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的猎物
偿付违约金后的梓煜，两手空空。
所幸，他还有这间“当红时”全款买下的精装小公寓，以及那辆聊胜于无的代步小mini。
彼时，mcn曾提出为他在五星级酒店租一间总统套房，被其谢绝了。他似乎对“小”的东西情有独钟，有限的空间总能给他无限的安全感。就像这房和车，虽然小，但至少是自己的。
他没有因“退网”而萎靡不振，毕竟生存之道不止一条。
天蓝水碧，和风拂面。梓煜坐在窗前，打开电脑，在文档上敲出新作的名字《我的中巴“骑”迹》。
与此同时，jwt绵川办公室，一场竞标立项会即将开始。
从创意总监到客户总监、策划组长、美术指导、媒介经理、资深客户经理，各部门“一号位”人物悉数到场，白玉霓也被抽调过来支援。
交头接耳中，一位头戴鸭舌帽，梳着凌乱长发的眼镜男步入会议室，熟悉的同事一眼认出这是集团ecd（执行创意总监，广告公司负责创意策划的最高领导）elvis。
“ecd都飞来了，这案子小不了。”
“不，应该是通宵少不了。”
“他就是elvis啊，终于见到真佛了。”
“上次见他，还是在《让人心动的offer》里，本人比电视上矬多了。”
白玉霓听着身旁的窃窃私语，打量起这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创意大佬。一张方脸棱角分明，硬朗的下颌上留着一撮精心修理过的山羊胡，黑色t恤搭配哈伦裤，一股放浪形骸的老男孩气息。
男人的开场白简单干脆：“hello，everyone，我是elvis。接下来的一周，我会和大家并肩作战。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森海集团！这个case标的1300万。”
盯着屏幕上醒目的森海集团logo，白玉霓讶然不已。
随后七天，整个团队上了发条似的夜夜爆肝。
策划方案改了又改；美术手稿画了又画；3d设计的外星人cpu“高烧”不退；总监室里烟雾缭绕，呛得人肝疼；茶歇间摆满了加浓美式和各种零食；沙发上永远有人在昏睡；公司的灯从未熄灭
提报日眨眼便到，白玉霓挤下人满为患的公交，捧着电脑和打印成册的投标文件，小跑着通过闸机，进入森海国金中心。
jwt“签运”不好，在五家公司中压轴出场。
会议室里黑压压一片，甲方高层、招标代理公司、监督人员听了三个小时千篇一律的汇报，个个神情倦怠，脑袋昏沉。
白玉霓只扫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c位的萧森。他耷拉眼皮，半睁半闭，握着手机打游戏，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旁边的秃顶高管也察觉到这一幕，看看手表，用笔敲了敲桌子，对刚要开讲的elvis提醒道：“你们快一点，这都12点了，废话就不要讲了，挑重点的说。”言毕，还瞟了眼不动声色的萧森。
原定30分钟的提案时间本就很短，包含策略推导、爆点事件、视觉画面、3d效果图、tvc样片、媒介投放计划和kol资源等丰富内容的180页ppt已精简到了极致。时间再压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只见老辣的elvis颔首示意，不慌不忙地开始了逻辑凝练而极富感染力的展示。
连明达夜搞出来的ppt在他手中似乎只是一个锦上添花的小道具。其戳中要害的风趣表达和直抵人心的精准洞察让在座客户频频点头，而国际水准的美术画面和视频剪辑更赢得了众人的高度认可。
展示结束时，其中几人甚至忍不住拍手称赞。
亦被折服的秃头高管对elvis报以一丝愧笑，转头看看打了整场游戏的萧森，压低声音问道：“小萧总，您看还有什么要交流的吗？人家专程从上海过来的。”
萧森挤挤眼睛，打了个哈欠，头也不抬地说：“那就让他们专程回去吧。”说完，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席。
jwt成员面面相觑，无奈嗟叹。
“宋主任，那有了消息您第一时间通知我，麻烦咯！”
白玉霓轻如风，净如水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萧森注意。这声音纯洁无瑕，动听的像飘在天上的笛子。和郑紫菀高贵清冷的音色，或方苓矫揉造作的媚语，都迥然不同。
他迫不及待地回头，目光紧锁在落落大方，清纯甜美的白玉霓身上。
浅黄色的圆领印花t恤十分调皮；高腰裤让一双美腿更显笔直，彷如两根纤细的玉柱；微露的小腹又在清丽之上加了一点性感。
萧森沉沦了。
他没想到，采遍天下奇花的自己，今日竟会被这样一朵清香素淡的野菊迷了心智。
“小萧总，小萧总！”
一张油腻的脸盘怼在萧森面前，他双眉紧蹙，毫不掩饰嫌弃之情。再张望时，已不见白玉霓的身影。
“干嘛？！有屁快放。”
萧森失望地走出会议室，秃头高管踮着碎步，跟在屁股后面追问：“那个评标委员会其他人的票已经投完了，听听您的意见。”
萧森忽然站住，沉吟片刻，回道：“最后这家，让他们出个更细化的方案，过两天再来提一次。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只听这家的。”
秃头高管默默收回还没递出去的评分表，连连点头。
“哦，对了。跟宋主任沟通的那个姑娘叫什么？”
“啊？这个我我了解一下情况给您汇报。”
萧森翻了个白眼，拂袖而去。
是日下午，白玉霓就接到了“入围第二轮”的通知，而且大后天就要提，她兴奋之余，满眼都是浮动的“加班”二字。
深夜，当jwt团队继续挑灯夜战时，萧森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倩兮巧笑的白玉霓照片出神。
这是他的新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