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南渊忌惮清荷
“那就算了，官人另请高明吧！”
“我已应下十两银子，为何你又不愿了？”
“我改主意了，你长的这样好看，我就要你做我的面首。”
说的如此霸道又娇嗔，南渊是又气又笑：“姑娘，在下恕难从命。”
李清荷见这男子欲起身离开，挑了挑眉：“你不是大善人吗？为何不劝我？”
大善人低头一笑：“这是在下闯出的祸事，姑娘自是不必揽下这重负。而且此行吉凶未卜，在下怎能以此裹挟与你？一切皆要心甘情愿，姑娘不愿乃是人之常情，还请姑娘不必多想。”
“所以你为了不做我的面首就不管邪灵了？”
“这是在下的过错，自然是要管的，哪怕去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至于面首，在下不是圣人，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可惜，你就算豁出去了这条命，你的罪孽也消不了。”李清荷轻笑：“以你的身手，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南渊偏头不语，昨夜他在船上时，便感知到那股强大的邪气如波涛般来得猛烈，这样的冲击力自己确实不是对手。他又看了眼这个让他做面首的女子，若是那邪灵是汹涌湍急的河流，那么这女子便是蓄势待发的狂风巨浪。他完全感知不到这女子的气息，甚至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心惊肉跳。从九连环被一指轻轻点断，和看到阵法时那不屑的模样，再到白光护体，单手又轻松提着一个成年男人时，他不得不警惕，同时他也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或者并非人类。这样一个事事张扬，时刻散发危险的东西，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孩子气。
南渊再是好奇，他也不敢去深究，他只希望离得远一点，不想与此人有过多的纠缠，否则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脱身。
“多谢姑娘相救，邪灵一事在下自有打算，告辞。”
“等等，我可是救了你们呢！这汤药费辛苦费什么的，不给点？”
南渊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新衣，他感到伤口处虽是有些疼痛，可相比于昨夜，这个痛简直不值一提，他明白是这女子定是在他身上用了偏方，或是别的什么。
“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南渊在地上找到自己的钱袋递了过去：“这里面是在下所有值钱的东西，若你不嫌弃，还请收好，若是不够，在下可以列一字据，待日后”
“行了啰里啰嗦的！”李清荷拍开钱袋，手抵着下巴不耐烦道：“你既替我付了房费，就两两抵消吧！你快带着那两个人走吧！”
南渊一怔，竟忘了一同被救的其余二人，他回身一望，那坐在地上满身冰寒怒瞪他的，正是他拼命救回来的妇人！他皱了皱眉，然后倒了杯热茶就要递过去，却被一把打翻，那妇人含泪带恨的模样惹得李清菏笑出了声。
“哈哈，你瞧瞧，你是一番好心，可未必有好报！”
南渊弯腰捡起空杯无奈叹气，这妇人一直如鬼魅般瞪着他也让他颇为心烦。
“夫人，那道士显然是在诓骗你，若像他所说，人死可以复生，那这世间就不会再有生离死别？昨日行径，夫人可曾为你腹中孩儿想过？”
孩子永远是母亲的软肋，妇人低头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泣不成声。
“奴家只是想让他为孩子取个名字，想知道害他之人是谁，并非要让他继续活着，我也没这个本事。”她抬头泪眼婆娑：“为什么就这点心愿你都要毁了它？为什么你要多管闲事？”
“他若是不破了那两盆花，你和你腹中的小儿是活不到今日的，还有你心心念念的郎君，他的魂魄可是要被你害得万劫不复！”李清菏夺过南渊手中的杯子，白了那妇人一眼：“人家可是你们的大恩人呢！”
妇人迟疑地看了眼南渊，又看了眼一直昏迷不醒的道士：“你说他在骗我，那你们说的就是真的吗？我无钱无势，他一个好好的道士骗我做什么？”
“呵！”李清荷冷冷一笑：“那你说说，你无钱无势的，我骗你做什么？”见妇人低头不语，却仍是一脸的不甘心，她瞥了眼那所谓的道士，连踹了几脚还是没有醒：“啧啧，真是脆弱的很呢！不会死了吧？”
南渊听后上前探了探鼻息：“气息微弱，内伤过重，四肢这是错位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清荷摸了摸俏鼻：“我就轻轻踹了那么一下，谁曾想他这般不吃力。”
南渊想到昨夜砸穿船身的那块巨石，他扶了扶额，敢情那块石头是个人啊！这女子果然惹不得！
“姑娘，在下先告辞了。”他扶起道士，又看了眼妇人：“夫人与我一起走吧？”南渊见她无动于衷，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就在隔壁，你若有需求随时来找我。”
二人走后，屋内终于清静了许多，李清荷朝一旁斜了一眼：“你打算待在这里多久？我这可容不下闲人。”
妇人双目通红，她死死盯着面前看似娇弱的女子道：“奴家若给姑娘十两银子，姑娘可会帮奴家与夫君见上一面？”
“这个嘛”李清荷缓缓勾起唇角：“只要银子到位，就没有本姑娘做不到的事！”
深夜，一妇人衣衫褴褛地进了屋，她将袋子里的碎银一咕噜的倒在桌子上，然后看向床上入睡的女子。她颤颤巍巍地靠近，正要叫醒她时，一道低沉柔和的嗓音响起。
“今夜你就待在这里等你的夫君。”李清荷打着哈欠起了身：“你这是怎么了？只是去拿个银子，衣裳怎么破成这样？”
妇人抱着双臂，十分冷淡：“五两银子就在桌上了，我见到夫君后会把剩下的五两给你。”
“这银子从何处来？”
“我只求能见到夫君一面。”
李清荷不再多问，她换上粉白的襦裙，对妇人甜甜一笑，竟让妇人有了一种错觉，这明明就是个涉世未深、天真活泼的丫头啊！
“看好我的银子，在这里等着你的夫君。”
深夜，闪耀的星辰点亮了寂静的夜空，让黯淡无光的黑夜有了生命和活力。一抹倩影半空顿在璀璨之下，毫不逊色。她的双目紧闭，纯白的花瓣在额间若隐若现，有几缕微光从中轻轻地散出，它们飘向人群、房屋和山河，带着淡淡的光芒潜伏于其中。
半个时辰后，一丝瘴气在微光的包围下从南边回到了主人的面前，她俏皮的戳了戳，微光里的瘴气瞬间被吞噬，连着光芒也迅速消失在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