父,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最器重我的呀。”
巫为被气得脸都绿了,仿佛吊严陵真的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他别过头不愿意看着叛徒一眼。
应天长面色冷峻,沉声道:“吊严陵,离开伪天教,将功赎罪,凌空堂饶你不死!”
吊严陵闻言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得身上的衣服都随之剧烈抖动,他慢悠悠地拉开缠绕在嘴角的发丝,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说道:“长老,说的可真好听呀,饶我不死,你就不担心我将你修为的事情给抖出去吗?”
说罢,吊严陵迅速拿出同袍剑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直直地指向应天长,眼神中满是挑衅,“你猜,我为什么会知道段子嗔在哪里,睿恩新其实是我这边的人。”
“胡说!”巫为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瞪大了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吊严陵展开一场激烈的骂战。
应天长抬手制止了还想继续说话的巫为,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吊严陵,挑拨离间这种小把戏,你也就不必要再说了。”
说完,应天长毫不犹豫地直接挥掌朝着吊严陵狠狠打去。
吊严陵咬咬牙,迅速徒手接下一掌,一瞬间,强大的灵气如潮水般四散开来,周围仿佛刮起了一阵狂风。
应天长收回自己的手,脸上露出十分难以置信的神情,但很快,他就压抑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幽幽地说道:“没想到许久不见,你的修为居然如此精进了。”
吊严陵背着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刚刚接下的那一掌威力强大至极,试探之下,应天长似乎也就用了一半的功力,而吊严陵却使用了足足八成的灵力,真要打起来,吊严陵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吊严陵强忍着不适,嘴角依然挂着那抹邪魅的笑,说道:“多谢长老赏识。”
话音刚落,吊严陵便迅速将自身的灵力疯狂地注入到同袍剑之中,刹那间,剑气与灵力激烈地相互碰撞,同袍剑瞬间散发出霸道而耀眼的紫光,宛如一条狂暴的紫龙欲挣脱束缚一般。
紧接着,吊严陵猛地一甩身子,将身上的披风狠狠甩去,那披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应天长等人的方向疾射而去,披风在飞行过程中散发出一阵阵神秘的紫色粉末,这些粉末在空中缓缓漂浮着,而后逐渐消散于无形,整个场面显得格外诡异。
吊严陵眼神倏地一凝,双脚猛然间猛力一蹬地面,整个身子俯身如闪电般朝着那几人急速冲了过去,速度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应天长等五人见状,迅速顺势而上。
一时间,这寒冷彻骨的夜中电光如银蛇般四处乱窜,“砰砰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吊严陵手中的同袍剑被他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剑都裹挟着凌厉至极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地攻向那五人。
吊严陵时而高高跃起,自上而下发力猛劈,那气势仿若要将天都劈开一般;时而侧身急速滑行,从侧面以刁钻的角度猛然刺出,动作行云流水,狠辣无比。
而应天长等人则或快速闪退,或抬手格挡,或猛然进攻,或沉稳防守,彼此间配合默契十足,一道道灵气光芒与剑气相互交织缠绕,让整个场面如同陷入了一片狂暴的旋涡之中,混乱而又惊心动魄。
吊严陵身形倏地一转,手中剑划过一道绚烂的弧线,带起一阵耀眼的紫色光芒,直直地逼向其中的千秋引的咽喉,那架势犹如索命的恶鬼。
千秋引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侧身敏捷一闪,同时猛地一掌推出,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灵气冲击而出。
吊严陵不得不迅速收剑抵挡,却被那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双脚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但吊严陵瞬间就再次稳住身形,脚尖轻点地面,如鬼魅一般再次迅猛地扑了上去,同袍剑发出阵阵龙吟般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它的愤怒。
巫为和应天长从各个方向朝着吊严陵凶狠地攻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巫为不断地控起又落下,操控着周围空气中的水珠对吊严陵展开连续不断的攻击,密集如雨。
吊严陵在这寡不敌众的情形下,终于在一个间隙中露出破绽,被应天长一掌蕴含着强大灵气的攻击直接打飞,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大树上。
吊严陵艰难地杵着同袍剑缓缓直起身来,口中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血迹沾染在他的嘴角和衣衫上,显得触目惊心。
应天长几人站定身子后,应天长面带得意之色,看向吊严陵,轻蔑地说道:“就算你偷学禁书,修为大涨又如何。”
应天长的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样子,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傲慢。
吊严陵强忍着伤痛稳住身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嘲讽道:“如果我活的有你这只老乌龟长,现在你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应天长,我想你是对我十分羡慕吧?我能做到的可是你一辈子都在梦寐以求的。”
吊严陵那放荡不羁的样子,配上嘴角挂着的血痕,更显张狂。
应天长脸上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冷冷地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罢,朝着吊严陵便挥出一袖蕴含着强大灵力的攻击,这灵气蕴含的力量至纯至真,仿若无坚不摧,要是被击中,以吊严陵现在的状态必然必死无疑。
应天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仿佛在宣判着吊严陵的死刑。
丝丝亡念如潮水般将吊严陵紧紧围住,应天长那凌厉的灵气攻击,仿若遇到缓冲垫一般,在触碰到亡念的瞬间,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段子嗔周身上下散发着缕缕白气,此刻他体内的灵力正在如潮水般不断消散,转而却是黑色的灵力如墨般迅速转换并沾染满段子嗔的全身。
只见段子嗔双目紧闭,眉头紧蹙,牙关紧咬,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一根根银针从段子嗔体内激射而出,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四周飞射而去,应天长等人脸色骤变,慌忙收起灵力,纵身跳出攻击范围。
玉京谣瞪大了眼睛,惊道:“他这是要自爆?”
随着封住灵力的银针被逼出,段子嗔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暴走,此刻正以迅猛的态势朝着外面急速散发。
不用多久,灵力散尽之时,段子嗔必死无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之色,唯独千秋引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态。
应天长死死地盯着周身黑气缭绕的段子嗔,沉默良久,才沉声道:“他已经没救了,现在杀了他!”
话音刚落,巫为双手舞动,一股毒气汹涌而出,试图麻痹段子嗔,却不料被亡念尽数抵挡下来。
玉京谣急忙掷出符纸,妄图将段子嗔的亡念遣散并加以控制,可没想到,符纸上的灵力竟然被段子嗔全盘吸收,每个人攻向段子嗔身上的攻击,全都变成了养料,不断强化着段子嗔体内的亡念。
几人累得气喘吁吁,压根就无法靠近段子嗔的周围,应天长看着段子嗔此刻灵力大增,眼中竟流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
在那禁书室内的书籍被分为三六九等,极其严密的禁书只有应天长一人知晓保管于何处。
其中便在禁书中记载着击杀他人拾取灵气来增加修为的方法,在亡灵岛上抓来的人和妖,应天长曾亲自试验过,只有人的灵力可以吸收,虽然能吸收,但却始终无法真正做到全盘吸收并加以利用,甚至有一些还会产生排斥。
在一开始实验的时候,应天长险些因为吸收他人灵力而走火入魔。
吊严陵的修习方式倒是一致,但为何吊严陵要说应天长羡慕他,那是因为吊严陵那特殊的体质致使他可以吸收各种灵力且很少有排斥反应,自行修炼和夺取他人修炼灵力哪一个更加方便和高效,自然是后者,吊严陵靠着吸取他人灵力甚至不惜残杀同门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此刻周围的应天长几人身体的力气开始不断下降,即使是不发动灵力,却还是被段子嗔源源不断地吸取过去,几人竟然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一直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此次将灾化形,想必攻击也会和往年有所不同,段子嗔依旧像个无敌黑洞一样吸收着灵力,再继续这么下去,恐怕应天长几人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撤!”应天长大喝一声,随着这声音落下,应天长几人瞬间消失不见。
寂静的夜空下。
吊严陵缓缓走到满身黑气站立着的段子嗔身前,绕着他走了几圈,竟然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别样的灵力。
难道,是刚刚在打斗的时候有人给段子嗔注入了灵力?
否则灵力被封,再加上前次试炼大典段子嗔灵力本就消散,虽然只要灵力还有一息尚存,便能随着世间不断恢复,但看前次段子嗔灵力消散的情况来看,若不是刚刚有人在为他输入灵力,绝不可能发生刚刚的一切。
吊严陵眼神犀利地环顾着四周,试图看清到底是谁相助。
就在这时,双韵子忽然出现在吊严陵身边,道:“堂主,来迟了。”
说着双韵子便直接下跪行礼。
“来这么迟下次不用来了,先回去。”
吊严陵摆了摆手,说罢,几人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