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年后出行
“官学?”
宋秀才有些愕然地看着盛宣,没想到如今他还打算前往。
但见对方这般积极,也不好说什么。
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府学的情况一一告知盛宣。
宋秀才继续道:“鸿志也要前往,你同他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盛宣想到上次来的那个少年,对方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亲近。
自己又什么都不清楚,贸然凑上去只会徒增厌烦。
可他也明白这是夫子的一番好意,于是点了点头。
盛父在客厅里如坐针毡,看到儿子出来松了口气,“宣哥儿,要走了吗?”
盛宣笑道:“爹,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盛父欲言又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盛宣看着盛父,认真道:“爹,我打算自己坐马车去,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
“等我安顿好给你们写信。”
打听清楚坐船去崇乡府要半两银子,盛宣虽然心疼,但也知道,不得不花。
如若后期休沐回家,一来一回就是一两银子,果真很贵。
大学时,室友家里属于偏远地区,暑假时宁愿一个人在寝室住,也不回家。
因为,来回一趟耗材耗时。
盛宣心里也颇为赞同。
毕竟,当初抄一个月书也才800文,还不够这路费的。
去了趟夫子家里,了解了些关于官学一些事后,他放心了些。
至于,跟县令公子一起前往,盛宣听听就是,并未放在心上。
他宁愿花点钱,也不想欠人人情。
盛父不放心,但看到儿子坚定的脸庞,知道他心意已决,没再多说什么。
坐上牛车回到夏家村。
离家还有一些距离时,便看到盛母站在院子里望眼欲穿。
看到两人身影后,才松了口气。
下午,看到堂屋里堆满的东西,盛宣只觉无奈。
发现里面有棉絮、冬衣、开春后的衣裳还有鞋子。
他只有两只手,实在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这让他想到当初大学开学的场面,自己瘦瘦小小的人背着个硕大的行李。
这种感受盛宣这辈子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将里头的棉絮拿了出来,就算他愿意带,乘坐的车夫也不会同意。
到时候还有几人同行,带不了太多东西。
就像现代的顺风车一样,按人头收钱。
初八这日,盛宣早早地起来。
告别盛母和盛忻,以及来送行的村长等人,坐上前往县上的牛车。
盛父背着包袱坐在一旁,他要亲自送儿子上马车,不然不安心。
到了县里,亲眼看着盛宣坐上马车。
盛父站在车窗外头,强忍着情绪,嘱咐道:“宣哥儿,有事就来信,别不舍得用钱,知道吗?”
盛宣点点头,看着盛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
村里,盛家院子一片沉默,
盛母心不在焉地坐在堂屋里,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
见丈夫一进来,忙问道:“宣哥儿上车了?”
盛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另一边,车上包括盛宣共有三人,一个中年男人,另一个是他儿子。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中午,在路边的客栈停下。
盛宣跳下车伸了个懒腰,坐了这么久骨头都僵了。
他不打算进去吃饭,趁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快速来到不远处的茅房解决生理需求。
随后在马车周围闲逛,毕竟自己的行李都在马车上。
一边从怀里拿出煎饼以及鸡蛋,解决了午饭。
一刻钟后,马车继续出发。
不知何时,盛宣靠着车壁睡了过去。
直到‘咚’的一声响,盛宣捂着头醒了过来,睁开眼正好看到两人收回视线。
他捂着撞得发麻的脑门,无语至极。
撩起帘子看向路边,心中暗道:要是别人把他卖了,他还找不着回家的路。
这里有没有摄像头,没有公安,出行真是一件不安全的事。
想到下午就到官学,盛宣心里有了些紧张和期待。
不论哪个年代,读书都是让人兴奋和激动的。
并且,在这里,他不必担心与以往的盛宣有太大的差异,惹盛父盛母担忧。
终于,在盛宣觉得屁股都要震成两瓣的时候。
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口,外头传来嘲杂的说话声。
盛宣往外面看去,城门两侧有守卫。
盛宣拿出两个铜板,递给车夫,一开始就说好的,入城的钱要自己交。
所以他很自觉的拿出准备好的钱。
没一会,马车入城。
车上的父子俩先下了车,马车踢踢踏踏的拐了个弯,来到官学所在处。
未时刚过,车夫敲了敲车辕,“公子,到了。”
盛宣背着包袱跳下车,从钱袋里摸出半两银子递给车夫。
马车很快离开,徒留他一人站在这里。
看着不远处挂着官学牌匾的地方,此时大门紧闭,盛宣心里有些胆怯。
站在这个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竟有些不敢向前。
他安慰自己,没事的,现在的他都大学都读过了,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走到门口,被门口的一位中年男子拦住,“你是?”
盛宣道:“您好,我是来官学就读的生员,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早在他说要来崇乡府,盛父便准备好了这些需要的东西。
这也让盛宣松了一口气。
他习惯了一张身份证走遍全中国,突然,回到出个门都需要路引的时候,他真的极为不惯。
中年男子看向盛宣身上的生员服,点了点头,“你进去吧,一直向前,看到膳堂,会有人为你安排住宿。”
盛宣连连道谢。
官学对崇乡府以及各县考上秀才的人免费就读,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福利。
若不是这样,他也读不起书。
安平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虽然很少有举人出现,但每年都有一两名秀才。
所以当初考上秀才的几人,都得到了安平县郑大人嘉奖的五两银子。
其中五两还给了自己的儿子。
虽说盛宣和县令公子关系一般,但这不妨碍盛宣对他父亲的好感。
这五两银子刚好是他抄一个月书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