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夕
腊月二十七,盛父早早地起来,迎着刺骨的寒风去县里开铺子。
快过年了,大家买起东西都阔绰不少。
盛父看着店里熙熙攘攘的客人,心里满是欢喜,忙得不亦乐乎。
直到下午,才在店门口挂上年初七开业的牌子,收拾东西回家。
此时,整个夏家村都弥漫着节日的喜意。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炊烟。
除夕当日,一大早,盛母就进到厨房里忙碌,开始准备年夜饭。
灶台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
这时,隔壁的秀兰婶子提着一条足有两斤重的鱼,来到盛家的院子里,喊道:“宣哥儿他娘,快来。”
盛母闻声从厨房里走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秀兰来了,有什么事吗?”
“给宣哥儿补补身子,别嫌弃。”林秀兰将鱼往盛母手里一放,笑着说,不等盛母说话便转身离开。
盛母知道自己收了人家也安心,便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不久,盛父拎着东西踏着风雪回到家中。
他拍了拍肩上的雪花,走进厨房对盛母说道:“宣哥儿他娘,晚上烧条鱼吧,保佑咱家来年顺顺利利。”
盛母笑着点头,手中的锅铲翻炒得更加起劲,“快过来暖暖,别着凉了。”
盛父笑呵呵地坐在小凳子上,顺便加了几根柴火。
目光落在水缸旁的鱼,不禁有些疑惑,“这鱼是哪来的?”
盛母道:“有志家送来的,说给宣哥补补身子。”
盛父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他大清早就到隔壁村里买鱼,又去祥叔那里拿了一只猎物,就为了今日除夕。
没想到有人速度更快。
后院里,盛忻蹲在小池子旁边。
几日前,他央求盛父在旁边挖个小鱼池,放了些小鱼进去。
自从鱼池做好后,盛忻每日必做的事就是来后院喂鱼。
看着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他高兴得不得了。
即便今日下雪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
盛宣来到后院,看到盛忻正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奈地叫道:“忻哥儿,吃饭了。”
“哦。”盛忻慢悠悠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往回看。
年夜饭,是盛宣记忆中最为丰盛的一次。
桌上铺满了饭菜,虽然以素菜居多。
但在夏家村,也算是少见的丰盛了。
盛父盛母一脸慈爱地看着盛宣和盛忻,“宣哥儿,忻哥儿,来年都要顺顺利利的。”
说完,盛父又给盛宣倒了杯酒,“这样的好日子,咱们喝一杯。”
盛母则笑眯眯地给小儿子盛了碗鸡汤。
盛忻好奇地看着爹爹和哥哥杯子里的酒,跃跃欲试。
盛宣见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忻哥儿还小,不能喝酒哦。”
盛忻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一旁喝汤。
直到戌时,年夜饭才结束。
几人围坐在火盆说起年后的打算,温暖的烛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
盛宣看着盛父盛母脸上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归属感。
虽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但他也将他们视为了亲人。
也算是替原主尽孝了。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就到了亥时。
盛宣和盛忻都有些困倦,眼皮开始打架。
盛母温和地说道:“宣哥儿忻哥儿去睡吧。”
盛宣本准备应下来,一旁的盛忻大声喊道:“我要跟爹娘一起守岁,保佑爹娘长命百岁。”
听到这话,盛父盛母笑了笑,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没说话。
盛宣沉默了。
原来,守岁有这样的寓意。
在现代,他从未守过岁,也不知其中的含义。
对众人来说,它一种温馨的习俗。
大年初一的早晨,村里热闹非凡。
家家户户忙着祭拜祖先,祈求来年的平安和财富。
盛宣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看日头高照,大概到了午时。
但盛家却显得有些冷清,仿佛与村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突然想起来,清醒以来从未见过家里其他亲人,好像整个夏家村盛家就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盛宣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夏家村,而他们姓盛。
记得小时候听家里老人提起过,祖上是从某个北方大省迁移过来的。
所以在当地,他们很少能碰到同姓的人。
想到这些,盛宣不禁有些感慨。
盛家很可能也是后来迁到夏家村的,没有其他亲人,并不奇怪。
只是自己没有记忆,对这些并不清楚。
不过这样也好,一直以来,盛宣都不是个亲缘深厚的人。
也习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
有盛父盛母和盛忻,足矣。
年初三,盛宣准备去夫子家拜年。
盛父盛母得知后,抓了只鸡,又装了几十枚鸡蛋细心地放在小篓子里。
盛父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去,背着背篓执意要送盛宣去县里。
盛宣无奈,“爹,我自己去就好。”
盛母拍了拍儿子的手,“听你爹的,让他送你,不然我们不放心。”
没多久,父子俩走在通往县里的路上。
盛父不断地叮嘱着:“宣哥儿,往后出行要注意安全,别逞能,上次那样的事可千万别做了,照顾好自己身体,别让爹娘担心。”
盛宣耐心地听着,连连点头。
按照宋夫子上次来时留的地址,两人来到离街道不远处的一处宅院前。
盛宣上前敲门,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来了。”
一个热情的妇人打开门,看到盛宣热情地招呼道:“快进来吧,你们夫子在书房。”
盛宣点头致谢,跟着妇人进了宅院。
书房里。
宋秀才端坐在书桌前,看到盛宣进来,眼神有些复杂。
盛宣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夫子新年好。”
宋秀才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学生向来刻苦,好学,再加上天资不错,让他十分欣赏。
本以为未来有很大可能中举,不成想不由得很是惋惜和自责。
于是问道:“这段时间书看得如何了?”
见夫子一上来就问功课,盛宣心中暗道:是位负责任的夫子。
他恭敬地回答:“夫子,学生已经将您所授的内容基本都记下来了。”
“这次来,是想再问问关于官学读书的事。”
他希望能从夫子这里了解更多关于官学的信息,做好充分的准备,总归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