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解岩的报复
正如宁疾所言,当太阳刚刚步入中天,一名卫兵便带着解岩的提审密令迈步而来。
张郃跟随着卫兵,两人一前一后穿越了一条阴森逼仄的过道,到达了专门刑讯囚犯的地方。
刑讯室中央,一面坚硬的石墙上上下各嵌入了数个沉重且坚固的镣铐,左侧则摆放着一个陈旧且布满斑驳的木架子,上面陈列着各种刑具:荆刺鞭,竹板,钳子,手夹板等。
解岩此时正站立在一个火盆旁边,火盆中盛满了炽热翻腾的木炭,他手中握着一把烧得通红的铁钳,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来了。”解岩在听到卫兵的通报之后,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将手中那把红得发亮的铁钳在张郃面前轻轻晃动,“你说,如果把这个印在你身上,你会发出怎样凄厉的惨叫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面对解岩的挑衅,张郃脸色依旧平静如水,眼神冷冷地盯着对方,“我大哥和二哥现在何处?”
解岩斜睨着张郃,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轻蔑一笑,“你现在还有闲情关心其他人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铁钳重新放回火盆,抬眼示意身边的卫兵将张郃拷在墙上。随后,从左边木架上抽出一条荆棘密布的鞭子,手腕一抖,“啪”地一声狠狠抽打在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埃。他目光锁定张郃,语带威胁地说:“或许,你更应该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张郃默默地扯了扯手腕上的铁链,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惧,依旧向解岩追问道,“我大哥和二哥呢,他们在哪?”
“啪——”一声刺耳的鞭响划破空气,一道鞭影宛如毒蛇出洞般狠辣地甩在张郃身上,洁白的单衣瞬间被染上一道醒目的血痕。
“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吗!”解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长鞭再次挥舞起来,“燕星回呢,他躲在哪里了?”
“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张郃嗤笑出声。他瞪视着解岩,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就算我说出他的下落,你有胆量去找他吗?”言语间,他抬高下巴,故意扭了扭脖子,夸张地做了一个被人钳制住咽喉的鬼脸。
“混账东西!”解岩被彻底激怒,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脸色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一次又一次地砸在张郃身上。
整个房间充斥着皮肉撕裂和鞭子破空的呼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体力耗尽,或许是愤怒渐平,解岩终于停下了手,扔下鞭子,喘着粗气走到遍体鳞伤、却依旧傲骨嶙峋的张郃面前,凶狠地抬起他的下巴,用几乎咬牙切齿的声音再度逼问:“说!燕星回究竟在哪?”
“在你后面。”张郃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什么?”解岩心头一紧,立刻警惕地猛转过头去,只见身后除了卫兵和几个狱卒外,别无他人。
耳边传来压抑不住的嘲笑声,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解岩再也按捺不住,疾步上前,一把掐住张郃的脖子,一字一顿地低吼道,“你竟敢戏弄本将!”
张郃的脸颊迅速充血泛紫,眼睛在极度痛苦之下不自主地向后翻去,颈部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之声。
眼看着情况不妙,卫兵连忙上前劝阻,“护军大人!嫌犯的下落还未查明,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断送了线索啊!”此言一出,解岩才如梦初醒,他深吸一口气,逐渐松开了紧握张郃脖颈的手。
当空气重新灌入肺部的一刹那,张郃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像是急于挣脱束缚般急促起伏,过了许久才缓过劲来。他喘息未定,继续对解岩说,“只要你告诉我大哥二哥现在何处,我便告诉你燕星回的具体位置。”
“你居然还敢跟本将谈条件?”解岩的额头青筋跳动得更加明显,眼中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怒意,“你还真的跟你的好哥哥们一样死到临头还嘴硬啊。”
张郃身躯陡然一僵,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深处骤然掠过一抹深深的惊恐,他的嘴唇颤抖着,费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你说什么?”
解岩显然失去了耐心,他嗤笑一声,冷漠的目光扫过张郃狼狈不堪的模样,“本将已仁至义尽,留你一条生路,你该明白。告诉我,燕星回究竟在哪里?”
然而,张郃的情绪突然间崩溃,宛如一头受伤的小兽,脚踝上沉重的镣铐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响起阵阵刺耳的铁链摩擦声。他歇斯底里地嘶吼道“我不信!大哥二哥你这个梁冀麾下的走狗,只会狗仗人势的!”
“啪——”一巴掌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张郃的话语打断,半边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解岩厉声喝道:&34;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当朝大将军的名讳,还公然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将此等无视王法之人按倒,杖刑一百!”
随着解岩的命令,数名狱卒应声而出,解开张郃的镣铐后紧紧将其上半身压在冰凉刺骨的石板地上,牢牢地控制住他的四肢。卫兵则从刑具木架上拿起一根泛黄的竹条,对准张郃的脊背以及臀腿处,毫不留情地狠命抽打下去。
张郃紧咬牙关,闷哼一声,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解岩,心中充满了不屈与愤慨,在这个世道,凭什么苟活下来的不是那些廉洁白净、正直无私的老百姓,而是这种丧尽天良之徒!
“四十八!”
“四十九!”
“五十!”
竹条击打肉体的声响在封闭压抑的牢房内回荡。张郃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浸湿了他的发梢和衣襟,眼神也开始逐渐涣散。当又一下重击猛袭背部时,他再也无法抑制体内翻腾的气血,喉头一甜,猛喷出一口热血。
解岩此时悠悠然走至张郃面前,居高临下地蹲下身来,“只要你你现在求饶道歉,并且承认自己包庇窝藏外族之人,本将大人有大量,可以免除你剩余的仗刑,你也就无需再受这皮肉之苦,意下如何?”
张郃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帘,轻咳两声,嘴角溢出一抹血丝,发出低沉而略带嘲讽的冷笑,“呸!我说你是狗腿子,说错了吗?哈哈哈”
&34;哼!&34;解岩满脸愤怒,大声喝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打!给本将往死里打!”
卫兵和狱卒们闻此令,皆面露惊恐之色,生怕一个不慎引火烧身,纷纷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后背的衣服和裤子早已被渗出的血浸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张郃终是撑不住,在又吐出第二口鲜血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卫兵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张郃,几乎像是断了气一般,手中的竹条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结结巴巴地禀告道,“护护军大人,那个人犯,他他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解岩慵懒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那正好,省得再费力气,签字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