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原来是一本书
天色渐暗。
盛宣倚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裴淮羽带回来地鸡汤,他迟疑着开口,“今日我没有去”
裴淮羽打断他的话,“早上我一去,便跟你班上的夫子说了你的情况,夫子让你好好休息。”
“到底是你的身体重要,还是学业重要?”随即没好气的补充了这一句。
听到这话,盛宣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苦笑不已。
因为落下的课业要花费更多地时间才能补回来。
此外,他的身体,始终是一颗悬着的炸弹,让人不敢松懈。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裴淮羽走去开门,一脸疑惑地看向外面,“林裕,你怎么来了?”
林裕笑了笑,解释道: “我刚去保安室拿信时,看到阿宣的信和东西,就顺手带了过来。”
裴淮羽低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将人迎进了屋子。
林裕一进门,看见盛宣面色不佳的躺在床上,连忙将信递过去,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盛宣接过信,露出一抹虚弱的笑,“谢谢你。”
等人离开后,他拆开信。
信中,盛父说家里一切都好,铺子的生意也不错,让他在学堂里好好照顾自己,最后还说盛忻很想他。
一旁的包裹里放着一些零嘴,自家做的地瓜干和花生等。
最里头还有一个旧旧的钱袋,装着五两银子。
盛宣捏着钱袋,眼眶有些酸楚。
他想回家了。
第二天,盛宣脸色好了许多。
只是垫在身下的衣服让他感到不适。
当整个斋舍都安静下来后,他抱着洗漱用物来到洗漱间。
就这样,他生生的熬过了这几天。
身体一恢复,盛宣便迫不及待地去学堂上课。
只是,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须要抽空出门一趟。
中午,盛宣和裴淮羽来到膳堂。
刘叔在窗口打菜,看到他时,特意多打了两勺菜。
裴淮羽看着盛宣的饭盒,在看看自己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盛宣抿唇一笑,随后说:“淮羽,我下午要出门一趟。”
裴淮羽疑惑地抬起头,“出门?”除了那次休沐,还是头一次听他说出门。
“阿宣,你病刚好,我陪你一起去。”
盛宣摇了摇头,说起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
“我爹给我寄了点钱,我打算去买两件衣裳,再送封信回去,淮羽,我快去快回。”
裴淮羽点了点头,嘱咐道:“路上小心点。”
放学后,盛宣和门口的李叔打了个招呼,直奔长青大街的布店。
买了两件春衫和一些棉花,花费了一两多银子。
也幸好这个世界有棉花。
想当初看到盛母用棉花和布料给他缝制冬衣,盛宣十分诧异。
这次的事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棉花。
虽然没有曾经那么便利和舒适,但在这里,条件就这样。
没有挑的余地。
冬季一过,生意变淡了许多,店老板乐得做这买卖。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让了几文钱。
斋舍里,裴淮羽有些无聊地趴在桌子上。
盛宣不在,屋子里太安静。
还真不经念叨,这时盛宣推开门进来。
裴淮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兴奋道:“阿宣,你终于回来了,一个人在这真无聊,也不知道休沐时你怎么待得下去。”
说完上前接过盛宣的包裹,随意地问,“你这一大包是什么东西啊。”
盛宣垂眸,“做枕头用的。”见对方不再追问,也松了口气。
夜里,盛宣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那个人,明明面容与他相似,却觉得陌生得很。
还有对面的那个人,哪怕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可以确定的是,是个男人。
盛宣感到困惑。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么血腥的场景?
深夜,盛宣感受着周边的狂风,他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噗呲’刀刃刺破皮肤的声音让他心口一疼。
不远处有人愤怒地嘶吼:“盛宣,我要杀了你!”
盛宣惊醒过来,望着窗外的月光,不停的喘息着。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刺眼的血迹,控制不住地颤抖。
斋舍里安静极了。
盛宣甚至能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那里充满了恐慌。
这次,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黑暗中,盛宣转头看向裴淮羽的方向,虽然看不清楚,但他愣愣地看了许久。
他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名字熟悉了,原来他曾经在室友的口中听到过。
作为一本古代言情小说男主的裴淮青,被信任的好友一剑杀了。
当时室友还吐槽,男主莫名其妙的死了,至今也没个女主出现。
这还怎么往下编?
说自己被作者骗了,看了本垃圾文。
听着室友吐槽这本小说,盛宣出于好奇,特意去看了。
书里,关于盛宣的描写很少,几乎都是一笔到过。
夏家村长大,家境贫寒,有个弟弟。
和裴家人关系不错。
19考上举人,后娶了丞相府的嫡幼女,五年时间爬上高位,成为京中不容小觑的青年才俊。
整本书里鲜少提及盛父盛母盛忻,仅在意外逝去时一笔带过。
盛家人的离世过于突然,盛宣的表现太过完美。
盛宣看得很纳闷,总觉得这本小说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
很多令人费解的地方,直到男主裴淮青的死,读者才恍然大悟。
原来隐藏着一条毒蛇。
无人察觉其真面目,掩藏之深,令人胆寒。
二十多岁的他便身居三品,深受皇上器重。
与朝中官员关系密切,甚至隐隐以他为尊。
盛萱对此感到不适,他有种感觉,这一切不会止步于此。
毕竟这本书还没完结。
而裴家在失去两位家族新一代的接任者后,大受打击,逐渐衰落,不复当年之姿。
幸而盛宣不忘旧情,多方帮衬,让他们在京中仍有一席之地。
裴家人对此十分感谢。
当盛萱看到这里,心口气得直疼。
她也叫盛萱,却对书里这个盛宣痛恨得想暴打他一顿。
然后一觉醒来,自己竟然成了盛宣。
盛萱心中诧异,按理说在得知这个名字还有夏家村时,就应该意识到这是她看过的一本书。
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一切?
还有一点,若不是自己来到这里,也不会知道盛宣身体的真实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如何攀上丞相府的呢?
就不怕一朝事发,身败名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