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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最近听说有个轻功大将叫“草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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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六 最近听说有个轻功大将叫“草上飞”

    柳四难隔三差五来望旺岭。一进门尖着嗓子“姑姑,我来看看你,小六,小七,给你们买的糖果,去和小侄儿分着吃,去吧”小六和小七看看佘太君的脸色,看见妈点头便握着糖果找向虎的儿子去了。

    柳四喊佘太君姑姑,佘太君本姓魏,魏姓和柳姓八竿子都打不着。不过,柳家和佘太君的娘家是紧挨的村邻。佘太君嫁给望旺岭,生了十个娃。向虎爹死了后,常回娘家蹭饭。老柳娃也不少,可惜就活了柳四,何况向虎带着流鼻涕的弟妹来了和柳四玩,玩着玩着,分享半个窝头什么的。水往低处流,人往福处走。向虎弟妹来柳家的次数多,两家就亲起来。

    十多年前老柳家出了人命案。当年有人冤枉老柳说他偷邻居财主的棉花,佘太君站出来为他说话说:“不可能!他的妈病重,他端屎盆送尿盆,哪有空闲去偷鸡摸狗?再说还没听说这后生有这个坏毛病。” 就在这时,“砰咚咔隆!”从屋子里传来声音,佘太君闻声赶了过去……见屋内一片狼藉,老财主倒在地上。原来老柳被财主家撩拨恼了,一出手老财主死了。古人说,“牛汉恼了,砂锅溢了。”老柳后脖窝天生长有犟筋,牛汉性格可怕,凡事先忍着,一旦恼火了一发不可收拾。老财主倒地他转身又拉住财主的儿子,一拳就把他打晕。得,父子俩都躺地上了,老柳年轻气盛,打算彻底了决……千钧一发之际,佘太君说:“老弟啊!父子俩都睡地上了,你还不快跑!”

    老柳为难,说:“我有病重的老母亲——怎跑?”佘太君想都没想,说:“你的母亲我来照应,拉着你的儿子快跑。”老柳赶忙给他跪下“姐,大恩容我后报,拜托了。”说着头也没回,和儿子转身离去……

    老柳的母亲被向虎藏到旺望岭帽儿寺,老柳家穷得干棒棒扒不下麻皮皮,又逮不住人发泄,财主儿子只好埋了爹。

    老柳和儿子逃过黄河,在宋川一带找零工混口饭吃,后来报名参加红军。他所在的特科令特务与叛徒们闻风丧胆。后来特科变成肃反保卫局,成为一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利剑。

    红军到达陕北后,有一次侦查,他的肚子左侧挨了一枪,伤了一只腰子……两年前,他突然回来了选做卖本地特产荞面碗团。而长大成人的儿子柳四扶奶奶上山后,老柳打发他到晋军。柳四配着枪和一大伙人专门回到村里抖炸(嘚瑟),差点把那财主儿子吓死,财主儿子有心没胆,没敢纠缠老柳打死他老子的事。

    望旺岭王家成了柳四的亲姑家,而老柳是向虎弟兄们的娘亲舅。柳四个子不小但微微驼背。脸和他爹一样刀条脸,皮肤黄瘦黄瘦好像洋烟熏过一样。穿身黄皮纯粹像个蜡人。不知老柳把儿子送到晋军吃皇粮图什么,日本人来了,又把柳四送给日本人,当日本保安队副队长,晓不得人人痛恨日本人?眼下佘太君恼火老柳父子投靠日本人,黑眉黑眼不想认这个没出息的侄儿。柳四也晓得自己的黄皮使王家误会,除了过年过节,平时不太贸然上门。最近突然来得次数多起来,因柳四要完成上级委托救贺八子的任务,姑姑黑眉黑眼,你问三句,她答一句。

    柳四来或多或少会带新闻,八路的、国军的、日本人的、民众的,好的坏的,不值一说的,七拉八扯,佘太君隐隐感觉这小子不是单独来串门走亲,倒像是来报告各路消息的。

    天真活泼的向冰时不时问一些不着调的东西。惹大家笑了又笑,向冰心灵,随口编秧歌调总结这些新闻,遇上老三向河也在,还能说链子嘴(本地语顺口溜),大家其乐融融。

    柳四讲起话来尖尖的嗓门,动作有点像女人的扭捏,他告诉大家:要不是一条狗肠子土路,就不会把日本人引到吕梁西山旮旯旯,日本人的占领是干草圪节通屁眼,通一节就势驻扎,狗卧当道赖着不走,到处修狗窝(炮楼)。

    佘太君感叹中还夹带讽刺:“撵着大道修窑住房的人不如钻山旮旯保险。我们望旺岭,老祖辈就在山洼洼修窑洞,剜个土窑窑住几朝几代。向虎他爹起初深山开一块无人管的沟渠巴掌地种些农作物维持生活,就势挖土窑就是为了避乱。你们父子却穿狗皮穷咋呼,给日本人舔屁眼,给几颗狗粮?”姑姑不理解他们,柳四当然听得出来,但他装糊涂,它的使命哪敢暴露?

    于是赞成姑姑的话:“是,钻在山旮旯好,日本人汽车摩托平路走得溜,叫爬山就不容易了。”

    佘太君继续夸山旮旯的好,“好些村学望旺岭就有了南圪梁村,景家峁,吴咀山山旮旯,无人管狗舔碗。选个向阳点的朝南的山头,几头剜个窑驻扎下来,生五六个娃养一群鸡,一条狗看家护院几条牛拉犁耕地,再打个吃水井,活法足了!山高皇帝远,公家不规划由老百姓划拉地盘。住户虽说稀稀拉拉、星星点点不集中。吃水困难,交通不便,只要躲过战乱,活得平静就行。望旺岭和薛秀才村两个山头共饮一沟的水,联姻娶嫁,亲套亲一家人。

    柳四说:“姑姑你有福,兵挺挺的七条儿,活得有人有势,生一半个小子恓惶得连洗脸都不敢多撩水水。要不是穿这身黄皮,我来当你的儿,这样,你有八个儿,三个女,活佛了。”

    向豹接住话茬说:“天上星多黑夜明,地上树多成森林。就是要多生小子。钻山旮旯安然无事,不用教日本人逼着修碉堡。况且山头和山头结亲,有事用山风送话。你们大街镇,把窑洞修在马路边,看着出入方便,方便日本人吆喝了。”

    柳四逗他:“山风送不过去的话,不得你亲自上门,跑羊肠小道下到彻底的沟底,再爬高高山顶,脚板板踩着河卵石不疼?难道有铁板板嚡?”向冰脱了鞋袜,支到柳四眼前说:“看看,好厚的一层茧子,不顶个铁板板?”柳四举手投降:“好臭!都磨出臭茧子来,比铁板板厉害!”

    佘太君开始愤愤然:“也不知哪个狗日的扶贺发一类的哈巴狗,他的手一划拉,十村八社就顺便由他管理。弄得我们山上的人也躲不过日本人的糟践,日本人来望旺岭两回了,众人钻老鼠洞里都钻不下。”向豹说:“尿尿洒湿嚡,咳嗽屁出来。山旮旯出了夜邪子贺发,倒了八辈子霉。屁大的事,日本人一哼贺发就折腾人。幸亏有三川河隔着,贺发管的是南山一大片,

    没有河他会连我们望旺岭并了去。”

    向冰少年不经事:“管球他,我们在北山这面,轮不上他吹毛捉虱子。”佘太君说:“我没听错吧,石溪薛镇修碉堡,薛秀才村也修?”

    “修,当然修!薛秀才村修第二兵站,和薛村的一样。”向豹说:“我当兵出外学会了看山势布兵,可惜没当上排长连长。仔细想,薛村的地形好像人的手腕子,叫扼腕之地。就是把薛村的地形看成一只人的手,通过手腕子才能到了手心心薛村,然后要去各个地方就是岔开五个指头了。南有车道沟、苇园沟、高家沟、三交;西面八盘山、望旺岭、南圪梁村、 吴驹山 、前后莲花景家峁、薛秀才村, 前水湾 后水湾 大小井沟村 好学、石溪、后河底;北有李家垣、军渡、小李家垣、董家庄……薛村镇的西部石溪是柳林的‘西藏’。大村大镇都要修碉堡炮楼。”

    向冰庆幸地说“哦,我懂了,离石、柳林、穆村、薛村,修碉堡都是三川河和狗肠子公路惹的祸,住在平川的人倒霉了。我们小村旮旮旯旯(ga la)山山洼洼,没有走惯山路的,踩不稳就跌死狸猫摔死猪,叫狗日的来山顶来修碉堡,累死他!”

    柳四说:“要累死恐怕是咱老百姓,因为一块砖都是村人搬,你不干,日本人拿着刺刀逼着你干,累得吐血倒下,正好喂狼狗!”

    你们晓得的,薛村最终扎下了日本人的兵站,这下周周圆圆的老百姓,真如我姑所说钻在老鼠洞里也躲不下。山村旮旯再也不能平静安然地生活,狗日的时常进村袭扰百姓。

    如今薛村周围的人晚上出去眯一觉,白天回头瞭一瞭,有米有面藏炕洞,不敢生火吃一顿。大家睁眼应付三件事,顽军人的狩刮粮,日本人的烧杀抢,八路军的游击忙,有歌谣唱:“三十三军,日本兵,一天到晚假肃清,要钱要粮耍女人,弄得百姓活不成,从南过来八路军,一枪吓得跑没影。”

    “咱不说日本人了,”柳四说,“我听说山里新冒出一支土匪队伍,有枪带炮…… 得!利用清闲的这段时间,安排山民种粮食贩鸦片、收取税收,控制越来越大的山区地盘。听说周边百姓因为时光难度,绝大多数变“兼职土匪”。他们平常务农,有事则拿起枪跟随团伙行动,但通常不会骚扰地方。有的根本不承认自己是匪。”

    佘太君一听土匪二字,心里不由拿老四作比心想“哪是土匪?”那是一伙当年当兵过的战友,老四是想把那伙人搂回来。但不敢明说,只是反驳:“但凡是人,谁想担个土匪名,肯定是一伙被村里恶势力坏保甲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你爹当年敢于拳打乡茅恶棍无良财主,犯事了就将生死度外,你爹要是聚众举起义旗,收具有侠肝义胆,或是行侠仗义的,聚在一起能说是土匪?如今日本人来了,要是真能举起义旗抢官不抢民,那岂不是一伙好人?为甚不辨青红皂白、烂说烂道、说他们是土匪?要我说,他比你们日本保安队强多了。”

    柳四见姑姑还晓不得爹送他到保安队的真正用意,不敢分辩,闭了嘴,不说了。佘太君心想,高占山这支队伍就像锅里的红烧肉,几拨人恨不得连汤带肉的往自己碗里舀,向豹夸下海口,“想把他们带过来”,向豹只是村卫队,那八路呢,晋军呢?看柳四的架子,不会代表日本人抄个笊篱也来捞稠的吧?

    柳四有意转移姑姑的注意力说:“土匪不土匪,管球他。咱再说一个听闻,最近听说有一个非常有本事、轻功耍的非常溜的人叫“草上飞”来柳林了。”

    “甚么草上飞?弹蹄蹄,扭嘴嘴,烧油油,抹水水,又是什么人造谣?没听说谁是草上飞呀。向豹说,“我当兵听东北人说他们那里有女的叫草上飞,民国初,东北豪绅抢夺土地时杀害了她的男人。她就女扮男装为夫报仇。”

    向河说“哪儿呐,草上飞是罗荣桓,红军大元帅,共产党的大头。毛先生还给他写了诗。”

    柳四说:“这个草上飞,属红(红色革命党)。听说轻功非常了得。单边行动,非常隐秘。日能的厉害,目前是山里的鹰,转着山头飞,只吃黄猺不吃鸡,戳不了别人撞不了谁,日本人不是不想灭他,是不知他到底长几根红毛几根绿尾。听说草上飞属虎,膝下徒弟也一律属虎,一色轻功。这伙人重义重情武艺卓绝,凡诚心以他为师的,一律要属虎的。草上飞一伙人的轻功,想必是人们听书看戏,把草上飞看做三国草莽英雄爬出墓子又活了!有很多人向往。

    我们头儿交代说,秘密侦查,想办法灭了他,时间久了,恐怕养虎为患!草上飞过来想要搂了那股刚刚冒出来的土匪;晋33军呢,早就为了那辆被抢的汽车追的团团转,汽车掉河里了,线索中断,暂缓蛰伏,不是不想要这块红烧肉;日本人觉得柳林地面又有人另举抗日旗子,那还了得?迟早得收拾。”汽车的事其实是贺发搞得,不过因为高占山劫了他的没顶子车,就把屎盆子顺势扣过去。为取乐,柳四激向冰:“五弟不是会唱秧歌吗,把我说的立马编一个唱出来算你有才气。”

    向冰喉咙里早痒痒了,拿了笤帚疙瘩一边扭十字步,一边唱起来:

    老鹰低飞看得真,

    鸡毛都能数的清;

    公鸡草鸡想活命,

    快拿雨布遮头顶。

    柳四站起来没看姑姑的脸色,拿了铁皮锅盖助兴,啪啪啪三下,接下音:冷格里格登,向冰又瞬间口出成词:

    草上飞,甚么人,

    害得我哥跑山顶,

    英雄狗怂你露个真,

    不然教你碰见日本人。

    柳四照先前样,拍锅盖,接下音,冷格里格登完了,见向冰还想唱,就伸出大拇指夸说“好了,兄弟,厉害。算你日能!哥饿了,该走了,下次再唱!”向冰收拾铁皮锅盖放原处。

    柳四两条胳膊举直,伸伸懒腰,嘴里狐求狗妈地瞎唠叨:“什么侦查草上飞,球!找个富户搓两顿,回去汇报就说没见草上飞。我走了!姑和小弟歇着啊——”

    佘太君不傻,知道柳四坐了四五个时辰说了一大摊子的话,说的都是有用的信息。就催向冰把柳四的话全告诉向虎。向虎筛了筛信息赶紧告诉向南和大胜,想尽办法帮向豹去收编高占山,越早越好,至于草上飞……也该想尽办法弄清楚他的来龙去脉。

    大胜听了思考了半天,说,望旺岭捏掇起十来八个队员人少枪少,高占山他们要真是有血有肉的热血男儿,大家举起手中枪,杀富济贫、惩恶扬善,与日寇斗智斗勇,搂拾过来再好不过。草上飞这么有能耐,派人去拜师,估计想拜草上飞为徒的人肯定多。”

    大胜猜的没差,外村小后生想学武的纷纷投奔草上飞,望旺岭村卫队也跟向虎磨牙闲唠叨:“孙悟空还拜师学艺,外村人都想学护身本领,我们也去拜草上飞为师行不行……向豹表示,憨憨打仗一扑就上,我先去踩路,踩好了带大家去。行不?”大家只好点头应允。

    向豹真的跑到群众传言草上飞出没的地方,认真地找了又找,鬼影子都没有,当地人开玩笑说草上飞会飞,不知道它飞哪儿去了,后来,出去找草上飞拜师的人都陆续回来。群众的流言也刮到了日本人耳里,知道石溪以西那边出现了土匪,还出现了草上飞来无踪去无影,好想捉,只是西山川重山叠岭、滩河峻激,又多密林深洞,土匪们有绝佳的天然藏身处,一时半会不好找,因此暂缓清剿概念。

    望旺岭最近来了一位教书先生,身穿长衫、手握文明棍,一副斯文的做派。情愿自己掏腰包兴办小学讲学授课。收留他进村的是铁匠锤子一家,他家有几个娃,邻居的几个娃也想认字、学豆算数,近来,村卫队反映,站岗的时候,依稀见有东西在家户窑顶飞来飞去……

    向虎弟兄们坐一达叨咕:“专去找草上飞不在?这草上飞会不会飞到咱村,成了教书先生?”“看表面,谁都不可能把和蔼可亲、言辞文明的刘先生,与轻功了得的草上飞联系到一处去,相差太远……”向南闷声闷气地说。 向河说:“宰猪捆蹄子,牵牛牵鼻子,要识别它非找到关键……”

    老四讥讽:“向河聪明,会观相识人。”老三顶嘴:“门神纸纸卷灶神--画(话)里有画(话),四弟,你以为我找不到他的破绽?”

    老五向冰说:“哥,拜他为师,成了周围山头村人的一种风气,连出去找草上飞的人都陆续回来,说是草上飞会飞,不知道它飞哪儿去了,破绽什么,什么破绽?人家有本事,咱就去拜他,干嘛空打墓子不埋人 —— 墓(目)中无人?”

    老三赞扬:“向冰,我的好徒弟,学会我的编排人了,你的歇后语,编排的妙,哈哈哈!”

    向虎一本正经起来,“你们,会说歇后语的都到一边歇你们的‘语’去,我和你二哥去探探底。”向豹抢着说:“我也去。”向南性格孤僻,不爱凑热闹,说:“老四,你替我去吧,我还有做的。”

    向虎和向豹,去了一财主家的空院子,这院子空几眼窑洞就做了小学校,先生正给孩子们教字,见向虎进来。问他娃要识字?

    向虎机智地回答“嗯”。向豹直竿子:“才四岁,念甚书!请你加入我们村卫队!不会打枪当个书记员也好,我们需要写字先生。”

    先生笑了:“后生,教学和护卫村子是铁路轨道,并着走都走不到一起的东西,风马不及牛……心下说好汉莫被人识破,看破不值半文钱。”

    老四眉头一皱,不客气地打断他:“没见过铁路并着走是什么样,说吧,去还是不去?”向虎呵斥向豹:“哪有你这样请人的?”先生拱手说:“我没什么本事,只认得几个字,教教孩子,在你们舞枪弄棒的弟兄面前,甘拜下风,不过,你们村卫队有需要写的,我一定尽力,平常我们不要互相干扰,好不好?”

    向虎鬼精鬼精的,说:“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唉,你不晓得,贺发领着日本人来小村杀人,逼得没法自卫才有了村卫队,我们舞枪弄棒,颠三倒四练枪连屁股都摸不准,有了日本人够受了,石溪还有冒出一伙土匪。听说领头的叫草上飞,功夫十分了得!这伙人占据柳林西川河口,整片大山所有的田地打出的粮食,掏出的棉花,都要按三七分成,不给就打家劫舍,抢的一粒不剩!”说着仔细观察先生,想从表情上看出他是不是草上飞,有没有反应,结果大失所望。

    先生听得很认真,深表同情,他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我这不是也活不下去了,漂流到这里,混口饭吃……”向虎心里断定:“看样子不是什么草上……”不过他能同情群众,就不算外人,慢慢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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