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啟
戚寒回过神，就见姚徵跟看见亲妈似的扑上来，要不是在外头怕丢人，估计能直接喊她妈。
姚徵虽然从小人高艺胆大，但是骨子里特别没主见，所以都是戚寒为她兜着底。
现在发生她把人打进icu的事情，她一时之间也不敢跟家里人说，便只好又把戚寒拉了过来。
戚寒应了声：“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目光往后挪，看到林姐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着的孩子，她猜那是顾麟麟，还没仔细确认，就见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快步上前。
“你好，”男人的目光径直落在顾麟麟哭红的眼角上，他声音艰涩，轻声道：“我是顾麟麟的小叔。”
果然，戚寒不由得想，不是顾麟麟他爸。
但是这种情况下父母不来正常吗？
姚徵正要开口回答戚寒的问题，忽而听到身后男人微哑的嗓音一顿，关于学生的事情总是能够让她第一时间反应。
她疑惑的回头看，入眼的却是男人微垂的眼睫，像蝴蝶翅膀似的阴影随着眨眼扇动，眼尾一垂就满脸忧郁。
姚徵一怔，人都傻了两秒，好家伙，她这辈子除了明星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帅的男人。
还是忧郁王子型的，戳她xp上了家人们。
干嘛呢干嘛呢姚徵，你可是人民教师，现在是你该犯花痴的时候吗？！
“快打我两巴掌。”姚徵悄咪咪跟戚寒咬耳朵，不等对方反应，便立刻装模作样的又咳了两声清嗓子，挺胸抬头翘屁股的站直了。
“啊？”戚寒有一秒没反应过来，看见姚徵开始翘屁股才意识到这个臭傻逼犯花痴了。
“你能不能正经点。”戚寒小声咬牙切齿：“不是说给我说现在什么情况吗，让我两眼一摸瞎怎么帮你镇场子？”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姚徵作疑惑状，她话音一顿，又示意她看林姐：“你去问林姐，麟麟家长来了，我得问问什么情况。”
两句玩笑话让姚徵从紧张惶恐的不安里彻底抽出身来，她长舒口气，在戚寒一边不耐烦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边为她缓解压力的状态下，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下一秒姚徵神态严肃且表情认真的走向顾啟。
“麟麟的小叔吗，”姚徵问：“麟麟的父母呢，工作很忙吗？”
顾啟从林姐怀里接过顾麟麟，回头看向姚徵，他记得这个老师，自己嫂子还在世时说过这个姚老师的负责，很欣赏。
小姑娘很年轻，模样长的清秀，长发利落的盘成一个丸子，眉长眼浓，瓜子脸上点缀着一张樱桃小嘴，她眼尾偏红，眉尖微皱，就是一脸认真。
顾啟抱紧了顾麟麟，沉默几秒才低声说：“我哥和嫂子在前几周去世了，我一直在忙，也没有得空跟你们说。麟麟又想去画画，我就由着他去了。”
姚徵的脸上露出了一片茫然之色。
她仿佛没听清楚面前这个好看的男人刚刚说了什么，有些无措的回头看了眼戚寒，又慌乱的看了眼还睡着的顾麟麟。
她看着顾啟短促的“啊”了一声，空白脑子里竟然还有画面播放顾麟麟妈妈对她笑的样子。
顾啟最早的时候就已经从电话里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姐办事很妥当，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他才没有过分失态，除了第一次在行人众多的大马路牙子上飙车。
他也知道顾麟麟只是受到了惊吓，没有受到任何的实质性伤害。反而那位猥亵儿童的人被姚老师打成重伤，除了有几分好笑，便由衷的感谢姚徵，也多了几分好感。
他还记得电话里林姐的声音略微失真，依旧是以往的温和：“麟麟家长，这件事情的发生是我们工作的失职，好在结果并没有太坏，麟麟现在非常安全，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由衷的希望您能够原谅我们。姚老师也已经成功把罪犯制服了，但是由于出手太重需要您来医院一趟，当然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报警，还是希望我们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顾啟一愣，没抓住重点：“出手太重？”
他记得姚老师应该是个比他小上好几岁的小姑娘吧。
林姐果真卡了一下壳，流畅的官方话都顿了：“额……我们姚老师是散打冠军。”
要知道林姐说的还挺骄傲。
尤其是当真正见到姚徵的时候，顾啟确实有些惊讶。姚徵个子小，蹬着一双高跟鞋也才刚一米六，圆溜溜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还挺招人疼，一点也不像一个散打冠军。
顾啟这个人长的面若桃花，一认真看着谁，眼里就跟含了深情似的，看谁都能让人溺进去，他认真看着姚徵，巧妙的帮卡壳的姚徵解围道：“真的太感谢姚老师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哥和嫂子。”
姚徵这才回过神，忙摆手说：“不不不，您严重了。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麟麟他……也怪我没有及时发现麟麟的状态，您没有追究我们责任已经是宽恕了。”
顾啟看着姚徵的语无伦次，露出一个微笑，他本就长的温润如玉，这下直接把姚徵笑红了脸，他点头轻声道：“严重了。”
姚徵被迷的五迷三道，话都说不利索：“……是，是挺严重的……”
严重啥啊？姚徵在心里想，他说啥严重来着，唉不管了，他怎么能长成这样还说话这样？
姚徵迷迷瞪瞪的又问：“您，您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吗？”
这真不怪姚徵，这要是搁abo世界里，顾啟估计得是祸国殃民的顶级omega，姚徵五迷三道算是轻的。
这一问却把顾啟给问住了，愣了两秒没回答。
那边戚寒刚听完林姐详细的叙述，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些细节问题，一旁站着竖耳朵听的妇女就红着眼尖叫起来。
“你们骗人！你们骗人！”她声音尖锐，嗓音里带了不可置信和不安，喊劈了的声音把她襁褓里的婴儿都惊醒，跟着她一起尖锐的哭喊：“你们说的都是假的！我老公才不会干这种事！你们怎么那么坏还骗人！！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坏！”
戚寒被吵的皱眉，根本没听清妇女把嗓子都喊劈了的话都说了什么，下意识问旁边的林姐：“这是谁？”
林姐低声回：“icu里头的老婆。”
戚寒目光往妇女怀里一扫，眉头一跳：“这王八蛋不仅有老婆还有个小孩儿。”
林姐在一旁叹了口气：“他还有个八岁的儿子，被小乔带着出去玩了。当时没拦住姚徵，满地都是血，没敢让孩子们看见。”
姚徵和顾啟也被吓得一跳，哭着睡着的顾麟麟被尖叫吓醒，茫然的在顾啟怀里眨眼，下一秒眼眶就红透，委屈巴巴的唤了声：“小叔。”
“嗯，”顾啟看着他应了声：“小叔在，不怕。”
正在安排护士把病人往重症监护室里移的医生被吓得一激灵，话差点没秃噜出来。他没想到这群人刚刚还和颜悦色，相处融洽的，怎么转头就能翻天地覆的吵起来。
一旁的小护士更是傻了眼，她刚上班半个月，虽然在小说电视剧里看过这种场景，但着实没有在现实里见过，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场面开始从一个妇人的歇斯底里混乱起来。
那妇人神色逐渐癫狂，咬牙切齿的盯准了姚徵，下一刻就扑到她跟前，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直接把姚徵的手腕掐紫了：“是你！是你骗人！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学会了说谎！你打了人还想蒙混过关！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坏胚子！”
姚徵没想到会被这妇人突然抓住，然后痛骂她。她哪见过这种架势，只愣了一秒就被抓住了手腕，尖叫还没从喉咙里跳出来，就又被身边的男人一拉。
顾啟快速的把顾麟麟放下，让他跑到林姐身边，眼疾手快的掰开了妇人骨节泛白的五指，把姚徵往自己身后一拉。
他面色难得的微沉，警告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碍于对面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顾啟除了一开始掰她的手使劲儿，接着就没敢再用力，被对方不依不饶的挠了一手的红血丝。
许是顾啟掰她手的力道太过不容反抗，让妇女彻底急红了眼，张牙舞爪的对着顾啟拳打脚踢的辱骂：“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护得了了这个小丫头！你们看我男人在icu里，就来欺负我一个女人！哎哟喂，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老实人不仅要被打，还要被泼脏水啊！”
妇人抓着顾啟的手不肯放开，长指甲都入了青年的肉里，疼得他眉心一跳，但他怎么也不敢用力拉扯。
顾啟趁此时机回头去看姚徵，小姑娘被吓得狠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条件反射的揉着自己疼的手腕，顾啟问她：“很疼吗，让我看看。”
“啊？”姚徵回过神，看着顾啟眼就红了，下意识把手腕往后藏了藏，磕磕巴巴说：“不，不疼，倒是你……”
她话音未落，就见顾啟忽然拧起眉，脸上露出痛楚，她立马往后看，那妇人血口大盆似的，正恶狠狠的咬在顾啟的虎口处。
姚徵在他身侧看的清清楚楚，急得眼更红了，她没被人这样挠过、咬过，不知道痛楚，但单单只看那泛红的血痕就知道有多疼，她抓着顾啟的胳膊使劲往回拉：“你把手收回来啊！”
她又带着哭腔隔空对那妇人喊：“国森妈妈，您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呀，这不关小叔的事啊，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打脚踢！”
顾啟怕妇女情绪激动顾不上怀里的婴儿，也不敢抽回手，任由对方拼命的抓挠撕咬，这番变故不过是在转瞬间完成，把众人惊的一愣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戚寒，随着一旁回过神的医生护士也都冲了过来，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拉住。
顾啟的手也终于顺利的从妇人口中拽出，一圈牙印带着血明晃晃的差点见骨，殷红的鲜血顺着五指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