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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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悉的对话，这种毫无二致的对话她在小山村里听到的不下百遍，对话的主角可以是任何一位女性。恍惚中，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笼子里，遥远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里，将她淹没，将她吞噬，直至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她被拉出痛苦的洪流。
“别怕。”她听到顾承熙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一定带你出去。”
她缓缓转向他，她看不见他的神情，男人坚定的声音如海上立住的桅杆，风吹不倒，浪拍不散，令漂泊无依的船只有了依靠，有了方向。
林司月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桅杆，内心呼啸翻滚的海浪渐渐平息。
顾承熙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回握住她。他想到在路上看到的那群村民，没有一个女性，从林司月的话中猜出了几分，而他见到的第一个女村民——陈婶，无论样貌语言都与这些村民不同，他心里霎时间有了一个结论。
“那个陈婶，想来也不是本地人。”顾承熙道，“或许是用同样的手段被困在这里的。”
“她已然成了伥鬼，她的过去不重要了。”或许是被抓来的少女，或许是被买来的奴隶，可不管她的过去如何，她已经是帮凶了。
林司月冷静下来，对他说道：“他们会在我们的饮食里下药，我们要谨慎行事；还有，这些人都很精明，也很团结，从我们进入村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在整个村子的监控下了。”
顾承熙没有完全听懂她的后半句话，凭着语义理解过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已在路上做了标记，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的。”
“标记？你叫了谁？”林司月问。
“暗卫。”顾承熙说，“我这一路留了暗号，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我们。”
林司月这才反应过来，也是，顾承熙势力强大，有暗卫也很正常。
“在我们逃出去之前，你别离我太远。”她第一次如此诚挚地恳求着顾承熙。
顾承熙盯着她空洞的眼睛，凑近她低声道：“你命都在我手上，我怎么可能把你交给别人？”
林司月脑子里浮现三条黑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这个话题是过不了了。她咬牙切齿道：“你说得对。”气氛有所缓和，见林司月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顾承熙只觉可爱，没有掩饰地笑出了声，被林司月暗骂有病。
陈婶做好饭给他们送去，顾承熙假装发疯，把一碗汤打翻了，林司月配合着一边指责他一边向陈婶道歉。陈婶心大，也没多想，转身又去厨房给他们盛一碗。趁着这个间隙，顾承熙检查了饭菜，确认无毒后拿到林司月面前。
正如陈婶所说的，他们要慢慢来，所以好生对待着林司月和顾承熙，尽量给他们吃好穿好。夜里，陈婶拿来自己不穿的衣物给林司月，说要带着她去沐浴。顾承熙继续装疯卖傻，撒着泼要黏着林司月，无论林司月怎么哄他他都不听。
林司月假装十分歉意地对陈婶说：“我相公他自从出事后就愈发无理，若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闹个三天三夜都不安宁。”
陈婶看着眼前撒泼打滚的男人，无奈道：“这……哪有男人和女人共浴的啊？这传出去对姑娘你的名声多不好啊！”
林司月也很无奈，只能说道：“让他在门外等着便是了，只是要辛苦陈婶好生哄着他了。”
陈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在地上无理取闹打着滚的顾承熙，妥协了，对他说：“行咧，你跟着来吧。”
二人跟着陈婶走去澡室，还没走到地方，林司月耳尖地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一阵呼吸声，是男人的呼吸声！她瞬间僵住了，如果她没想错，房间里藏了个人，她不能知道陈婶是否知情，若她就这么进去了，恐怕就要永远被关在这个地方了。
她抓了抓顾承熙挽着自己的手，顾承熙立马会意，更加谨慎，没走几步，他也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到了澡室，他突然抱住林司月不放，嘴里吵着闹着要跟着她，陈婶想要把他拉走，可她一个下过地的女人竟无法把人拉走。林司月无奈至极，只好对陈婶说：“陈婶，要不我还是带他进去吧，他这样闹下去不知道要闯多少祸，万一把别人引来，又说不通了。”
陈婶听了她的话，四处张望，看到远处亮起的火光，心也慌了一下。村子就这么大，这个疯子再这样闹下去，不得把村民们都吸引来了？房间里的二明子不就被发现了？那董老大知道了不得扒了她一层皮？反正这两人一个瞎子一个傻子，这二明子再差也不会斗不过一个傻子。这般想着，她同意让顾承熙跟着林司月进澡室。
林司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带着顾承熙走进澡室。两人进了屋，顾承熙偷偷观察着这间澡室，室内狭窄，除了一个水池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那个水池。他瞧见了水里冒出几个泡泡，心知没错了。
林司月知道这里面有人躲在水里，她故意对顾承熙说：“你去看看水温如何？若是太烫了我叫陈婶打点儿凉水来。”顾承熙乖巧地应下了，缓缓走向水池。
水里的人紧张起来，心里暗骂陈婶不讲信用，正要打算豁出去冲出水面，突然被男人一手摁进池中。他挣扎着，不一会儿被男人扯着头发提起来，他摇晃着脑袋，一边骂一边睁眼，正对上男人阴鸷的眼神，他瞬间被吓得住了口，看着男人阴沉的脸，浑身发着抖，明黄的液体从下面流出。男人一记手刀将他击晕，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在地上，对身后被吓到的少女说道：“这水不能洗了。”
林司月听见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知道顾承熙摆平了，便点了点头。顾承熙走到门口，用傻子的声线叫了声陈婶，陈婶在外面应了他一声，问他怎么了，他对陈婶说道：“水里有一只很大的蟑螂，你快来看看！”
陈婶听后心道遭了，二明子不会出事了吧？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二明子的骂声后就没了动静，还以为他得手了，现在这傻子突然来叫她，不会是二明子还没得手就被发现了吧？她急忙开门进去，这一开门就被顾承熙一记手刀打晕在地。
顾承熙看了眼林司月，对她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说罢，他一手提着陈婶，一手提着二明子，朝深山老林里飞去。
不一会儿，林司月就等来了顾承熙，她问他：“你去干嘛了？”
“放人。”顾承熙回答。
“啊？”林司月不解，她听到顾承熙的语气有些愉快，问，“放人？”
顾承熙带着林司月出了澡室，边走边说：“我把那两人放到深山里了，夜里野兽横行，能不能熬过就看他们的了。”他语气带着轻快，像是做了件什么好事。林司月内心一颤，心里竟道了声干得漂亮，想到顾承熙此刻脸上骄傲的神色，不禁勾唇一笑。
“你就不怕村民发现他们失踪，怀疑到我们头上？”林司月笑问。
“他们不会。”顾承熙笑着看着她，“毕竟我们一个瞎了，一个疯了。”他想到深山里被脱个精光的两人，心里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