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讨个优先级
许清第二天上午没课，同黄主任和王冰老师打了招呼，一大早就开车接陆浩宇母子俩去医院。
由于肿瘤压迫，浩宇妈妈半边身子无法活动，陆浩宇背着她，许清一手拎东西，一手在后面托着，下了三楼。
浩宇妈妈顺利坐到车里时，陆浩宇满脑门的汗。
许清从储物盒拿出纸巾递到后排，“浩宇，快擦擦汗，别着凉了。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红豆蛋糕和牛奶。”
“我们吃过了，许老师。”浩宇听话地接过纸巾擦汗。
“许老师，太谢谢您了，帮我们联系医生不说，还送我们去医院，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浩宇妈妈动容道。
许清从中央后视镜看过去，母子俩依偎在后排座位上，让她既同情又羡慕。
许清笑着道：“浩宇妈妈，您不用这么客气，只要能帮上忙，我们都会不遗余力。还有，浩宇，我和其他老师商量过了，照顾妈妈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我们会抽时间帮你补上，只是你自己肯定要辛苦些，能克服吧？”
“能！”浩宇答应的干脆。
三人到达新北医院停车场后，许清先去借了轮椅，推着浩宇妈妈来到门诊四楼徐致所在的诊室。
还未到上班时间，许清轻轻叩门，“请进。”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令她无比踏实。
“徐医生，我们来了，这是浩宇妈妈。”许清道。
两人心照不宣地打量了彼此几眼，眼底带着关心，没再寒暄。
徐致向母子俩点点头，示意浩宇推她妈妈靠近些。
“之前检查的片子，您带来了吗？”徐致问。
浩宇忙从袋子里拿出ct片，并讲述了之前在社区医院检查的情况。
徐致仔细看过片子，又询问浩宇妈妈相关症状，最后说道：“不用紧张，脑膜瘤，良性的，手术切除就可以。”
浩宇妈妈眼睛里瞬间闪现光亮，“徐医生，您的意思是说？不是癌症？”
徐致笑笑，“嗯，良性肿瘤，虽然有些大，不影响寿命。”又检查了浩宇妈妈的肢体活动情况，“这个是肿瘤压迫导致的，术后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先办住院，完善检查，尽快给您安排手术。等会儿交完班，就去办理入院吧。”
母子二人连连道谢，陆浩宇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心里多日来的阴霾散了大半。
许清说：“浩宇，先带妈妈去外面等一下，我跟徐医生说几句话，一会儿咱们去住院部。”
诊室门关上，徐致抬头看向许清，她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上扬，眼睛弯成月牙，徐致笑着问：“这么高兴？”
“嗯，特别高兴，谢谢您，徐医生。”许清道。
徐致清清嗓子，“既然这么感谢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清坐在徐致身侧的椅子上，“徐医生，但说无妨。”
“想在你这儿讨个优先级，以后如果有事儿需要帮忙，第一个想到我行吗？就像这次一样。”徐致温柔地看向她，眸光清亮。
许清心底泛起涟漪，没正面回答，“徐医生，脖子酸不酸？要不要先帮您把高帽取下来？”
徐致看出她的害羞，“还行，要不，换个更高的让我试试？”
许清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徐致一脸严肃地看片子，脑袋顶着高耸的尖帽子，憋着笑道：“徐医生，早膳用过了吗？”
徐致看了眼腕表，“一会儿就去，来得及。你呢？”
“我吃过了。”许清抿着嘴，默默从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掏出两个饭盒，一个保温杯，外加一盒牛奶，一样样推到徐致面前。
徐致眼底笑意更浓，“贿赂医生？”
许清假装神秘地瞥了眼门口，竖起食指，压低声音，“吁……事成之后还有大礼。徐医生，您慢用，我就先退下啦！”
许清离开后，徐致打开两个饭盒，一份红豆蛋糕，一份蔬果沙拉，保温杯里装着热咖啡。暖意随着杯中氤氲的咖啡香气悄无声息地在徐致心里荡漾开来。
由于徐致的帮忙，浩宇妈妈入院及各项检查异常顺利，找好护工，一切安顿妥当后，陆浩宇也回到学校正常上课，只等一周后的手术。
许清见陆浩宇每天中午吃学校食堂，早晚陪妈妈吃医院食堂，母子俩能省则省，估计伙食好不到哪里去，又因为是复习周，周日增加了晚自习，许清周末便不打算回云堰，想请浩宇吃顿家常菜。
周五晚上与陆浩宇这边约定好，许清又打电话给徐朗，“徐同学，周六晚上空吗？”
“你不是又想让我陪你打羽毛球吧？”徐朗不情不愿地问。
“啧……你怎么那么不够意思，陪我打球很痛苦吗？”许清嗔怪道。
“嗯，有点儿。”徐朗实话实说，丝毫不给许清面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本来想请你吃饭，还想介绍朋友给你认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时间？地点？”
许清轻笑出声，“你和你哥果然是亲兄弟，说话都这么言简意赅。明天，我家，晚上六点开饭。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
“我哥对你可跟别人不一样。”徐朗随口道。
“嗯？你说什么？”许清没听清。
“没什么，明天见。”
挂了电话，许清想到徐致，点开大树头像，【徐医生，明天我请徐朗和陆浩宇到家里吃饭，有时间一起吗？】
整理完房间、洗完澡、洗了衣服，许清栽倒在床上，举起手机呆呆地盯着看，盯得眼睛发酸，手腕也发酸，在值班吗？手术中？没看手机？手机没电了？……
直到许清意识到自己行为反常，忙将手机扔在床上，臊得直蹬腿。
这时提示音响起，屏幕点亮，许清一把将刚刚扔在一旁的手机抓起来，徐致的回复消息，【有空，明天见。】
徐致刚从手术室出来，七个小时的手术，原本疲惫沉重的步伐因一条信息突然变得异常轻快，嘴角也实在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