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怒不可遏
期待，让时间失去了长度。转眼，就到了假期前一天。
热闹的校运会在万米长跑中落下帷幕，同学们拉着大小不一的行李箱，迫不及待地奔赴“诗和远方”。
校门口的四川饭店里，205宿舍的节前小聚刚刚开场。
麻辣火锅氤氲蒸腾，嘻嘻哈哈不绝于耳。
“诶！梓煜，你又打算上哪儿玩？”
“江西。”
“又一个人啊？你说说你，去了那么多地方，一场艳遇也没有，亏不亏啊！”
“江西？欸？我听翠翠说，她们宿舍那个郑紫菀好像也要去江西，叫什么里古镇。”苏木恍然大悟道。
“瑶里。”
“对对对！就是瑶里！你不会也要去那儿吧？！”苏木一脸坏笑地盯着梓煜。
“不是吧？校花都让你搞到手了？厉害啊，哥们！”文元放下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瞳孔睁得老大。
梓煜却不置可否，顾自涮着火锅里的牛肚。
几人的打趣声传到里间，萧森掫了口酒，走出包房，神情冷峻地经过梓煜，余光中满是杀机。而后，对坐在他们身后的花臂壮汉使了个眼色，径直离去，后者心领神会。
说笑间，梓煜忽觉身后椅子猛然一挤，他瞥了一眼，并未在意，稍稍朝里挪了挪，孰料那人得寸进尺，仗着肥硕体格又向后挤了许多，梓煜几乎贴到桌沿。
尽管不适，他还是选择了隐忍。对面的文元看出端倪，将桌子拉了拉，给梓煜腾出些空间。
突然，壮汉用力一顶，站起身来，指着梓煜大骂：“你他妈挤什么挤！是不是找死！”
瞧着这颠倒黑白，故意找茬的混子，梓煜不免有些胆怯，凝视对方，默不作声。一旁的苏木看不过去，青筋暴起的手几乎要将筷子掰断，梓煜握住他，示意切勿冲动。
“看你娘啊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壮汉宽厚的手掌啪的盖到梓煜脸上，使劲揉搓，一个大大的掌印立时浮现。周围食客纷纷投来惊愕目光，看着霸凌的一幕，连老板也不敢声张，灰溜溜地跑回后厨。
这时，几名女生掀帘而入，在门边的空位落座。壮汉瞬间被她们的美貌吸引，收起手来，回到座位，色眯眯地朝门口看去。
等待上菜的间隙，女生们各自摆弄手机。甘露打开美颜相机，搂住柳华的细颈比了个“耶”。
胖妞则按住微信，着急催促：“玉霓，你还要多久啊！马上就开涮了，快点啊！”放下手机还不住嘀咕：“吃饭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忽地，几个混子一阵哄笑，只听他们操着本地口音说：“哎！门口那几个妞不错啊，叫来喝两杯，摸两把！”
“疤哥，你敢不敢去？你要是怂，我可上了！”
花臂壮汉不屑一哼，将剩余白酒灌进喉咙，猛吸了口烟，起身提提裤腰带，拿着手机走到三名女生面前。
“妹子，过去陪哥喝一杯。”
身穿低胸装的甘露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瞥了眼堆满横肉、散发酒气的糙脸，不住反胃。
壮汉盯着她遮挡乳沟的嫩手，脸上浮出猥琐的淫笑。
“不好意思，我们不喝酒。”柳华侧过身，将甘露护在后面，直言相拒。
壮汉顿时不悦，骂道：“我找她喝酒，关你屁事！臭婊子，滚！”说罢，一把推开柳华。
甘露眼疾手快，扶住险些倾倒的姐妹，厉声怒怼：“有病吧你！！老色胚！”
壮汉嘴角抽搐一下，突然拽住甘露的低胸v领，一口亲到她涨得通红的脸上。
这始料未及的流氓行径瞬间惹恼甘露，抬手扇出一记响亮耳光。
壮汉捂着火辣生疼的左脸，愣了两秒，怒从心头起，揪起甘露的头发猛地磕向桌面，顿时头破血流。
柳华一口咬住壮汉手臂，痛得对方照着她的小腹连踢数脚，将其踹翻在地。
胖妞吓得惊声尖叫，急忙拿起手机拨打110。
“您好，绵川市110，有什么事，请讲。”
接警员清晰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壮汉既惊又怒，夺过手机摔在地上。
此时，另外几名混子也加入进来，对三名女生变本加厉地拳打脚踢，甚至抡起椅子对身猛砸。
客人们无不惊得目瞪口呆，个个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坐在原地，目睹着惨剧的发生。
梓煜和舍友也一时无措，唯独大志偷偷掏出手机，颤抖着打开了录像。
眼看女生全都栽倒在地，人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一股遏制不住的盛怒袭上梓煜心头，他腾地站起，端上咕嘟沸腾的火锅朝正在施暴的壮汉走去，冲天之怒凝于手掌，奋力一泼，一盆盛满辣椒和牛油的冒泡锅汤暴雨似的浇在壮汉头上。
顷刻之间，壮汉抠着沁入辣油的双眼嚎啕大叫，淋满小米辣和各种锅料的红汤，将他从头到颈烫得血红。
梓煜恍惚一瞬，紧握铁锅把手，用尽浑身力气向壮汉的光头砸去，一声闷响，惨嚎的壮汉应声倒地，鲜血混着红油从开裂的头顶淌出。
梓煜喘着粗气，眼神闪过一丝决绝，刚欲再砸就被另几名混子扑倒在地。苏木等人见状也冲上来和对方扭打一起。
店内其他人纷纷落荒而逃。
鱼贯而出的食客见鬼似的涌出大门，混乱之中，一袭白裙的白玉霓逆着人流闯了进来。
“甘露？！”
“梓煜！！”