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舍友
一觉醒来，时间已然下午。
盛宣调整好心态，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宿舍生活。
环顾四周，房间内空无一人。
只见对面色泽光亮的锦被和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被子形成鲜明对比。
看来这位舍友家境不错。
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裴淮羽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还担心吵着你。”
烤鸡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盛宣本想说不要在房间里吃东西，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室友，便没有多说什么。
书桌旁的裴淮羽朗声开口，“我也给你带了一份。”
“谢谢。”盛宣抿唇。
两人吃着喷香的烤鸡头也不抬，最后相视一笑。
彼此之间的陌生感消散了许多。
短短时间，称呼就变成了“宣弟”“淮羽”。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裴淮羽自小嘴甜，又会看长辈脸色，格外讨家里人的喜欢。
这次也是为了逃离家里人的管束，不然他完全可以住家里。
距离不算远，坐马车一刻钟左右。
本来家里人不同意，可听到裴淮羽说，住在这里可以更好的和同窗交流，也能节省时间学习。
家里的老太太，娘亲再不舍，也松了口。
裴淮羽一进门，就看出室友家条件一般。
后面见盛宣长相清俊、穿着朴素，面对他时不卑不亢。
更是对他心生好感。
而盛宣心中也暗自庆幸，遇到一个好相处的室友。
门外传来声响，盛宣推开窗，才知道陆续来了许多人。
也是，明日就要开学了，来迟了可不好。
尤其这里出行不便，怕有什么意外，通常都会提前出门。
少年们满怀期待地走进斋舍，有的人甚至带来了自己的仆从。
此时隔壁房间，穿着和盛宣一般朴素的年轻男子向一旁的人恭敬地说：“少爷，都整理好了。”
少年听到小厮的话，抬头向盛宣这边看了一眼，进了房间。
盛宣看着这一幕，有些好奇地向裴淮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淮羽，还能带下人来读书吗？”
裴淮羽失笑，解释道：“宣弟，你想多了，这里禁止学子以外的人进入的。只是今日还没开学，所以不管罢了，不然你以为今天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听到他的话，盛宣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看向裴淮羽，暗道，难道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裴淮羽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低咳一声，“我不是。”
欲盖弥彰说的就是这般。
裴淮羽坐不住，邀着盛宣去附近逛逛。
盛宣虽然来了几日，但除了膳堂这一块其他地方也没去过。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出门闲逛
沿着长廊离开斋舍，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感受着独属于这里的氛围和宁静。
盛宣新奇地望向四周的假山，亭子以及远处的建筑，仿佛回到了苏州。
只是这里更大，建筑更多，因为需要容纳更多的人。
一路走到静思亭，四周安静空旷，不愧取名‘静思’。
远处的一处房屋引起了盛宣的注意。
裴淮羽带着盛宣走过去，见门口挂着丁字牌，开口解释。
“官学一共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按考试成绩来分配。”
“每个班30人，不过也视情况而定。”
“一个月一考，连续两次成绩合格者可以升班，反之亦然。”
“听说学子最多的时候有两千人。”
听着裴淮羽的介绍，盛宣心内感激。
若非他的提醒，自己也不会知道这些。
分班入学这一方式，确实很好。
可以充分保证学生都能够在课堂上汲取知识，不会出现听不懂的情况。
这时，裴淮羽兴致高昂地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宣弟，你觉得你会在哪个班？”
“应该会在丁班吧。”盛宣闻言‘呃’了一声，想到自己的情况，迟疑道。
听到这个答案，裴淮羽愣住了，然后鼓励道：“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宣弟，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
不远处的郑鸿志和林裕路过此处，本想绕过，却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还没来得及上前打招呼，听到这一番话，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盛宣心下苦笑，正准备开口解释，目光看到不远处的人时，诧异的睁大了双眼。
裴淮羽转身看过去，问道：“熟人吗？”
郑鸿志和林裕走上前，浅笑，“阿宣，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很好，你们今天来的吗？”盛宣点头。
“嗯。”
裴淮羽和郑鸿志两人打了个招呼，几人干巴巴地聊了几句。
等人一走，他看着盛宣低声笑道：“一看就知道关系一般，不然你那会就不会是那样的神情了，是吧，宣弟。”
盛宣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熟络之后才发现，裴淮羽的性子活泼开朗，还喜欢自说自话。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膳堂里人不多也不少。
里面秩序井然。
众人自行挑选饭菜，旁边有结账的地方。
从明天开始，就要统一交伙食费，不用像今日这样。
裴淮羽带着盛宣走到点菜区，速度极快地点了许多菜。
直到两人面对面坐下，他发现对面的人有些拘谨，未曾动筷。
他眼眸微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宣弟，无需客气，往后在斋舍里还需你多加关照。”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气氛瞬间缓和了。
盛宣抬眼望向他，想到隔壁房间的小厮，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夜幕降临，两人躺在床上。
话题不知怎的，又转到了分班之事。
裴淮羽看向盛宣，眼神中充满期待：“要是我们分在一起就好了，宣弟，你怎么就觉得自己会在丁班呢？”
盛宣无奈，今天碰见安平县的同窗，那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轻声说道：“淮羽，其实在院试后，我出了一些意外。”
裴淮羽立刻坐起，皱眉问道：“什么意外？”
盛宣便将事情娓娓道来，室内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月光洒在窗边，整个斋舍沉浸在宁静的夜色中，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裴淮羽叹了口气，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安慰道：“没事，往后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感觉到他传递过来的善意，盛宣心中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