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 章 徐徐图之
自上次在云堰与徐致分开，两人仅打过一通电话，还未碰过面。
两个月没见，许清依稀觉得徐致瘦了，不过精神面貌尚可。只是，这球，她突然不想打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比赛先丢人。
“许清……”徐致低沉悦耳的声音在空旷的球馆里回荡，“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徐医生。”许清慢吞吞地挪到场地边。
“许老师，你好呀。”徐致对面的人转过身来，笑着冲她招手。
许清认出是路嘉河，“路医生，您好。”
路嘉河打量着来人，腰细腿长，未施粉黛却眉眼如画、唇红齿白，他回头冲徐致挤眼睛，小声道：“我说你怎么有闲情逸致约我打球呢，搞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徐致不搭理他。许清今天的样子，他从未见过，蓝白相间的运动衫，黑色裤裙搭白色运动鞋，比平常的知性自然更多了活泼俏丽。
“歇会儿吧？”路嘉河提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坐边上慢慢看。”
“哪儿那么多废话。”徐致说着同路嘉河来到场地边的休息椅处，从运动包里拿出毛巾，擦脸上的汗。
“许老师，快点儿。”徐朗站在球网一侧催许清，“谁开球？”
“你来吧。”许清硬着头皮小跑到球场中间，两脚分开，身体前倾，准备接球。
话音未落，球便飞速旋转而来，角度并不刁钻，奈何许清自己不争气，跨步挥拍，差点儿闪着腰，球意料之中的落了地。
“我发个试试。”许清迅速挥拍，球到对面，徐朗几乎没有挪步，抬手就将球打到许清后方。
许清快速后退，起跳，球没过网，人却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路嘉河笑得一口矿泉水喷出来，裤子都湿了。徐致见状，欲起身去扶，许清已经起来，拍拍屁股，蹙起眉头：“刚开始练，能不能温柔点儿。”
“还要怎么温柔？”徐朗憋着笑，“许老师，你是不是在学校得罪人了？”
“嗯？”许清一脸不解。
“他们干嘛推选你去比赛，分明就是打击报复。”徐朗接着道，“你不像是会任人宰割的人啊？”
“我有什么办法？年纪轻，资历浅，听安排。”许清重新摆好架势，“行啦，我不求能赢，别太丢人就成。”说着，又是一记绵软无力的发球。
徐致眼瞅着许清满场不停地捡球、发球、再捡球，又好笑又心疼，“许清……”
许清举着球拍正打算发球，“徐医生？”
“我教你。”徐致大步过来，指指她的膝盖，“重心再低一些。”又用手托着她的肘关节，“肘部抬起来，接球挥拍的时候注意要侧身。”
许清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手肘处发烫，脖子和脸颊也发烫，心脏咚咚地像是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一定是太久没运动了。
“想什么呢？”徐致的俊颜近在咫尺，很多人都觉得徐医生冷峻，可在许清看来，他漆黑如夜的眸光清亮柔和，分明是在乱人心智。
许清心跳漏了一拍，眼神飘向一边，“我在想该怎么报答您的倾囊相授。”
“打完球一起吃饭吧？”徐致眼底含笑，双手插兜，盘正条顺地站在许清身旁。
许清为难，同时心怀愧疚，“其实，本来，是该请你们吃饭的，不过今天确实有事，先欠着成吗？”
徐致展露笑颜，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行，别忘了就成。”
两个小时的训练，许清自认为收获挺大，虽说体力跟不上，技巧几乎没有，但好歹掌握了基本动作要领，赢不了但不至于搞笑。最重要的是，徐致也没有笑话她。
冲澡，换衣服出来，在球馆门口，许清与几人道别。
已是初冬季节，她裹着一件米色长款棉服，徐致看她长发披肩，发稍潮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发怎么不吹干”
“怕耽搁大家时间，没事儿，已经可以了。” 许清脸颊透着红，不知是刚才洗澡热的，还是这会儿风吹冷的。
“挺冷的，快走吧。”徐致催促她。
“行，那我走啦。路医生，再次感谢，徐朗，拜拜。”许清小跑着去停车位开车，霍琦已经催她几遍了。
“许老师，什么时候想来就让徐致给我打电话，随时欢迎。”路嘉河笑着挥手。
“这就让人家走啦？”路嘉河手搭在徐致肩膀上，看着许清匆匆离开的背影，“不吃顿饭什么的？”
“她还有事儿。”徐致道。
“等她完事儿啊，追女孩你就得跟她耗，耗时间，耗精力，没事儿就往一块凑，贴上就不放，距离产生不了美，距离只会让其他不怀好意的人趁虚而入。”路嘉河边说边点头，自己都佩服自己。
“死缠烂打？你从几十个前女友身上总结的经验？”徐致睨了他一眼，他不屑于路嘉河传授的方式，却并没有否认想追许清的事实。
“哈哈。”路嘉河放浪地笑出声，“徐大医生，看来你这次是动了真心，球馆偶遇这种烂俗桥段都想得出来，哈哈哈。”
徐致没吭声，径直向车旁走去。
徐朗怕冷，已经在车上等着了，“许老师干嘛去了？”
“不知道，没问。”徐致发动车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启薄唇，发声道：“我喜欢许清！”
徐朗没吭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早看出来了。”
徐致侧头看看徐朗，“是想娶她那种喜欢。”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徐朗问。
徐致看向前方，眼底掠过一抹柔光，“徐徐图之吧。”心里却自嘲一笑，说白了不就是路嘉河所说的贴、靠、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