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章 裴淮羽离京
另一边，裴家众人齐聚一堂，看着裴淮羽心头萦绕着不舍的情绪。
裴老太爷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淮羽，你此去阳川，万事需深思熟虑，身为官员，当以造福百姓为己任。”
“同时官场险恶，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切勿轻信他人，更不可被权力和利益所迷惑。”
裴淮羽恭敬地低下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祖父，孙儿定当谨记您的教诲，不负众望。”
裴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裴淮羽向祖父磕头告别，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厅堂。
马车缓缓来到城门口。
裴淮青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跟在身后的弟弟，如今就要独当一面了，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他轻声说道：“你长大了，我们不在身边，凡事多和裴敬商量，遇到困难切勿轻言放弃，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
裴淮羽扬唇一笑，“不会让大哥失望的。”
裴二夫人则紧紧握着儿子的手，脸上担忧和不舍，哽咽道：“淮羽，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时常写信回来。”
裴淮羽眼眶有些泛红，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笑道：“娘，您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和爹要保重身体。”
听到这些，裴父也满脸不舍，但他强忍着情绪，催促着儿子上路，“走吧，天不早了。”
裴淮羽点点头，视线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轻声开口：“大家保重。”
裴家的仆人早已备好马车，他跨步而上，进了车厢里，瞬间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马车缓缓启动，踏上远离京城的道路。
裴家人站在城门前，目送着马车渐行渐渐远，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踪迹，才转身离开。
马车上，裴淮羽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幻，心里五味杂陈。
从今往后，他就要独立面对未知的未来了。
他也明白，离别是为了下次的重逢。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裴淮羽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开始想象阳川县的模样，那里会是怎样的一方天地，又将给他带来怎样的挑战和机遇。
翰林院里。
盛宣一整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情。
他反复地回想起昨晚的梦境，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让自己觉得恐惧。
就在他低着头陷入沉思时，郭文远走了过来，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盛兄，晚上和弘柏兄一起聚聚。”
盛宣抬起头，有些没回过神来，“什么？”
“晚上一起聚聚，去‘百味斋’吃酒，都是同科的进士，可别身分了。”郭文远重复道。
盛宣勉强笑了笑，心中有些抗拒。
昨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他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但两人明摆着要他去，同在翰林院他也不好拒绝。
于是只得点点头，“行。”
晚间，盛宣随着郭文远和弘柏一同前往“百味斋”。
二楼包厢里，三人谈论着近日在翰林院的一些事迹。
酒过三巡后，郭文远似乎看出了盛宣的心事，关切地问道：“盛兄，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盛宣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近来有些休息不好。”
听到这话，唐弘柏笑得颇有深意，对着盛宣说道：“既如此，我们去放松一下。”
盛宣疑惑地看向他，没理解什么意思。
而郭文远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好今日不醉不归吗？明日休沐，喝醉了也不要紧。”
唐弘柏见状，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也顺着他的话继续举杯畅饮。
盛宣不敢多喝，昨日醉酒的后劲他还有些没缓过来，此时他拿着杯子小口地轻抿着。
夜色渐深，这场各怀鬼胎的宴席终于结束。
盛宣向两人告别后，在六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闭上眼睛靠在车窗旁。
一阵阵冷风吹了进来，让他稍稍清醒了些，心中暗道：淮羽已经离京了吧。
到目前为止，除了裴淮青外，唯一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好友，如今他走了，往后自己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近日来接触到的一些人和事让他丝毫不能放下警惕。
明和郎和郭文远。
一个是平阳王府，一个是皇贵妃的家族。
这几日他们的态度都有些不对劲，甚至双方隐隐有些针锋相对。
盛宣一琢磨，说不定与他的婚事有关。
琼林宴上，明和郎明明对自己透着敌意，而在翰林院再见时，对方明显将这些情绪压下了。
郭文远就更不用说，甚至更加直白，直接邀请自己前往他家做客。
盛宣听闻直接婉拒了对方。
先不说两人关系平淡，同是朝中大臣又同在翰林院，贸然前去拜访，很容易被人误会和郭家攀上关系。
更何况因为皇贵妃的缘故，他对郭家只会避而远之。
今日唐弘柏说的话，虽说当时没反应过来，但冷风一吹后，他很快想明白了这一点。
对于男人来说，同僚们在青楼流连，并不算什么大事。
然而，若是牵扯到家中女眷，情况便大为不同。
郭文远的反应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盛宣冷笑，看来平阳王府和郭府都对他的婚事有所图谋。
入京京中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一不留神，便是祸事临头。
夜色朦胧，盛宣归府。
洗漱过后洗漱后他独自坐在书房里，心中一阵烦闷。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让人稍稍冷静了些。
盛宣仰望星空，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以前只顾埋头读书，倒还自在。
可殿试之后，学问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而是朝堂上的站队，太子一派，郭家一派，还有平阳王一派。
明争暗斗，步步为营。
在窗前伫立良久，直到夜风渐凉，身上微寒，盛宣才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
他意识到，手头缺乏信得过的人手，实在是个麻烦。
意味着很多时候，他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而人手短缺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想明白之后，盛宣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提笔写下下一步的计划。
他清楚，要想不被人发现秘密，就要比他们都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